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酒樓時,淮清笑的像個傻子,抱著英男不撒手,對著綠袍嘚瑟的很:“我又有兩個兒子了!”對著他比了一下手指:“哥哥四個孩子啦!羨慕不?”
綠袍斜眼看著幼稚鬼,沒吭聲,安排小貓咪坐在身邊,取了杯子依次倒入茶水。
“既然都有四個孩子了,平安……給我吧!”
給你什么給你!小心噓了眼妻子,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轉頭去找平安,他被姐姐抱著,還在睡。
被喜悅沖昏的頭腦冷靜下來,貼近英男,悄悄的告狀:“他非得給平安吃酒釀圓子,說不要讓孩子不高興……你看,平安到現在還醉著,都怪他!”
揉著寬厚的手掌,貼在他懷里:“阿清……”嬌嬌柔柔:“我餓了,要吃魚,你去催一下,好不好?”
藍色的袍角消失在門口,英男想著少爺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視線掃了一圈眾人,垂目細細捋著袖口,仿佛那上面的蝴蝶能活過來一樣。
小貓咪自打進來,目光就忍不住落在英男的身上,她是誰,為什么和自己好像?淮清在時她偷偷的打量,這時更是肆無忌憚,怯怯的詢問:“你,你是誰?我姐姐嗎?”
“我是誰?”英男抬眼,視線從綠袍身上轉過,落在單純的自己臉上:“你很想知道?”
小貓咪呆呆的點頭。
“好!聽好了!我是陰山派三統領——余英男。”
“這不可能!你”
食指抵在唇上噓了一聲:“不相信?你不知道不理解的事多了,要是怕不好區分,你也可以喊我余少夫人。”睨了一眼乖乖的小姑娘,好笑的搖了搖頭:“江湖容不下天真爛漫,你要么安分的守在后宅,要么……眼淚和著血吞,努力再努力……兩條路,你選哪一條?”
屋外雷聲陣陣,天黑沉沉的壓下來,屋內熏香沉寂飄渺,小姑娘被英男冷厲的眉眼釘在座位上,動彈不得。她覺得有些氣悶,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額上冷汗滾滾而下,眼睛離不開那人,她身上藍色的花朵像是變成一條絲線,纏繞著向她襲來。
“英男?你怎么了?”綠袍焦急的摟緊小姑娘,扳過她的臉按在懷里,聽她大口喘著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她愛怎么樣是她的事,誰要你多管閑事!”
對上綠袍的眉眼,英男冷笑一聲:“你不用瞪我!你護得她一時,還能護得她一世不成!你我都清楚,陰山就是個虎狼窩,有你在,一切風平浪靜,你不在了,誰能護她?嬌嬌柔柔的小女人,前掌門的未亡人,她會遭遇什么?哼!要不是看在阿清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多管閑事?”
窗口有風卷進來,紗幔浮動,英男站起,扶著窗框看向街上的攤販,忙忙慌慌的收攤,躲著要落下來的雨,這種生活才是她滅門后該經歷的。
“要下雨了,別吹著風,乖!”炙熱的身軀貼上來:“手這么涼,站多久了?”
仰頭看著他,她很少回想前世,那些愛恨糾葛,隨著他的離去都變成泡影,哪怕她又尋到他,也在刻意回避,他真真假假的說她沒心,也許她只是對他沒心。
“我的魚呢?”淚珠滾落臉頰,死死抓著摟著她的胳膊:“我要吃魚,現在就要!”
淮清張了張嘴,有些無措,臉上的淚怎么也擦不干,剛剛還欺負小妹妹,怎么轉眼間自己哭的這么可憐?他不敢說話,轉頭看了看門外,懷里小人兒踩著他的腳使勁兒,這是怎么了,因為關窗生氣了?
拿出折扇,呼呼給扇著風,把英男氣笑了。輕推了他一下:“行了!”男人眼波流轉,像把小刷子輕輕在心間刷了一下,墊腳親上薄唇:“把平安喊醒吧,別老叫姐姐抱著。”
難得還能被記起,思凌淡淡的回應:“不必了,我愛抱著,你們——忙吧!”
小二魚貫而入,酒菜上齊,幾人心知這是生辰宴,默契的都沒提,小貓咪還是會偷看英男,在她視線回來時又避開,綠袍很無奈,斟滿酒杯去敬淮清:“這一杯謝你救了娘親!”
淮清有些愣,接過妻子遞過來的酒杯,看著綠袍眼里的認真,小聲嘀咕:“我也沒做什么,人是姐姐救的。”
二人對飲一杯,彼此相視一笑。
“這杯敬你讓我知道了真相,謝謝尊夫人的提醒。”
酒杯被遞到面前,淮清轉頭打量英男神色,她看著他點了頭:“你生辰,高興就多喝幾杯。”
握了握小手,高興的和綠袍碰杯,相同的眉眼不同的表情,很奇妙的感覺。
“最后一杯,賀你生辰,福壽康寧。”
“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