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在徐菲面紗上時，她正對著楚毅的窗欞發(fā)抖。指尖的傀儡線纏著半塊“靜心糖”——那是用他最愛沉水香混著腐骨散制成的，卻在觸到窗紙的瞬間，被某種無形屏障彈開。

“楚毅...”她故意讓聲音染上哭腔，“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通天宗要拿我煉藥，青璃想奪我的帝族血脈...”

屋內(nèi)的燭火突然晃了晃，徐菲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像極了三年前在黑市求他的模樣。鎖魂鏈的輕響從屋內(nèi)傳來，卻在即將觸及她時，驟然轉(zhuǎn)了方向。

“徐菲，”楚毅的聲音隔著窗紙，比往川秘境的冰雪更冷，“你我早已恩斷義絕。”

她攥緊靜心糖，指甲刺破糖面露出里面的奪舍陣圖。離天神女的虛影突然在梅枝間浮現(xiàn)，裙裾上的星軌掃過她指尖，竟將腐骨散震成齏粉：“迷途知返，方為上策。”

徐菲的傀儡線本能地纏向神女手腕，卻在觸到星軌的瞬間被灼傷。她望著楚毅窗紙上的剪影，想起神女曾說“他是天命之人”，忽然笑出淚來——原來連天道都在護著這個傻子，連她精心準備的陷阱，都能被神女輕易化解。

“依靠自己的力量？”她轉(zhuǎn)身時，面紗被風吹落，露出左臉尚未消退的帝族鱗紋，“我若有力量，何需奪舍？何需在這吃人的世道里，像條狗一樣掙扎？”

神女的虛影輕嘆，星軌在徐菲靈臺處凝成鎖鏈形狀：“你的血脈本就強大，又何必借他人軀殼？”

楚毅的窗紙突然裂開道縫，神眸的微光從中透出。徐菲看見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左臉鱗甲猙獰，右臉淚痕斑駁，竟比禁魂窟的傀儡更可怖。

“強大？”她摸出白卡殘片，用鱗紋滲出的血在上面畫下楚毅的輪廓，“我的血脈只會帶來詛咒！它讓我父親被流放，讓我母親成為替身，讓我連喜歡一個人...都要算計他的靈臺！”

神女的星軌突然紊亂，楚毅的神眸在此時亮起。徐菲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指尖的血珠滴在白卡上，竟將“奪舍”二字染成“喜歡”。

“夠了。”楚毅推開窗，鎖魂鏈纏上她手腕，“我可以送你回上界，但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惡心。”

徐菲望著他眼底的動搖，忽然想起往川秘境的那個吻。離天神女的虛影漸漸消散，臨走前留下句低語：“執(zhí)念太深，必遭反噬。”

“楚毅，”她任由他鎖魂鏈勒進皮肉，“你明明對我...”

“沒有‘明明’。”他別開臉，神眸卻在她鱗紋上停留，“我對你只剩恨，徐菲——恨你讓我看清，這世上根本沒有干干凈凈的感情。”

白卡殘片突然崩裂，徐菲的傀儡線全部化作飛灰。她望著楚毅袖口露出的鎖魂鏈殘片，終于明白——原來他早已用天命劍斬斷了所有羈絆，只有她還在這名為“執(zhí)念”的蛛網(wǎng)里，越纏越緊。

“好，”她扯斷鎖魂鏈，鱗片劃開他手背，“我會讓你知道，沒有我徐菲，你楚毅根本活不過三集！”

轉(zhuǎn)身時，她踩碎了那半塊靜心糖，看沉水香混著雪水滲進泥土。離天神女的話在耳邊響起，卻被她用帝族靈氣強行震碎——依靠自己？她早就試過了，在藏書閣被人嘲笑“廢柴”時，在黑市被人捅刀子時，在被父親罵“丟帝族臉”時...

旺財從梅林深處鉆出來，粉色絨毛上沾著楚毅的梅花香。徐菲摸著它的腦袋，忽然輕笑出聲——沒關系，她還有青燈殘片，還有寧圣子的算籌，還有...藏在楚毅靈臺深處的那顆心魔種。

殘雪庭的風卷起梅花，將她的面紗吹向楚毅窗口。少年望著面紗上的淚痣，神眸里的冷意忽然碎成齏粉，卻在觸及神女留下的星軌時，重新凝成冰墻。

徐菲望著靈王府的飛檐，指尖撫過左臉的鱗紋。離天神女說得對，她的力量本就強大——強大到足以毀掉任何靠近她的人，包括那個曾讓她動搖的下界世子。

“楚毅，”她對著梅林輕聲說，“下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拒絕的機會。”

梅花落在她鱗紋上，瞬間被灼成灰燼。旺財抬頭看她，發(fā)現(xiàn)主人眼底的瘋狂比以往更盛，卻在深處，藏著連神眸都照不透的、近乎絕望的柔軟。

腐葉在徐菲靴底發(fā)出軟爛的碎裂聲，她攥著青燈殘片撥開藤蔓，腕間的血契鏈突然發(fā)燙——百米外的瘴氣里，游走著天法門特有的“纏絲傀儡”。彈幕在她靈臺閃過，紅色的“女配危機”字樣映得瞳孔發(fā)顫：【警告！合歡散即將生效，男主解毒名場面觸發(fā)倒計時：03:00】

“徐姑娘好大的膽子，”天法門圣子從樹影里踱步而出，指尖轉(zhuǎn)著刻滿春宮圖的玉扳指，“敢在我天羅谷偷采‘絕情草’？”

徐菲的傀儡線剛觸到腰間，就被對方拋出的“合歡鈴”震得粉碎。她望著那些鈴鐺上的裸女浮雕，想起寧圣子說過“天法門以采補入道”，后頸的蠱紋突然劇烈噬咬——這不是普通的陷阱，是專門為她這種“帶血契的修士”設的局。

“我乃通天宗...”

“通天宗？”圣子揮手打斷，纏絲傀儡瞬間捆住她四肢，“寧圣子早與我宗門達成共識——你這顆‘變數(shù)’，該由我們來收割。”

合歡散混著腥甜灌進喉間時，徐菲聽見彈幕的尖叫：【啊啊啊女配被喂藥了！白月光男主怎么還不來！】她咬碎藏在齒間的腐骨散，卻在藥性發(fā)作前的瞬間，看見圣子袖口露出的寧圣子算籌——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場三方算計的獵捕游戲。

“你以為有帝族血脈就能逃脫？”圣子的指尖劃過她鎖骨，“我會讓你在極樂中魂飛魄散，將靈血煉進我的采補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