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綠袍不見人影,聽姐姐說是去處理公務,英男沒吭聲,她知道不能總要求哥哥陪著她,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要做的是像娘親一樣的賢妻。
又睡了一覺,姐姐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吃了晚飯喝了藥,人還是沒有影子,英男有些坐立難安,央著姐姐要去找人,她說不行,她就看著她哭,也不出聲,只咬著唇一串串的落著眼淚,姐姐果然受不住,小心的牽著她,走過回廊,來到另一處院落。
哥哥坐在上首,漫不經心的轉著杯子,看不出情緒,目光在說話之人身上停留,有時微微頜首,有時又會單手止住爭論,更多的時候是含笑傾聽,是她沒看過的模樣。
屋外云收雨霽,斜陽西照,房檐廊角,遍布紅錦繁華,不知誰掛的風鈴,驟然奏響清脆的樂章,綠袍抬頭,他的小姑娘站在光暈里含笑望著他,粉面桃腮,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粉紗裙裹著纖細的腰身,被風吹的忽左忽右,靈動的像是落入凡間的精靈。
站起身,雙手撐住桌案,沉聲開口:“諸位稍候。”不疾不徐的走過大廳,伸出的手落在英男面前:“夫人,來。”
英男有些局促,轉頭看向姐姐,思凌笑著轉開頭,她只能搭上眼前的大手,任他握緊翻轉,一步一步跟著他步入男人的權利游戲。
“諸位,”綠袍轉頭看著英男,眸水泛光:“此乃我綠袍之夫人,余氏英男。”
眾人跪拜一地,口中稱呼“夫人”,英男有些發抖,只能抱著綠袍的胳膊保持自己站立不倒,綠袍拍了拍她的手,她才糯糯的說了聲“起吧”,綠袍沒忍住,偏頭笑了笑,想起淮清的話揚起的唇角又緩緩抿直,如果那道劫他趟不過去,糯嘰嘰的小丫頭不是誰都能捏一捏嗎?
想到這里,哪還站得住,對著眾人團團一禮:“今后望諸位敬她如敬我,如我不在,夫人與少主安危皆拜托諸君之手。”
眾人皆站立起來,口稱不敢。
綠袍含笑搖頭:“諸君不必過謙,于公,各位是我綠袍之心腹屬下,這些年來,各位盡力輔佐于我,我綠袍都銘記于心。于私,在這里我綠袍年歲最輕,理應稱呼各位一聲叔叔伯伯哥哥姐姐,行走江湖,難免會有一二仇家,如我不在,我的妻兒就拜托諸位。”說完又深施一禮。眾人起身跪拜:“三統領放心,屬下誓死護衛夫人與少主安全。”
握著英男的手落座,繼續處理剩下的工作。
英男聽了一會兒就不感興趣的捏著綠袍的手指玩,余光看到他掛在腰間的荷包,小小的一個,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么,拿過來偷偷的解開,是蜜餞!
小心的包到嘴里一顆,臉頰鼓鼓的,一動一動,可愛極了,綠袍掩飾的喝了口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只嘴角微勾。
“晚飯吃了沒?”英男又吃了一顆梅子,點點頭。綠袍盯著唇上的糖霜看了一會兒,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那哥哥晚一會兒回去,你和姐姐先回,好不好?”
英男系好荷包,鼓了鼓臉:“哥哥要早些回來。”
直到看不見二人身影,綠袍才收回目光。
“讓各位見笑,剛說到哪了,繼續。”
“冰堡派人接觸了大統領,說的什么不得而知,人走以后大統領發了好大的脾氣,會客廳砸了個遍。三統領不可不防。”
綠袍點點頭,轉頭問影子:“余氏夫妻還沒動身嗎?還在冰堡?”
“二人已經離開冰堡,看行進方向應該是翠羽湖。”
“派人保護著,沒有危險不必理會。”四處看了看:“可還有事?”
一老者出列:“昆侖掌門人曉月已經退位,新掌門疑似是您小師叔苗飛。”
“苗飛?武功不咋地的小師叔當上了昆侖掌門人,有意思,真有意思!”眼眸微瞇,恨意流淌:“派人去查,我要知道來龍去脈,我倒要看看所謂的正道之首在玩什么把戲!”
老者抱拳:“屬下發現一事,透著蹊蹺,丁引似乎練功出了岔子,日前連續打傷了前掌門石中玉和冰堡李亦奇,事后全然不記得此事,屬下想著調查清楚再報上來,誰知他們啟程回了南海,島上沒有外人,人手安插不進去,現在斷了消息。三統領您看……”
不相干的小事罷了!不過倒是和淮清說的“丁引是兩個人”有些印證,那個人是練功走火入魔練出來的?
“密切關注著,任何消息都要傳回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