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重天的瑤池仙臺千年一度的“神界花宴”如期而至,云霞鋪路,仙鶴銜燈。
上屆花神凝霜仙子(她的本體是玉簪花,玉簪花在秋霜中綻放,仙子氣質如霜,冷艷絕俗,渾身透露著高潔與堅韌)廣袖輕揮,萬千花瓣自天際飄落,化作流光溢彩的宴席長毯。王母端坐主位,鳳眸含笑,指尖輕點……
霎時間,瑤池四周仙樂齊鳴,眾仙家紛紛入席。
柔枝仙子出場(她的本體是杏花,嬌俏靈動,一襲粉白紗裙,發間杏花簪輕顫,足尖點地時灑落香甜杏雨。“小仙獻舞一曲——《春庭醉》。她旋身如風,引得幾位小仙童追著接飄落的花瓣。
素影仙子出場,(她的本體是水仙花,清冷孤高,素衣銀絳,手持冰晶盞。)她身著素衣,衣袂飄逸,銀絳輕系,更顯清冷孤高之姿。仙子手持冰晶盞,其質晶瑩,其態冷峻,映照出她超然物外的氣質。她獨立于眾仙之間,不言不語,卻自有一股凜然之氣,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風流倜儻的墨韻仙君(他本體為海棠花)風姿翩翩,似有墨香縈繞,詩書氣韻自成,紅衣墨發,折扇一展便是漫天海棠紛飛,笑眼含情掃過眾女仙。“本仙的扇面,缺個題字人。”他故意將扇子往凝霜仙子方向傾斜。
溫瀾仙君登場全場忽然一靜。溫瀾仙君(也就是茶仙,本體為山茶花,是上屆的男花神)踏著晨露而來,青衣玉冠,腰間依舊懸著那只冰裂紋茶壺。——只是眸中再無溫度。“獻茶。”他簡短道,指尖輕彈,茶湯化作山茶花形,浮于每位仙家面前。王母淺嘗一口,忽然嘆息:“茶味依舊,卻少了些東西。”月緣低頭抿茶,忽然怔住——這茶……苦得讓她心口發疼,她撒嬌式的看向月老,“不好喝。”月老寵溺的說道,“不可無禮。”
柔枝仙子故意將杏花枝拋向溫瀾,“仙君可愿替我簪花?”溫瀾淡淡側身,花枝落地成灰:“不熟。”素影將冰晶盞推向月緣,盞中映出溫瀾當年為她擋雷的畫面。“有些記憶,不該忘。”素影仙子低語,卻被溫瀾叉開話題,“月緣司主,能否陪我飲一杯。”
墨韻仙君攔下溫瀾斟茶的手:“仙君的茶,怎么有股桃香?”溫瀾眸色驟冷,壺中沸茶突然化作利刃!
瑤池仙臺,氣氛凝滯。溫瀾仙君茶刃懸空,寒光凜冽,墨韻仙君折扇半展,笑意未達眼底。就在劍拔弩張之際——“溫瀾、墨韻,何必為小事動怒?”一道清冷如霜的聲音響起。凝霜仙子廣袖輕拂,玉簪花影掠過,那茶刃瞬間化作露水消散。她眸光淡淡掃過二人,唇角微揚:“今日花宴,當以和為貴。”王母頷首,指尖輕點案幾:“凝霜說得是。”
溫瀾垂眸收勢,茶壺歸于平靜,只淡淡道:“失禮。”墨韻折扇一收,笑意重新浮現:“是在下唐突了。給溫瀾仙君賠個不是。”素影仙子靜立一旁,冰晶盞中的畫面早已消散。
她望向溫瀾,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終是輕聲道:“溫瀾仙君,方才是我冒昧。”溫瀾抬眸,眼底依舊無波無瀾:“無妨。”素影指尖微緊,冰晶盞泛起一絲漣漪——她藏了數百年的心思,終究未能說出口。
墨韻仙君忽然靠近,折扇輕敲掌心,笑意風流:“素影仙子,既然溫瀾仙君無暇,不如陪在下飲一杯?”素影淡淡瞥他一眼:“不要,我也無暇。”墨韻不以為意,反而笑意更深:“仙子還是這般不近人情。柔枝仙子杏眼微轉,見眾人注意力轉移,悄然退至宴席邊緣。
她指尖輕捻,一朵杏花無聲綻放,又迅速凋零。“花神之位……”,她低聲喃喃,眸中閃過一絲銳利。凝霜仙子似有所感,目光掃來,柔枝立刻換上嬌俏笑容,旋身融入舞姬之中,紗裙翩躚,灑落杏花微雨。
“娘娘,接下來由小仙再獻一曲——《百花爭艷》。”王母輕輕點頭。
她舞姿靈動,卻暗藏鋒芒,每一轉袖都似在爭奪全場目光。
