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山里的小學找她。我穿過山霧彌漫的清晨，沿著石板路一路向上，直到聽見孩子們清脆的讀書聲。推開虛掩的木門，粉筆灰在她周身飛揚。她正指著黑板上的銀河畫對孩子們說：“第三個亮點，是我們的秘密。”她發間的銀杏葉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我站在教室外，看她蘸著彩色粉筆畫出一只透明的螢火蟲，畫旁歪歪扭扭寫著：“給未來的旅人。”下課鈴響時，她終于抬頭看見我。孩子們蜂擁而出，爭搶著把沾滿顏料的手印按在我手心。她背過身去系風衣扣子，耳后干枯的鳶尾輕輕晃動，“我就知道你會來。”我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掌心傳來她熟悉的溫度。

窗外青山如黛，風聲里混著孩子們的笑聲，那一刻，我終于懂了，愛是穿過山川湖海的奔赴，是成為彼此生命里最溫柔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