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妍踏著一片寬大的樹葉在云端俯視著整個京城,每座府邸的上方都飄著不同的氣團,什么顏色都有,但是唯有一座府邸上方縈繞著濃郁的黑氣竟是遮住王侯伯爵之府本就有的淡淡紫氣。
溫妍站在那府邸的門前,上書安遠伯府,她看過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一切事情都對上了。
夜色很深,整座府邸都靜悄悄的只有蠟燭默默燃燒的聲音,溫妍走在后花園內(nèi),馥郁的香氣不斷的進入她的鼻腔,像似是甜膩的糕點,花團錦簇的院子好似一個吞噬人命的鬼怪。溫妍站在亭子里看著幽深的水潭,本身淺淺的水潭卻是像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遠處的柳樹伸來自己的柳枝,溫妍透過柳樹看到了這水潭建造的時候埋下的尸首,其中有一具瑩白的尸骨,那是一具幼龍的骨架。凡世間的皇帝自視為真龍的化身,但其實也不過是上天司命筆下的一篇故事,談何真龍化身。這世間的龍不是在那時化為封印封印妖魔,就是久居深海。
這是凡人不知曉的事情,溫妍看著不遠處侯爺?shù)脑鹤樱@安遠伯是想要出個真龍?zhí)熳訂幔?/p>
溫妍小心翼翼的將池塘底的那一具的龍骨取出,拿出白玉盒子將龍骨裝進去,沒有久留就又回到云端之上,借著風伯在云端上的風去往東海之畔。
海風咸腥,海浪拍濕溫妍的裙角,溫妍踏上海面,那洶涌起伏的海面在她的腳下好像是平地,溫妍就慢慢的走了很遠很遠,海面是沒有邊際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溫妍都可以看到有一頭巨大的鯨魚躍出海面,在月色下發(fā)著盈盈的白光。
溫妍停下腳步看著還沒有消散的漣漪,鯨魚又從水面冒出,拱了拱她的手,溫妍看到鯨魚頸上的閃亮的珠串,摸摸她滑滑的腦袋“原來是你。”從懷中掏出幾顆碩大的鮫珠還有些許璀璨寶石串的一串長長的珠串給鯨魚戴上。拍了拍鯨魚的腦袋,將玉盒放在鯨魚的腦袋上“麻煩你幫我送去那海淵。”
鯨魚聞言面露難色,溫妍安慰道“你不用進去,送到邊上即可。”鯨魚聽到只要送到邊上,立刻又拱了拱溫妍的手,溫妍又從錦囊中拿出五六個像是水晶似的果實給鯨魚喂下。鯨魚吃完立即跳入海水,朝著深海游去。
天邊的晨光微現(xiàn),屋子里的玄貓聽著外頭侍女的動靜開始在著急了,木偶里的鄭鄉(xiāng)也趴在窗邊看著外頭。
一貓一鬼著急的時候,就看到溫妍帶著一身海風的味道回到了室內(nèi),玄貓在溫妍的身邊四處繞著,直到確定她沒有問題才像是一只貓餅癱在毯子上。
溫妍在壽安堂陪著老太太扎燈籠,桃嬤嬤在老太太的耳邊說了幾句,老太太的臉色頓時變了。
前頭的安華長公主看著笑意盈盈的禮部尚書夫人,見她源源不斷的夸著自己的侄子,是如何前途不可限量。安華長公主只是禮貌的微笑也不接話,尚書夫人說的自己口干舌燥,借著喝水的機會偷瞄上首的長公主,長公主對著一邊嬤嬤吩咐著什么,心里不由暗暗的想到,有戲。
尚書夫人趕忙放下茶盞想說什么,安華長公主就說到“承蒙尚書夫人美意了,我家姑娘剛剛尋回,我同國公爺都舍不得,還要留上幾年。”尚書夫人被長公主一席話堵住了,長公主又接著說道“我家也不像什么小門小戶的人家看著你家門廳風光,只覺得你家侄子是個好人。若是連有些骯臟事都不知道,你未免也在拿我當傻子。”
長公主斜睨著尚書夫人,尚書夫人被長公主嚴厲的話語嚇得瑟瑟發(fā)抖,一下子跪在地上求饒道“長公主饒命。”長公主在嬤嬤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出去道“李嬤嬤,送客。”
老太太看著長公主進來,婆媳兩人相互見禮相攜走到羅漢榻上坐下“棠丫頭也留下聽著。”老太太對著想要起身離開的溫妍說道。
“那李家的公子讀書是個好的,但是在女色上是個拎不清的。”老太太說著,生怕這個剛找回來的孫女被這些個表面光鮮的公子迷惑“現(xiàn)在棠丫頭年紀還小,過幾個月又要秋闈,在看看有沒有好兒郎,也不急得為棠丫頭找夫家。”
長公主真切的說道“母親說的對。”溫柔的看著在畫燈籠的溫妍道“與母親說實話,我是舍不得這么快的將這孩子許人家,想的日后招個得棠兒喜歡的,就讓夫妻兩人住在邊上的郡主府上,也好日日見面。”
“你想的也不錯。”老太太招手朝著溫妍道“棠丫頭你過來。”
溫妍走到老太太的身前“你同祖母說,你想要個怎樣的郎君。”
溫妍朝著兩人盈盈一拜道“多謝祖母和母親為我考慮,但我已決定終身不嫁。”
長公主朝著一邊的嬤嬤使眼色,嬤嬤們帶著侍候的婢女們出去,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三人,老太太語氣責怪道“你這孩子胡說什么。”
溫妍朝著兩人磕頭道“我幼時隨著師父在四處游歷,師父說我命格孤苦,命數(shù)強硬,若是有人同我在一起,怕是會英年早逝。”
一時間室內(nèi)無人說話“我只道祖母母親為我著想,但是我此生可以找到親人已是此生的幸事。況且母親憐惜我,為我求得郡主的尊位,日后僅靠食邑也可豐衣足食。我想過些日子在青云觀掛名做個女冠,這樣來即使不成婚,京中也不會有什么流言。”
長公主將溫妍擁在懷中,她對這個孩子有著無盡的憐惜,只是說著“你是個有成算的孩子,自己有著打算,日后母親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