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邊映出一抹淡淡的橙紅,悠然的蟬鳴在窗外的竹林里回蕩,微風輕柔拂動綠色的幔帳,床上側躺的美人兒若隱若現。
綠袍輕手輕腳的走進室內,探頭看了一眼,搖頭笑了笑,這妮子,睡得真沉,被抬走賣了都不知道。
搓熱了掌心,把人喊醒穿衣,小姑娘迷迷瞪瞪的靠在他身上軟的像面條,聽的煩了就縮進懷里捂住耳朵,嘴里嘟囔著“就是不起來”,綠袍無奈的撫摸她的長發:“大夫一會兒要來復診的,你這樣子哪行?”
英男不開心的嘟了嘟嘴,沒再反駁,被他打扮的像個大娃娃似的,嫩綠的小裙子,腰間一條天青色腰帶,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大大的杏眼,水光瀲滟,軟軟的臉蛋,圓潤的下頜,真真讓人愛不釋手。
英男拍掉男人的大手,把自己的下巴救了下來,無語的橫了他一眼,趿著鞋子自去洗漱不提。
綠袍搓了搓手指,笑瞇瞇的傳人擺了飯,站在窗邊等著她。
“哥哥,在想什么?”背后伸過一雙小手圈緊了他,綠袍按住小手輕輕拍了拍,搖了搖頭:“先吃飯,有小餛飩,嘗一嘗。”
“壞哥哥,難得你還記得,英男現在又不想吃了。”
把人轉過來,她嘴巴撅著,并不抬眼看人,明顯是有小情緒了。
“多大點事兒,我綠袍夫人想吃什么不行,只要你說,就是天山雪蓮也讓你隨便啃。”
英男翻了個白眼,心里腹誹,踮腳咬在男人下巴上,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無奈的摸了摸,低垂著眉眼警告她:“不許咬,咬出印子來哥哥還怎么見人?最近哥哥事多,你乖乖的,好不好?”
假正經!床上的時候你不說?瞥了一眼男人,在他臉側和脖頸的紅痕處逡巡一圈,淡淡的移開目光:“知道了,英男會注意的。”
飯后不多時,老大夫帶著小童就到了,看見英男坐在圓凳上也沒說什么,搭在手腕上,仔細診脈,不時的撫著胡須,末了點點頭,起身到小廳去更改藥方。
老大夫最后一筆落下,捻起紙張吹了吹墨跡,把它交給了綠袍:“夫人身體底子好,這藥再喝三天安安胎就可以了,只是到底月份淺,此次孩子與大人都遭了不少罪,你做為丈夫要時時在意才是。”
綠袍點點頭,有些不知怎樣開口詢問,老大夫已經放下茶杯,拱手準備告辭,他慌忙站起,抿了抿唇,期期艾艾的低頭站著,余光掃到桌角放的盒子才松了口氣:“老先生,這是在下一番心意,感謝您圣手仁心。”
老大夫樂呵呵的看著青年手捧著盒子垂手而立,知道他還有事要問,也不著急走,綠袍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和老大夫嘀嘀咕咕,又被罵了幾句胡鬧,他厚著臉皮聽訓,老大夫走了,他坐著喝了幾杯茶,壓了壓臉上的熱意,才回去看媳婦孩子。
英男坐在那里縫著虎頭帽,針腳細密,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思凌站在一邊嘆為觀止,心里直呼厲害,一片陰影罩下來,兩人抬頭去看,男人背著手站在光里,目光落在小小的虎頭帽上,嘴角的笑還沒來的及收回去。
啊,戀愛的酸臭味!
思凌側頭偷偷嘀咕一句,朝著綠袍伸手:“藥方給姐姐,姐姐去抓藥。哎!也不知道大侄子孝不孝順,為了他,姑姑都要累死了。”
“我兒子,當然是極好的。”藥方交給思凌,誠懇的道謝:“辛苦姐姐,還好有姐姐在。”
思凌擺擺手,有些受不了的快步離開。
“怎么不再睡會兒?”走到她身邊,拿過針線叵羅放在圓桌上。
英男靠在他懷里摟著他的腰,輕輕蹭了蹭:“昨天只繡了花,沒有個樣子,姐姐好奇我要做什么,縫給她看罷了。”
綠袍點了點頭,眉眼彎彎:“繡功不錯——你父母不讓你習武,是要把你培養成大家閨秀?”打開腰間荷包,捻起一枚蜜餞放到小人兒嘴里,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拿起荷包反復查看。
“爹娘不喜歡江湖,總說打打殺殺沒意思,早早為我在京城尋了一門親事,只是聽說,這次我家有難,他家閉門不見……”放下荷包,嘆了口氣:“看我,說這些做什么,這也是好事,我不喜歡大家閨秀那一套,我也不喜歡京城,哎呀!你怎么又掐我!”傻姑娘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犯了忌諱,愣愣的看著男人甩袖走了。
“什么毛病!臭哥哥,有能耐你別回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