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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雷一藤一長生

第六章金紋燼余錄

·壬水瓊漿

三日后,靈霽在震霄閣畫符時突然抽搐倒地。金雷灼傷的靈脈泛起詭異紫斑,每呼吸一次都像吞下刀片。靈霽疼到昏厥。

隱約聽到玄霆君的冷笑:

“木靈強修金雷,自不量力。”

直到窗外雨打金盞的聲音漸漸清晰,混著遠處雷淵低沉的轟鳴。

靈霽在淅瀝雨聲中恢復意識時,最先感受到的是喉間殘留的涼意。那縷清冽像初春融化的雪水,緩緩沖刷著灼傷的靈脈。她試圖睜眼,卻發現連睫毛都重若千鈞。

“別動。”

玄霆君的聲音比平日低沉三分,伴隨著衣袖摩挲的窸窣聲。靈霽感到有微涼的手指輕觸她眉心,一縷溫和的靈力順著紫紋游走,將殘余的雷毒慢慢引出。

“尊...上...”

她艱難擠出氣音,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什么東西壓著——竟是玄霆君的袖角。那玄色布料上金線繡的雷紋沾了水汽,軟軟地貼在她手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青玉碗沿碰到唇瓣時,靈霽嗅到熟悉的金盞花香。她本能地張口,卻因虛弱咬不住碗沿,一縷瓊漿順著唇角滑落。

“麻煩。”

玄霆君冷聲說著,卻用拇指接住了那滴藥液。他的指腹有常年握劍的薄繭,擦過靈霽下巴時激起細微的戰栗。靈霽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有道新鮮灼痕——正是她失控的雷符造成的。

“看什么?”玄霆君突然收手,“再多灑一滴,就去雷池泡著。”

靈霽垂眸,卻在低頭時瞥見案幾下的異樣。仙尊端坐的蒲團周圍,散落著幾片金盞花瓣,像是有人在此守了許久,衣擺不經意帶落的。

第三碗瓊漿見底時,靈霽終于能勉強坐起。她發現玄霆君今日束發的玉冠有些歪斜,幾縷散發垂在頸側,發梢還沾著未干的雨露。

“尊上也淋雨了么...”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卻在半空被截住。

玄霆君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看似強硬,實則避開了所有淤傷。他指尖搭在她脈門,忽然皺眉:“甲木本源虧損至此...”

話音未落,窗外驚雷炸響。靈霽被震得瑟縮,不自覺地往溫暖處靠去。等反應過來時,額頭已抵在玄霆君肩頭。熟悉的松柏冷香中混著新鮮的血腥氣——他肩后衣料有片可疑的深色痕跡。

“放肆!”

呵斥聲里,靈霽被一股柔力推回榻上。但那股力道在最后寸許突然收住,讓她如一片羽毛般輕輕落在軟枕間。

子時的更漏響起時,靈霽在藥效中半夢半醒。恍惚聽見案邊傳來壓抑的咳聲,接著是玉簡輕叩的脆響。

“...三百年的功德...”

“...不夠就再取...”

“...仙尊的雷核會...”

說話聲戛然而止。靈霽感覺有陰影籠罩在榻前,帶著清冽的雨氣。玄霆君的指尖懸在她眉心三寸處,似乎想觸碰那道未消的紫紋,最終卻只捻了捻被角。

一滴雨從檐角墜落,正打在靈霽眼尾。她假裝翻身,將濕潤藏進枕間。黑暗中,有人極輕地嘆了口氣,隨后是衣袂遠去的聲響。

·朝露

晨光透過窗紗時,靈霽發現枕邊多了個青布包。里面是曬干的金盞花,底下壓著張雷紋紙:

「靜養三日

敢踏出房門一步

雷淵百日」

字跡依舊凌厲,可“三日”旁邊畫著朵含苞的花——正是她本體藤蔓上才會有的鈴鐺狀花蕾。

靈霽將紙條貼在胸口,沒發現窗外梅樹上,玄霆君正收回施了一半的守護訣。他腕間的金線又多了幾道,卻在看見她這個動作時,無意識撫上自己心口。

那里跳動的半顆雷核,正與她手中的花苞同步輕顫。

·禁足令下

靈霽用指尖輕輕撥開窗欞上的避雷藤,三日期限才過第二日,棲雷苑的結界已經換了三重。檐角新掛的青銅鈴在夜風中紋絲不動——那是玄霆君親手布下的雷音鈴,稍有靈力波動就會驚動整座雷城。

“師姐說得對...”她對著銅鏡將青藤束成男子發式,鏡中人臉色仍有些蒼白,“這禁足令根本防不住甲木化形。”

一縷青煙從香爐升起,在空中凝成符霜的俏臉:“小祖宗!仙尊正在雷淵巡值,你...”

話音未落,靈霽已經化作流光鉆入地脈。院中那株金盞花微微搖曳,花瓣上還留著幾滴未干的晨露。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靈霽偷摸著從老梅樹后探出身時,正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她拔出練習用的桃木劍,劍鋒所指之處,幾片落葉突然懸停半空。

“雷澤相生,水火既濟...”

