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見矜貴儒雅的青年走入室內。
看見他的一瞬間，人群爆發低呼。
“百里鏡？！他怎么來了？”
“百里鏡不是和姜清黎絕交了嗎？怎么還在幫姜清黎說話？”
“話說姜清黎真滿A？全學院滿A的都很少吧？尤其是體能課，上一個滿A的還是姜佑臣……”
“誰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保送成績都有操作空間。”
“姜清黎去年為了凌青不知道給了百里鏡多少臉色，他還為了姜清黎說謊啊，真愛了……”
“噓！凌青也在后面！”
四周的竊竊私語聲對獸人來說，無比清晰。
百里鏡只當沒聽見，走到姜清黎身邊，自然地擠開秦牧野，握住她的手，溫聲問：“清黎，沒受傷吧？”
“沒事。”姜清黎沒想到他會過來。
理智告訴她要躲，但對上百里鏡關心的目光，心口卻泛起酸意。
他手心干燥溫暖，有讓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做了無數次那樣，姜清黎回握對方的手，輕輕拽了一下。
她熟練地小聲抱怨：“你來得好慢。”
百里鏡愣住。
在其他人眼里，其實也就短短的幾秒，很尋常的一個互動。
但百里鏡握著對方的手卻微微顫抖。
一向溫和的青年，內心驚濤駭浪，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
如果說上次只是猜測，那現在姜清黎對自己無意識的依賴、和過去十幾年里一樣的撒嬌抱怨、還有望向他的眼神，都讓他無比確信自己的判斷——
姜清黎回來了。
不是那個占有了她身體的靈魂。
是那個和他一起長大，趴在他肩膀上問他要不要在一起，和他走過無數美好時光的姜清黎……回來了。
“清黎……”百里鏡握緊她的手，千言萬語要說，但最后只是說，“別擔心，有我在。”
秦牧野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莫名覺得兩人之間有股屏障，讓人很不爽。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握過姜清黎的手，眉頭緊皺，冷哼了一聲：“要演偶像劇滾回去演。”
姜清黎回過神，抽了一下手，沒抽動。
百里鏡盯著她的眼睛，目光熾熱強烈。
但幾秒后，他還是松開了手。
百里鏡意識到，姜清黎現在可能沒有過去的記憶。
所以，在搞清楚情況前，他不能過多暴露自己已經認出她的事實。
對面，凌盛看他們在這你儂我儂都要惡心死了，立刻就朝著門口站著的青年喊了一聲：“哥！你總算來了，快給我做主！”
“姜清黎，怎么回事？”
凌青單手插兜，冷冽的眉目滿是銳利，聲音一如既往地高傲。
說話時，他不滿地掃了眼站在姜清黎身邊的百里鏡。
他們本來同在一個酒局洽談，中途凌盛打電話來哭訴。
凌青的臉色當時就沉下來了。
只當是姜清黎又來吸引注意力的把戲，根本不想搭理。
但百里鏡聽說之后，堅持要一起過來。
說什么自己是姜清黎的獸夫，于情于理都要來。
他是姜清黎獸夫？
姜清黎給過他好臉色看嗎？
剛才出了電梯，凌青冷冷開口：“百里先生，是你自己要跟來的，待會姜清黎對你做了什么，后果自負。”
百里鏡聞言，眸中閃過幾分低落。
但俊美的臉上仍然維持著溫和的笑：“她不會的。”
凌青只覺得他這幅倒貼的樣子，可憐又好笑。
過去一年里，他和百里鏡，姜清黎從來只選自己。
全星際都知道，她姜清黎倒貼凌青，倒貼到沒底線。
所以今天，姜清黎也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
然而，此刻。
姜清黎卻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凌青。
而是看向一旁的夜臨淵：“夜老師，可以公布我的訓練影像嗎？”
學生的訓練影像是隱私，公布需要本人同意。
秦牧野插話：“我的別公布。”
“那就只公布首殺片段吧。”姜清黎說。
她冷靜沉著，教室內其他人交換著目光。
“不會真沒問題吧？”
“書面能作弊，影像沒法作弊啊，校方和軍方用的一套系統，那些黑客啊ai根本不能入侵……”
“嘖嘖嘖，要是證明清白，那幾個人就尷尬了……”
這話一出，幾個質疑姜清黎的貴族子弟臉上都出現了動搖。
白依依咬著下唇，掃了眼姜清黎，心中忐忑不安。
不會吧，姜清黎就是個惡毒女配，用來襯托自己的工具人，怎么會有高光時刻……
但姜清黎篤定的神情讓白依依極其不安。
她看向身邊的赤昀，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赤昀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立刻安撫她，而是死死盯著姜清黎，眼神怨怒。
很快，夜臨淵調出權限。
室內浮現一個半透明的大屏幕。
畫面中。
變異獸撕心裂肺怒吼，朝著瘦弱的雌性撲過來。
下一秒，卻被子彈貫穿。
訓練場內有三個攝像頭，無比忠實細節地記錄下一切。
姜清黎舉槍射擊時姿勢標準輕松、緋紅唇瓣微微抿起，發絲被風吹起幾縷，在陽光下泛著神圣的金色光芒。
全場寂靜。
直到影像播放完，開始進入下一個循環時，才有人不可置信地開口。
“真的是姜清黎……”
“她拿了首殺！”
“我去，剛才那一槍真的很帥啊，我要對她改觀了……”
幾個質疑姜清黎的貴族，在鐵證如山面前，臉色十分難看。
赤昀更是雙拳緊握，渾身都在顫抖。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是姜清黎？
她什么時候會的這些，她明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可她抬手動作像是訓練過無數次，甚至比自己還要標準！
赤昀眼里浮現茫然和無措。
白依依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說：“太好了，清黎姐是清白的！”她松了口氣，“我就說嘛，不能因為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情，就否定她的現在呀……”
“你閉嘴。”姜清黎抬手打斷，槍指著凌盛，“給我道歉。”
“我給你——”凌盛瞪大眼睛，“憑什么！”
“那你是想吃處分咯？我記得污蔑同窗也是違反規定的吧？”姜清黎笑瞇瞇看向夜臨淵，“夜教授，是不是給他處分？”
“表哥！”凌盛驚恐地瞪大眼睛，又慌忙看向凌青，“哥……”
凌青也想保弟弟，可大庭廣眾之下，根本無法操作。
事態再鬧大，搞不好會上新聞！
他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絕不能出現負面新聞！
凌青一咬牙，斥責道：“真是不懂事，道歉！”
凌盛知道事情不能挽回，不情不愿地跟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嗯……”姜清黎思考幾秒，笑瞇瞇說，“不接受。”
“你！”凌盛氣得朝姜清黎逼近。
“凌盛！”凌青知道姜清黎不可能善罷甘休，只能忍著惡心對弟弟說，“去領處分！”
他暗暗瞪了一眼姜清黎。
得不到自己就用這種下作手段，果然是個惡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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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淵領著他們去教務處。
姜清黎跟在他后面，腳步輕快。
女孩的馬尾輕輕搖晃，像是小動物得意洋洋的小尾巴。
當事人都走了，眾人也沒吃瓜的心思，都散了。
百里鏡捏了捏自己被姜清黎握過的那只手，臉上浮現笑意。
“竹籃打水一場空啊。”一旁的秦牧野雙手環抱，話里有話，“你千里迢迢趕來，她卻跟其他的雄性走了。”
“沒關系。”百里鏡笑得很溫和，“雌性總是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
“但賓館住得再久，還是沒有家里舒服。”
秦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