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心虛離開,英男幾日沒有見到綠袍,剛開始她還很開心,以為躲過追問,可是晚上也不見回來,英男有些心慌,翻箱倒柜的找出圣火令,拿在手里反復觀看,思索著能不能哄得自家哥哥開心。
淮清就是在這時找來的,大半個陰山他走了個遍,沒想到小丫頭安穩的在竹林小筑發呆,乖順的沒有一點像他的三統領,撇了撇嘴,綠袍居然喜歡這種小奶貓一樣的女孩子,看不出來~
英男抬頭只見男人抱臂靠在門口,一身藍色袍服,頭發束起,藍色的發帶和著發絲飛舞,逆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哥哥!”小姑娘急走幾步,在淮清面前期期艾艾的低頭搓著圣火令:“我把它給你,你別氣了好不好?”
懷里被塞進個熟悉的物什,還沒等他說什么,綠袍擠進來一把扔了圣火令,一陣噼里啪啦中,氣咻咻的盯著小姑娘:“余英男,你別告訴我,你認錯了人!”
英男被籠罩在男人的陰影下,心慌無措,抬頭去看淮清,被綠袍一把按進了懷里,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在頭頂:“你還敢看他!”轉頭怒視淮清:“誰準你來我家的?這里不歡迎你,你走!”
想起曾經在嬌嬌那里吃的飛醋,淮清有一瞬間的心虛,撓了撓臉,待要退走,看見地上四分五裂的圣火令又改了主意,一把吸過,拿在手里把玩:“小妹妹明明把它給我了,你搶什么?咦?掌門密鑰?”
綠袍皺眉奪了過來:“你走不走!”
淮清伸出大腳丫子晃了晃:“給我拿雙鞋,我就走。”
綠袍這才注意到他沒穿鞋,襪子雪白不染塵,竟是足不沾地!心里震驚不已,面上卻不顯,擁著英男找了雙短靴,扔了過來,逐客的意思很明顯。
英男在綠袍的懷里偷偷的張望,小少爺對著她拋了個媚眼兒,英男臉紅了一瞬,藏了起來。
喲,真可愛,和不悔一個樣!心里羨慕的不得了,怎么他的小奶貓會害羞,我的嬌嬌只會揪耳朵……回去我就抱著嬌嬌拋媚眼兒,誰沒媳婦一樣!
視線落在綠袍的大手上,挑釁的笑了笑:“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爺我走了!”
門合上的瞬間,綠袍掐住了小姑娘的臉頰:“余英男,你想氣死我不成!一個石中玉還不夠,你,你,你又當我面認錯了人!”
兩人離得極近,幾日的思念在小姑娘的體香中纏繞上來,手指不知何時托在圓潤的小下巴上,慢慢的吸吮著柔嫩的唇瓣,“瘦了呀!”嘆息一樣響起。
英男瞪大眼睛,被這個吻一點點平復害怕的心情,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親吻,推著他按在了床上。
“你吃醋了!”小姑娘神情得意又篤定,坐在他的腰腹上,柔軟的指腹輕輕劃過他的掌心,緩緩扣住他的手指,指節微微彎曲,交錯著糾纏在一起,仿佛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將彼此牢牢鎖住。
喉結滾了幾滾,輕輕的回了句:“沒有……”沒什么底氣的樣子。
“哥哥說謊~英男不信……”俯低身子緩緩靠近,綠袍在那雙杏眸中迷失了自我,閉上眼睛,等著小姑娘主動獻吻。
輕輕貼了貼唇,附在他耳邊輕聲解釋:“他逆光站著,我沒看清,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嘆了口氣緊緊摟住懷里的小人兒,手伸進去摩挲著細腰:“哥哥一夜沒睡,你陪我躺一會兒。”
英男想問一問他晚上干什么去了,可是他眼底青黑,憔悴的很,心疼的為他解了外袍,貓咪一樣乖順的窩在他的臂彎里。
睡醒一覺,察覺到人不在身邊,英男閉著眼睛在身邊摸索了一陣,冰冰涼涼的,也不知走了多久。
“你在忙什么?”失落的擁被坐起,先去廚房灶上煨湯,又回來收拾房間。走來走去,發現地毯下的玄機,皺眉看著手里的圣火令,按了下去。
淮清被天雷劈的沒了脾氣,只沉默的跟著綠袍,看他一步步把親娘逼瘋,逼上了天刀峰,他想上去把親娘救下來,一次次的被天雷逼回,滿身狼狽,垂頭喪氣。又掐指算了算,明明有變數的,變數是誰?一線生機又在哪?
