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灑,林谷間霧氣繚繞,鳥鳴與風(fēng)聲交錯成一曲靜謐的晨歌。玥彤提著編織小籃,在溪畔輕盈穿梭。夜冥則揹著獸皮袋,走在她身後,時不時低頭看她在草叢間細心翻找。
「這顆是赤紋果核,味道像辣椒,能激活火元素,還能去腥;這個呢,是風(fēng)靈葉,曬乾後會有清甜香氣,可以取代原世界的迷迭香……」玥彤邊撿邊解說,眼眸熠熠生輝。
夜冥則露出少見的認真表情,一邊聽一邊默默記下。以前被他忽視有些無法補充靈力沒有作用他從未注意的「無用植物」,今日才第一次明白,它們居然能讓食物——變得那麼不一樣。
傍晚,他們在洞府旁生起一處火堆。玥彤用空間之力製成穩(wěn)定火域,將肉切成薄片,用醃過的碎骨籽汁先腌,再撒上風(fēng)靈葉與一種叫「星塵蘑粉」的細末。湯品則用裂紋果、靛藤根與獸骨慢燉,湯頭清亮如琥珀,香氣悠遠。
夜冥坐在石邊,懷疑地看著那鍋色香俱全的湯,眼裡閃爍著罕見的猶豫與……警戒。
「這看起來……不像是能吃的東西。」
「那是因為你從沒吃過真正的料理。」玥彤笑著遞上一碗,「來,嘗一口。」
夜冥眉頭微蹙,接過湯碗,略帶儀式感地小啜一口。下一瞬,他身形微頓,金色眼瞳猛然一震,宛如被雷擊。
「這是……」他一手扶額,彷彿味覺正在重構(gòu)世界觀,「這是食物?這真的是獸骨湯?怎麼……這麼甘潤?」
「用了靛藤根和裂紋果。」玥彤抿嘴一笑,「能去腥提香,還能滋補氣血。」夜冥低頭,看著碗中那溫潤透亮的湯汁,又喝了一大口,眼角微顫,整個人陷入一種陌生的靜默之中。
「我以為我這一生……已經(jīng)無欲無求。」
他語氣極其認真,金眸凝視著她:「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想每天吃妳煮的東西。」
「所以你是愛上我的料理,還是愛我呢?」玥彤眉眼彎彎。
夜冥緩緩湊近,語氣低沉:
「兩者都放棄不了。」
他輕輕將她抱入懷裡,而那一夜,火光搖曳,異界星空如河,他們並肩坐在洞府門前,一邊喝著熱湯,一邊看著雙月緩緩升起,彼此的氣息,在靜謐夜色中悄然交融——像是命運的調(diào)味,剛剛好。
洞府內(nèi)的空氣瀰漫著清晨山霧的濕潤氣息,玥彤裹著獸皮圍裙,正站在一塊以青玉打磨出的圓形石板前,雙手俐落地切著剛採來的「綠星藤果」。那果實形似番茄,外表卻閃著淡淡的光點,切開後散發(fā)出酸香交織的氣味,與地球上的香茅略有幾分相似。她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嘗試用異世界的食材還原前世的味道,但這次,她自信地笑了。
夜冥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手中熟練地磨著獸骨製成的箭頭,一邊看著玥彤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勾起弧度。這些天來,他逐漸習(xí)慣了她的「奇怪食譜」,也逐漸明白——這個來自異世的雌侶,擁有讓萬物變得「好吃」的奇妙能力。
「今天吃什麼?」他懶懶問道。
玥彤沒回頭,只是把切好的藤果和「星芋根」倒進一口鍛石小鍋中,隨手加了些銀葉與剛採的「火椒花瓣」,用她特製的空間火焰低溫燜煮。「今天試試番茄燉牛肉的異世版本,用的是烈角獸的後腿肉,我昨天醃過的,應(yīng)該不會太柴。」
夜冥挑眉:「烈角獸的肉很難咬,妳居然能讓它變軟?」
「當然,誰叫你們獸人只會把肉直接丟火堆裡烤,或者整鍋亂煮當湯喝,味道全靠運氣。」她轉(zhuǎn)身瞪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得意,「你們的食療方式太粗糙了,只看療效,不管味道,長久下來身體怎麼受得了?」
夜冥無辜攤手:「這是我們的習(xí)慣。肉烤熟能吃就行,湯煮完能治傷就好。」
玥彤一臉「我聽了會流淚」的表情,語氣誠懇又無奈:「湯不調(diào)味,肉不醃,鹽巴都用獸核交換來只拿來洗傷口——你們的味蕾是壞了嗎?」
夜冥低笑,輕步走近,從她身後抱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畔道:「沒壞,只是遇到妳之後,才知道什麼叫『有味道』。」
她羞紅了臉,用湯匙推開他:「別鬧,我還在試火候。」
他沒走,反而湊近鍋邊聞了聞那香氣,眼睛亮了起來:「這次不會再辣得我冒煙了吧?」
「那是你上次偷吃我煉火椒精油的錯,誰叫你以為那是蜜糖。」她翻了個白眼,將燉煮得入味的肉盛入石碗中,又取出空間袋裡的「幻蘭米」——那是一種顏色會隨著火焰變化的精米,炊煮後竟會呈現(xiàn)柔粉色澤,口感滑嫩。
他們在簡陋卻溫馨的石桌上鋪上獸皮,簡單擺好碗筷,玥彤熟練地將一勺勺菜餚盛入,還特地灑上她從遠處密林找到的「赤靈薄荷葉」提香。
夜冥吃第一口便沉默了。
第二口,他已經(jīng)滿眼驚艷。
第三口,他幾乎想將鍋整個抱走。
「玥彤,妳這雙手……簡直是神的恩賜。」他含糊地說,眼神專注得像看寶藏。
玥彤笑得眼睛彎彎,將湯遞給他:「這是用靈藤根、赤焰花和龍骨果熬的湯,補元又不燥,等會你還要幫我整理物資呢,不能虛了體力。」
飯後,兩人一邊清理,一邊準備遠行的行李。玥彤用空間之力把必要物資一一收納進玥彤特製的「鳳紋袋」,這袋子有火屬性的靈紋,能自動保持乾燥與保鮮。夜冥則外出狩獵了兩頭風(fēng)角羚與幾隻飛尾鳥,剝皮曬乾製成乾肉,方便長途食用。
他們並肩坐在火堆旁,玥彤一邊記錄路線,一邊將幾包自製的調(diào)料包用獸皮仔細封好,還畫了圖記下哪包是辣、哪包是甜,夜冥在一旁瞪大眼學(xué)習(xí):「這些符號代表什麼意思?」
「這個是火焰的火,辣的;這個是月牙,是清爽口感的;這個是我自己的名字——以後你不準亂動這包,太珍貴了。」
夜冥低笑,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那我能動妳嗎?」
「……夜冥!」
風(fēng)輕輕掠過洞口,銀月悄然升空,兩人相依而坐,在異世界的一隅,用柴火與笑聲編織著即將啟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