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神收回手,用打火機點燃香煙,吐出一圈圈白色煙霧,自嘲般說道:“不抽煙是好事。我也一直想戒煙,可總是下不了決心。說戒不掉也不準確,真要下定決心,哪有戒不了的道理?說到底,還是自己內心不想戒,缺乏那份毅力罷了。”
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字神目光深邃地看向郎小毅,似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良久,郎小毅喉頭滾動,終于再次開口。“我不甘心就這么便宜了她,”郎小毅攥緊拳頭,骨節泛白,指縫間隱隱透出青筋,“我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她知道背叛的后果!”
郎小毅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苦與不甘:“憑我手中的證據,要是提出離婚,她肯定無話可說。但這三年來,我們一家人對她掏心掏肺,為她和她的家人付出了那么多。可她卻一次次欺騙我、傷害我,就這么輕易放過她,實在太便宜她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讓她失去一切!”郎小毅聲音發顫,胸口劇烈起伏,“我不僅要離婚,還要讓她名譽盡毀,在親戚朋友面前抬不起頭!先生閱歷豐富,人脈又廣,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來求您幫忙出出主意。”
郎小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涌的情緒,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曾無數次幻想過,要是她能迷途知返,我們或許還能回到從前。可現在,我對她僅存的一絲眷戀也被她的背叛徹底碾碎了。所以我才來找您,實在是無計可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
字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語氣篤定:“我明白了,你是想報復她,讓她聲名掃地,最后凈身出戶。”
字神彈了彈煙灰,目光如炬地直視郎小毅:“不過報復之事,需謀定而后動。稍有不慎,反而會引火燒身。既然你鐵了心要讓她付出代價,咱們得想個周全之計。”
郎小毅重重地點頭,眼神中充滿期待:“先生果然懂我,還望先生能指點迷津。”
字神毫不猶豫地應下:“行,我幫你!這樣,你寫個字,咱們通過求字問卦,窺探上天的旨意,一切按天意行事。”
郎小毅聞言精神一振,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急忙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挺直腰板,目不轉睛地盯著字神,急切地說道:“全聽先生安排!我這就寫,只求先生能幫我出一口惡氣!”
郎小毅低頭沉思良久,拿起筆,在紙上鄭重寫下一個“前”字。
字神將紙張拿在手中,反復端詳,從正面、反面,到左邊、右邊,仔仔細細地查看每一處筆畫。片刻后,他神色嚴肅地開口解釋:“這個‘前’字,在甲骨文里并非如今這般寫法,它是由‘舟’‘行’‘止’三字組合而成。先說說‘舟’字,舟即船,是人工打造的物件,并非天然生成。這意味著,木材能變成舟,全因人力干預。放在你這件事上,你們的關系走到今天這一步,并非你想要報復她的錯,根源在于她自己的所作所為。”
字神頓了頓,指尖輕敲紙面:“再看‘行’與‘止’,行是道路,止為停止,合在一起,便是行至路的盡頭。你寫這個‘前’字,預示著你們的關系已到絕境,再無前路可走。如今你要采取行動,就如同讓舟離岸,既然木已成舟,那就順勢而為,按你的心意把這出戲唱完。”
字神緩緩將紙放下,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但‘前’字看似無路,實則暗含轉機。舟離了岸,雖漂泊不定,卻也有了新方向。你要做的,是借這股勢,讓一切水到渠成。”
郎小毅不住點頭,情緒激動地說道:“先生說得太對了!我不是沒給過她機會,可她把我的真心當作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一次次欺騙我、傷害我,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郎小毅眼中燃起復仇的火焰,拳頭重重砸在桌上:“既然上天也認定我們再無可能,那我就徹底撕破臉!還請先生告訴我,具體該怎么讓她身敗名裂?”
字神目光深邃,緩緩開口:“舟在水中行駛,若逆著水流,必定艱難重重;若是順著水流,則能事半功倍。處理此事亦是如此,切不可逆勢而為,而應因勢利導。”他稍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所謂因勢利導,便是順著她的計劃行事。既然她想出去幽會,我們便由著她,在此基礎上做文章。”
他輕輕摩挲著下巴,眼中透著成竹在胸的笑意:“我們要做的,就是順著她幽會的勢頭,把這盤棋下得滴水不漏。”
字神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散開,他放下茶盞,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似是在醞釀著接下來的話語。
郎小毅眉頭緊鎖,滿臉困惑:“先生,您這番話,我實在難以理解。”
字神望著郎小毅迷茫的神情,指尖輕敲桌面的節奏陡然加快,片刻后放緩動作,聲音里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莫急,待我細細拆解,你便能知曉其中玄機。”
字神溫和地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神秘:“你看‘舟’字,中間有一橫,對吧?”
見郎小毅點頭確認,他繼續解釋道:“這一橫,將上下完全隔斷。映射到這件事上,就是等她出去幽會時,我們想辦法將他們堵在房間里,讓他們插翅難飛。”
字神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劃著“舟”字的形狀,眼神銳利如鷹:“這一橫不僅是隔斷,更是關鍵的封鎖線。我們提前在房間外布下人手,待他們一進去,便切斷所有退路,讓這場幽會變成困獸之局。”
字神見郎小毅漸漸領悟,眼中滿是贊許,他拿起桌上的毛筆,在紙上重重勾勒出“舟”字的那一橫,筆尖用力將紙張戳出微微凹陷:“這一橫,便是我們扭轉局勢的利刃,待時機成熟,定能讓他們措手不及。”
字神放下毛筆,雙臂抱于胸前,目光如炬地盯著郎小毅:“如此一來,她精心籌劃的幽會,反倒成了將她推向絕境的陷阱。”
郎小毅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若有所思地說:“原來如此!把他們堵在房間里,確實是個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