劍招才起,喉間突然發癢。前日雷傷未愈的靈脈傳來刺痛,她強忍著繼續舞劍,卻在轉身時踩到自己的藤蔓——那些不安分的青藤總在虛弱時自作主張。

眼看就要摔進荊棘叢,背后突然襲來一陣清風。靈霽的腰肢被無形之力托住,荊棘叢上不知何時覆了層薄霜,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藍光。

“《玉樞經》第八章,背。”

玄霆君的身影從古柏陰影中浮現,手中竹枝還帶著新折的翠色。靈霽注意到他今日未著外袍,素白中衣的袖口沾著雷淵特有的金屑,顯然剛從值上匆匆趕來。

“尊上,我...”

“錯三處。”竹枝點在她腕間,冰涼觸感讓靈霽一顫,“劍勢過剛,甲木之柔盡失。”

月光突然大盛。玄霆君執起她的手,帶著她重新起勢。那截青竹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劃過之處留下瑩藍光痕,漸漸在空中織成星圖。

靈霽突然發現,仙尊握劍的姿勢與平日不同——拇指刻意抵在劍柄末端,正好為她的小手留出更多空間。這個細節讓她鼻尖發酸,劍勢不自覺地柔了三分。

“專心。”

竹枝輕敲她后腰,力道卻比平日輕了七分。靈霽偷瞄身側,發現玄霆君始終站在她左前方,月華將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處,他寬大的袖袍正好擋住雷淵方向襲來的夜風。

“歇著。”

練完最后一式,玄霆君突然拋來樣東西。靈霽手忙腳亂接住,是個繡著金盞花的香囊,里頭除了鎮痛花瓣,還有三粒泛著雷光的丹藥。

“這是...”

“閉嘴吃藥。”

靈霽乖乖吞下丹藥,頓時覺得喉間清涼。她正想道謝,卻發現玄霆君的指尖在《九天雷劫劍》的批注間突然停滯。靈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血液瞬間凝固——劍譜里竟夾著她私下撰寫的《甲木心經》草稿,紙上還沾著金盞花粉。

“尊、尊上,這是...”

玄霆突然挑起那張泛黃的紙頁,在月光下顯露出歪歪扭扭的雷紋。靈霽看見玄霆君眉心的雷印驟然亮起,那是震怒的前兆。

“自創功法?”冰冷的聲音讓她打了個寒顫,“甲木之軀強融金雷,找死。”

話音未落,竹枝尖端迸出金焰。靈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在火中蜷曲,那些夜半偷偷記錄的心得化作飛灰,混著金盞花粉簌簌落下。

“明日寅時。”玄霆君甩袖轉身,燒焦的紙灰隨著氣流打旋,“背不完《玉樞經》全本,逐出雷部。”

靈霽在梅樹下跪到夜露浸透衣襟。指尖撥弄著未燃盡的紙片,突然觸到異樣的紋理——有張殘頁上,焦痕巧妙地繞開了關鍵段落,像是火焰被人刻意引導過。

“奇怪...”

她將殘頁對著月光旋轉,焦黑的邊緣突然浮現細小的金紋。那是雷部最高級的防護咒,絕非她自己所能施展。更蹊蹺的是,被保留下來的正好是“雷藤共生“的理論核心。

屋檐傳來細微的“咔嗒”聲。靈霽抬頭望去,只捕捉到一片翻飛的玄色衣角,和瓦片上幾滴新鮮的金漆——那是功德殿特供的“往生金”,常用于封印重要典籍。

·金絲重鑄

次日,靈霽在案頭發現個陌生的金絲楠木匣子。匣面沒有任何紋飾,卻散發著淡淡的雷擊木氣息——這是甲木生靈最能感知的安心味道。

匣中靜靜躺著本簇新的冊子。翻開扉頁,她倒吸一口涼氣:

《甲木雷鑒》

內頁以雷紋金墨重新書寫,將她被焚毀的理論與《九天雷劫劍》精要完美融合。那些她苦思不得其解的關鍵處,都用朱砂批注了三種解法;而曾經劍走偏鋒的危險設想,則被修正為穩妥的變式。

最令她震驚的是附錄頁——那里完整記錄了她每次雷池淬體的數據,連她自己都未留意的心脈變化,都被繪制成精細的靈脈圖。墨跡最新的一頁寫著:

“甲木逢雷,當以壬水為媒。翼宿方位可偏移三分雷勢——你早該想到的。”

這行字的下方,畫著個歪歪扭扭的雷紋,正是她獨創的標記。

夾頁密語:

“青藤妄攀九霄,可笑。

但若非要攀...

便該如此攀。”

靈霽抱著冊子沖出房門,正撞見玄霆君在院中焚香。香爐旁擺著盞熟悉的青玉杯——正是她平日喝藥用的那只,杯底還沾著未化的金盞花瓣。

“尊上,這...”

“閉嘴。”

玄霆君頭也不抬,手中香匙卻精準指向她懷中的冊子。靈霽突然發現香爐里燒的不是檀香,而是某種淡青色藤蔓,燃燒時散發出與楠木匣相同的氣息。

微風拂過,掀起案幾上的宣紙一角。靈霽瞳孔驟縮——那上面墨跡未干的靈脈圖,分明就是冊子里最新的一頁。而硯臺邊沿沾著的金粉,與那夜瓦片上的如出一轍。

云棲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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