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軒盯著那明滅的雪茄頭,突然想起老板娘總愛把辦公室窗臺上的綠蘿修剪得整整齊齊,那些柔軟的藤蔓此刻卻仿佛纏上了他的脖頸。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著,指甲在座椅上劃出細微聲響,在寂靜的車廂里格外刺耳。
劉國軒急得額頭直冒冷汗,連忙說道:“老板,這也太難了,還有別的辦法么?”
他心里明白,要說服老板娘,關鍵在于老板娘對自己是否有好感。要是老板娘看不上他,無論自己說多少好話,做多少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老板狠狠掐滅雪茄,煙灰震落在劉國軒鞋面上,火星燙得他小腿一縮。“別他媽跟我討價還價,”老板扯松的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像條隨時要勒緊的絞索,“你以為我找不著別人?要不是看在你當五年兵手腳利索,這種美差輪得到你?”他突然探身揪住劉國軒衣領,古龍水混著煙味撲面而來,“三個月后辦不成,你就等著卷鋪蓋滾蛋,順便背上破壞我家庭的黑鍋——你猜,那些追著要采訪我的記者,會怎么寫你這個'情夫司機'?”
老板面無表情地盯著劉國軒,語氣冰冷如霜:“沒有其他辦法了,就這兩個。我必須提醒你,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開車把她撞死,要么去勸她跟我離婚。”字字如刀,透著不容置疑的狠絕。
劉國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掌心傳來的刺痛感卻不及內心萬分之一。他看著老板陰沉的臉,喉結上下滾動,想要反駁的話語在嘴邊打轉,卻被對方眼中的殺意生生逼了回去。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死寂中只聽見車窗外的風聲呼呼作響。
劉國軒望著老板西裝袖口若隱若現的紋身,那猙獰的圖案仿佛正張牙舞爪地吞噬著他的理智。指甲陷進掌心的傷口滲出細密血珠,在地板上暈開暗紅色的印記,他知道,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每一個選擇都可能萬劫不復。
面對老板霸道至極、毫無商量余地的態度,劉國軒心中騰起一股怒火。雖然自己只是老板的司機,但也是有尊嚴的人,對方全程用命令的口吻,絲毫沒給予應有的尊重。他梗著脖子,語氣帶著幾分倔強:”老板,如果這兩個選擇我都不接受呢?”
老板的瞳孔驟然收縮,車內的氣壓瞬間低到令人窒息。他伸手在座墊上狠狠一拍:“看來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處境。別以為你能逃得掉,這城市每個角落都有我的人。”
老板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冷笑,眼神里滿是威脅:“那處理起來就簡單了。我會先找人解決掉你,你知道了我的計劃,留著你就是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對我威脅太大。等解決了你,我再雇人開車撞死她。只要錢到位,辦成這兩件事易如反掌。”
話語中透露的冷酷無情,令人不寒而栗。老板抽出一支雪茄,火苗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得他臉上的紋路愈發猙獰可怖:“三天,這是你最后的機會。要是敢耍花樣……”話音未落,煙灰簌簌落在劉國軒腳邊,燙出焦黑的痕跡,像是提前烙下的死亡印記。
劉國軒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心里清楚,老板財大氣粗,這些事確實有能力辦到。恐懼與無助交織在心頭,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斜切進來,在劉國軒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冷汗浸透的后背貼著冰冷的靠背,指甲縫里干涸的血跡硌得掌心生疼。
“行了,該回去了。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三天后必須給我個明確答復。”
回到家中,劉國軒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難題折磨得輾轉難眠。他翻來覆去地思索,卻始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就在他陷入絕望之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曾有一次陪同老板會見客戶,席間一位同樣是老板的人無意間提及,有個被稱作“字神”的人,擅長通過文字占卜,斷事極為靈驗。
當時老板對此不以為意,但這句話卻被劉國軒記在了心里。那時他只當是酒桌上的談資,此刻卻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將這渺茫的希望死死攥住。
窗外的夜愈發深沉,風拍打著玻璃發出嗚咽,他在黑暗中睜著通紅的雙眼,把“字神”二字在唇齒間反復咀嚼,每念一次,胸腔里便燃起一簇微不可見的火苗。
思來想去,劉國軒覺得眼下也只有去找這位字神,或許對方能給自己指引一條生路。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他找到了字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最后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先生,求求您一定要幫我想個辦法。”
字神微微頷首,眼神深邃而神秘,輕聲說道:“你在紙上寫個字吧。”
劉國軒心中雖滿是疑惑,不明白寫字與當前困境有何關聯,但看著字神嚴肅的神情,還是不敢多問。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情,伸手取過一旁的紙筆,指尖觸到紙張的瞬間,仿佛能感受到命運的重量。
劉國軒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后,拿起筆在紙上鄭重地寫下一個“右”字。墨跡在紙上暈染開來,“右”字端正地躺在紙面,橫豎撇捺間仿佛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等待著字神去破譯。
字神緩緩拿起那張紙,目光緊緊鎖定在“右”字上,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許久。片刻后,他神色凝重,語氣嚴肅地開口:“老板給你的兩個選擇,第一個絕對不能答應。那不僅觸犯法律底線,更是違背人倫道德的惡行。如今,你也只有在第二個選擇上好好斟酌了。”
劉國軒心中一震,原本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卻又升起新的疑惑。
劉國軒聽聞,神情急切,趕忙說道:“我也一直是這么想的!這件事我思來想去,實在不能觸碰那第一條紅線。”
字神突然話鋒一轉,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我問你,老板娘是真的容貌出眾,還是你在老板面前刻意奉承?”
劉國軒面色認真,語氣誠懇:“她確實美得讓人驚艷,論姿色,恐怕和您夫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那你對她可有別樣的情愫?”字神緊追不舍。
劉國軒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猝不及防,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他局促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目光躲閃了一下,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