再從實際情況來看,如果真的得罪了行長,丈夫的銀行貸款這一年來一直順利使用,這筆資金就像一只會下蛋的老母雞,給丈夫的生意帶來了不少收益,這足以說明銀行在貸款方面并沒有為難他們。
她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抱枕里,試圖驅散那些紛擾的思緒。夜色漸深,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時間一天天過去,生活仍在繼續,可那個未解的謎團,卻像一根刺,時不時地扎在她心頭,隱隱作痛。
這天,夫妻倆在家閑來無事,聊起了家常,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行長身上。
她隨口問道:“最近那個行長怎么樣了?”語氣里帶著幾分疑惑與探究,“自從上次溫泉之行后,就再也沒他的動靜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丈夫調侃道:“怎么?想他了?”
她白了丈夫一眼,嗔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我是真覺得蹊蹺。”
大美女有些不悅,說道:“話可得說清楚了,當初可是你讓我去找他幫忙的,可不是我自己沒事找事。現在你倒好,還吃起醋來了,這不合適吧?”
鄭老板見狀,連忙賠不是:“老婆,對不起,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
她當然知道丈夫只是調侃,便說道:“我就是隨口問問。就他那個半大老頭子,哪值得我惦記?”
關于行長的那些過往,丈夫其實心知肚明。當初為了順利拿到貸款,他讓妻子與行長之間逾越底線的交易,這份沉重的妥協,像根刺扎在心底,每每回想都隱隱作痛。平日里,只要妻子不主動提起,他便刻意避而不談,將這段隱秘往事深埋在記憶深處。直到這天,妻子突然問起,他才將知曉的一切緩緩道來。
原來,行長的妻子曾突發急病,雖然經過緊急搶救暫時脫離危險,但好景不長,舊疾復發后,即便醫院全力救治也無力回天,最終撒手人寰。
行長在妻子離世后,內心的空虛與寂寞無處排解,便開始頻繁出入風月場所,與形形色色的女人糾纏不清。他想用這種放縱的方式,麻痹自己失去至親的痛苦,卻沒想到,這一舉動徹底摧毀了他與女兒之間的關系。
行長女兒失去母親的悲痛與憤怒交織,她認定是父親的不忠導致母親郁郁而終,父女倆為此大吵一架。盛怒之下,女兒毅然決然搬離了家。
至親的離去和女兒的決裂,給行長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他也因此一病不起。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雖然能夠重返工作崗位,但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曾經的精力和欲望都被病痛消磨殆盡,即便有心追求風流韻事,也再無往日的體力和能力,所以才斷了與大美女的聯系。
行長曾多次試圖挽回女兒的心,托親戚朋友從中說和,甚至在女兒生日、節假日送去精心準備的禮物,卻都石沉大海。女兒的社交賬號將他拉黑,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徹底切斷了與他的聯系。
行長想起女兒曾經軟糯地喊他爸爸,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如今卻只剩下回憶。這份悔恨如同酒中的單寧,苦澀又綿長,讓他在每個深夜輾轉難眠,卻又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僵局。
正當鄭老板夫妻二人閑聊之際,行長的電話突然響起。大美女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號碼,轉頭看向丈夫,調侃道:“這人還真不能念叨,剛說起他,電話就來了。你說,這電話接不接?”
丈夫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沉沉地落在妻子臉上,似在權衡利弊,又似在做著某種心理建設。片刻后,他放下茶杯,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接,不僅要接,還得好好應對。”
大美女握著手機,指尖微微發顫。她看著丈夫決絕的神情,想起過往那些不堪的畫面,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但生活的壓力與利益的誘惑,讓她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男人。深吸一口氣,她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行長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鄭太太,許久未見,不知今晚是否有空賞光一聚?”
大美女捂住話筒,向丈夫轉述:“他約我今晚見面。”
“你去吧,這個人以后說不定還有用。”丈夫冷靜分析道,“我朋友正在籌備一個大項目,邀請我一起參與,預估投資金額不小,咱們手頭的資金遠遠不夠,到時候恐怕還得找他貸款。”
大美女握著電話,沉默片刻,復雜的情緒在心頭翻涌。她想到即將再次面對的不堪場景,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哽住,卻只能強壓下內心的抗拒,輕輕點了點頭,將手機重新貼回耳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行長,今晚我準時赴約。”
“這個項目靠譜嗎?”大美女掛斷電話后,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穩賺不賠。”丈夫語氣篤定,“產品的銷售渠道已經敲定,而且是別人搶不走的獨家渠道。”
大美女了解自己的丈夫,多年的從商經驗讓他行事謹慎,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既然他如此有把握,想必確有其事。不過,她還是有些顧慮:“他約我去那種地方,恐怕沒安什么好心……”
丈夫握住妻子的手,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情緒,既有對現實的無奈,又有一絲愧疚:“為了咱們以后的日子,只能辛苦你這一回了,也許這是最后一次。”
大美女抽回手,別過臉去,不想讓丈夫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只是輕聲應了句:“希望如此吧。”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大美女望著窗外漸漸西沉的夕陽,將苦澀盡數咽進肚里。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她的神經,提醒著她即將到來的難堪時刻。
她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望著鏡中略顯疲憊的自己,輕輕梳理著頭發。鏡中人眼角已有了細微的紋路,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也是這些年復雜經歷刻下的印記。
她拿起桌上的香水,輕輕往身上噴灑了幾下,試圖用這濃郁的香氣掩蓋住內心的不安。看著鏡中精心裝扮的自己,仿佛戴上了一層華麗的面具,可面具之下那顆忐忑的心,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大美女心里清楚,這種違背道德的交易,一次和無數次本質上并無區別,不過是數量上的差異。她嘆了口氣說:“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去瞇一會兒,就怕他還像上次那樣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