宴至中席,眾仙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溫瀾獨自倚欄,望著瑤池水波,眸中映出山茶倒影,卻再無往日溫度。素影遠遠望著他,冰晶盞中的茶早已涼透。墨韻懶散把玩折扇,目光卻始終追隨素影。
柔枝總是比別人懂事,舞畢,悄然退至王母身側,乖巧奉上一盞杏花蜜露:“娘娘,請用。”王母含笑接過,卻未多言。
凝霜仙子靜坐主位之側,玉簪花影繚繞,冷艷絕俗,仿佛超然于一切紛爭之外。
——瑤池花宴,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
素影仙子緩步踏入宴席中央,素衣銀絳,如霜雪凝就。她指尖輕抬,冰晶盞懸空旋轉,折射出萬千寒芒,“小仙獻舞一曲——《寒江孤影》。”樂聲起,她足尖輕點,衣袂如流云舒展,每一步都似踏在冰面,泛起漣漪卻無聲無息。冰晶盞隨舞姿流轉,時而化作飛雪,時而凝為霜刃,清冷孤絕,不染凡塵。
王母微微頷首:“素影的舞,倒是越發精進了。”墨韻仙君折扇抵唇,眸中映出素影身影,笑意漸深。
柔枝仙子悄然靠近溫瀾仙君身側,杏花香氣甜膩。“仙君覺得……素影這舞如何?”她聲音嬌軟,。溫瀾神色淡漠:“尚可。”柔枝掩唇輕笑:“可小仙聽說,她這舞不過是故作清高,實則——”她忽然壓低聲音:“連凡間勾欄里的舞姬都不如呢。”溫瀾指尖一頓,茶壺中水汽微凝。
柔枝仙子指尖輕捻,一朵杏花無聲飄落,悄然滾至素影腳下。“哎呀!”她嬌呼一聲,足尖“不慎”絆到花枝,整個人踉蹌著撞向素影。素影正專注舞姿,冰晶盞隨袖風流轉,忽覺背后一涼!
“嘩啦!”冰晶盞脫手,直直飛向王母案前!王母鳳眸微瞇,廣袖輕拂,盞中寒芒瞬間凝滯——但盞中茶水已潑灑而出,濺濕王母華服一角。
全場驟然死寂。凝霜仙子起身,玉簪花影垂落,清冷嗓音如霜雪拂面:“娘娘,素影仙子舞姿專注,一時失手,并非有意冒犯。”王母指尖輕撫衣上水痕,眸光深沉:“住口。”柔枝立刻跪伏在地,杏花簪輕顫,聲音委屈:“是小仙不慎絆倒,才害素影姐姐失手……求娘娘責罰!”她嘴上認錯,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王母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素影身上:“素影,你可知罪?”素影抬眸,冰晶般的眸子毫無波瀾:“小仙失儀,甘愿受罰。”她甚至沒有辯解,因為她余光瞥見,溫瀾仙君終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哪怕是被定罪,能得他一顧,也值了。
王母指尖輕點案幾:
“既如此,削去你‘預選花神’之位,禁足寒潭百年。”柔枝低頭掩唇,唇角微揚。“花神之位,終于空出來了。”
墨韻仙君折扇“啪”地合攏,笑意全無:“娘娘,此事蹊蹺,不如再查——”
王母淡淡打斷:“墨韻,你越矩了。”墨韻握扇的指節發白,卻只能退下。他望向素影,卻見她目光始終未離溫瀾。都這種時候了,為什么她眼里還是只有那個冷心冷情的茶仙!
溫瀾仙君靜立瑤池畔,手中茶壺霧氣氤氳。他本該毫無感覺。可當素影被天兵押走時,壺中茶水忽然沸騰,燙紅了他的指尖。遠處,素影回頭最后看他一眼,冰晶盞碎片從袖中滑落。月緣和月老隨著眾仙的目光看著這一切。
王母抬手,瑤池萬千花朵齊齊綻放:“我宣布,本屆花神是柔枝和溫瀾。”柔枝盈盈下拜,杏眼含喜:“小仙定不負娘娘厚望。”她余光瞥向寒潭方向,笑意漸冷。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個總對她愛答不理的溫瀾仙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