烈火按住綠袍下毒的手:“你真要殺她?讓她被風吹死算了,怎么也是我們師娘,總有一些情誼在。而且我總覺得她很和符姑娘很像,嘴很像……符……她們都姓符,該不會是你娘吧!”
綠袍兇狠的和烈火對視:“她不可能是我娘,我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娘!”
烈火搶過毒藥:“就算為了你姐姐,我也不能讓你犯混!不就是幾天嗎,我烈火等的起,大不了打上一場!”
英男在密室中看過了羊皮卷,震驚于綠袍真正的身世,抖著手往上爬,抬頭看到了那個藍衣服的哥哥。
“英男,你跟我上天刀峰,現在只有你能破局!”比劃了幾下不知怎么把人帶過去,握了握拳扛起人就跑。
英男被顛的散了架,暈頭暈腦的被推在綠袍懷里,淮清還在那里聒噪,讓她快說,她懵懵的看看綠袍,又看看淮清,視線又轉到符小娟身上,緊張的攥緊了綠袍的腰帶:“哥哥,你救救她,她是你娘!”
綠袍冷厲了眉眼,這絕不可能!
“是不是他教你這么說的?”手指指著淮清:“你究竟是誰?意欲何為?”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害你的,你先把你娘救下來,其余的以后再說,好不好?”
英男小小的一團被整個包裹在披風中,她仰臉看向綠袍,眼里的擔憂猶如實質,附和著淮清的話:“是啊,哥哥,她真是你娘,我沒有騙你。”小手抓緊男人的衣襟:“哥哥,你信我!”
谷口刮來一陣大風,氣得淮清一跺腳,脫了外袍罩在了符小娟頭上,天雷滾滾而下,威壓壓得他單腿跪地,吐了一大口血。
心軟的孩子,終究舍不得看著親娘死在眼前。
等他緩過這口氣,一雙黑色的皂靴停在眼前,再往上看是紅色的裙角,心里忽有感應,變數,來了。
思凌在山腳下見到了石中玉,偷聽了事情的始末,一瞬天旋地轉,強撐著跑到山頂,本以為只能看到奄奄一息的親娘,結果她娘只是裙角微臟,唇動了動,慢慢走了過去,在郎君面前站定,歪頭打量他的面容。
淮清抱住思凌的腰,哭的傷心:“姐姐你快救娘,阿清沒用,沒能護住她!”
摸了摸淮清的頭發:“姐姐來了,你別怕!”很奇怪的感覺,和弟弟一樣,這人是誰,難道娘當年生了三個孩子?
谷口傳來喧鬧聲,想來是石中玉他們抄小道過來了,事不宜遲,拍了拍郎君的肩頭,走過去抱起符小娟,帶著淮清下了山。
卻說綠袍帶著英男下了山,小姑娘嘴都說干了,他也不同意救符小娟,路過廚房,英男掙扎著下了地,熄了火,端下煨好的湯,卻不愿意給他喝。背對著他抹著眼淚,聲音悶悶的:“哥哥,你不信我,我沒說謊……”
綠袍不理小姑娘,自己動手盛了湯,坐下安安穩穩的喝完。
英男全身都抖了起來,她接受不了她的哥哥那么冷血,猛的轉身:“在天刀峰受苦的是你親娘,你怎么能無動于衷!”
“那你想我怎么樣?”
雙手按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你后悔了。我早和你說過,我不是好人,你是后悔選了我,沒有選石中玉嗎?”
一把推掉桌子上的碗筷,猛的轉頭看向英男:“她是不是我娘姑且不談,但她卻實打實的是石中玉的干娘,焉知你此舉是為了誰?”
眼淚委屈的落下,小姑娘的手揪著衣帶,不愿意再去辯解什么,轉身要走,被拽住胳膊帶了回來。
“去哪里?去找石中玉嗎?”
“是!”英男閉上眼睛,自然沒看到綠袍委屈的眉眼:“我去找他,我要和他離開,我不要和一個不信我的人在一起!”抬手把人推了個趔趄:“你滿意了嗎?”
綠袍心慌了一瞬,抱緊英男把人提起來放到了桌子上,目光觸及她柔軟的小腹,大手按住摩挲:“你帶著我兒子想去哪?”
“哥哥,我求你,你把符小娟救下來吧!好不好?”聽到她又提起符小娟,軟下的心徹底硬了起來:“哦?求我?你拿什么求我?”手指曖昧的往上攀爬:“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肯?”
小手按在大手上,英男看著男人鋒利的眉眼靜默了一瞬,慢慢松開手,無力的垂落身側,扭開頭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