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了索羅克父親留給他的鑄造工具,了卻心事一樁,在回去的路上,看得出索羅克要放松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索羅克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知鼓搗著什么,時不時屋內還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第五天傍晚索羅克終于從屋內出來,這天我在桀茶館打烊后回到后院,就看到索羅克端坐院中,手上還拿著一個小木盒。
看到我過來,索羅克馬上起身向我走來,“桀主,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木盒,“坐下說吧。”
我們在院中的桌旁坐下,索羅克鄭重其事的將那個小木盒放到我面前,“桀主,這是我親手為你打造的小物件,小小心意,作為回報。感謝桀主的收留,我以后定當忠心耿耿,誓死追隨。”
“你倒是有心了。”說著我打開了木盒。
木盒里,靜靜躺著一對紅色孔雀羽毛形狀的耳飾,下方有金色的點綴,四周也以金屬裝點,最中間是鮮艷的紅色,這羽毛裝飾十分熟悉,就像……曾經那位紅羽雀的毛一樣鮮艷。我大概猜到了它的來源。
為了印證我的猜想,我指著這對耳飾問到:“這不會就是那天你戰勝雀將軍時,從他頭頂扯下的羽毛吧。”
“正是。”索羅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獸人一族,從手下敗將身上拿點戰利品不是什么稀奇事。有的獸人會收集牙齒,做成一串獸牙項鏈,還有的被干掉以后,被扒了皮做成獸皮披風。”
我點了點頭,對獸人的一些習俗也略有耳聞。索羅克又接著說,“那天贏了雀將軍,我還不想在拍賣會現場鬧出命案。他的激將法對我沒用,父親從小就教導我,鐵匠是需要耐心和沉穩的手藝,我不會像他那么暴躁易怒,容易被激怒。我只是拔了他頭頂的幾根羽毛當作戰利品,當時我就想,當初桀主為了救我,用一根金簪。現在我就用仇人的羽毛,為你打造這副耳飾。”
我認真聽著索羅克的講述,伸手從木盒中取出了耳飾,細細打量,紅色的羽毛依舊鮮艷,甚至由于澆注了一層金屬外殼而帶上了別樣的光澤。我呢喃道,“真是不錯的手藝,你父親看到也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索羅克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是啊,我本應該和父親一樣,是一位鑄造師的。”
索羅克斷斷續續說了許多,講述了很多他從前的故事。說的最多的,還是和父親在獸人村一起鑄造的事情。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如此坦誠的毫無保留的向我訴說。拿回父親的鑄造工具包對他意義非凡,說道最后,索羅克有些哽咽,他眼中噙著淚水,努力的抬頭眨了眨眼,不讓淚水流下來。
索羅克抬頭看向遠方,思緒也仿佛飄到千里之外,似乎在回憶往事,他小聲說道,“我一直跟著父親學習鑄造的手藝,在我們那個獸人村,大家都說我父親是最棒的鐵匠。父親總說,等他哪天干不動了,就把鐵匠鋪傳給我,然后自己和母親周游北漠,去不同的獸人族落周游。如果……如果不是疤爺,我也不會家破人亡。疤爺,帶著他的手下將我所在的獸人村趕盡殺絕……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報仇。”
提到疤爺,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你一定會報仇的。”我拍了拍他的肩頭,緊接著為了緩和有些沉重的氣氛,我拿起耳飾戴上,“看看怎么樣?鑄造大師索羅克的手藝還不錯吧。”
“芽!好看!”蔓枝伸出藤條,在空中揮舞著,表達著贊同。
索羅克破涕為笑,他認真的看著我,然后說“桀主,謝謝你!”
我狡黠的眨眨眼,“大恩不言謝,再說啦,你以后都為我效命啦,這恩情也不算虧欠。”我抬手摸了摸耳飾,“還有,這對耳飾我很喜歡哦。”
索羅克也跟著笑起來,“主人喜歡就好。”
太陽西斜,晚風吹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欣慰的看著索羅克和蔓枝,我想,這是因為有了兩位伙伴的存在,三查鎮的日子也漸漸有了些煙火氣。我摸了摸身側的扇子,在心中默念到,“赤紅你看到了嗎。我會好好活下去,我在三查鎮過的很好。當初你臨終前的愿望,實現了。我會帶著你的希冀,繼續努力的,充實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