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自行車碾過1997年的柏油路面,車筐里的案件卷宗被晨風吹得嘩啦作響。方遠的警服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后頸的蝴蝶紋身隨著蹬車動作若隱若現。
“WY的尸體檢測出嬰兒時期你的DNA。”方遠突然開口,車鈴的青銅鑰匙形狀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斑,“時間管理局的實驗室記錄顯示,你父親曾用你的基因克隆過WY?!?/p>
林深的手指猛地收緊車把。他看到方遠的警徽上浮現出齒輪紋路,與WY的核心代碼如出一轍。當他們拐過街角時,鐘表廠廢墟的陰影突然籠罩過來,廢墟中央立著塊嶄新的墓碑,碑文寫著:“致時間的囚徒——林深之墓”。
“這是WY的自毀程序?!狈竭h將車停在墓碑前,警徽開始融化成液態金屬,“他要讓你在所有時間線同時死亡。”
林深的配槍突然自動上膛,槍管指向墓碑。他看到碑文中的“林深”二字在陽光下變成WY的臉,齒輪紋路從碑底蔓延至頂端。當WY的全息投影從墓碑中升起時,所有時間線的林深同時扣動了扳機。
在量子坍縮的瞬間,林深的意識分裂成無數碎片,同時存在于所有關鍵節點:
-1997年6月21日19:16,他將WY推出爆炸的鐘表廠,自己卻被氣浪掀入時間裂隙,右臂被青銅鑰匙貫穿;
-2007年地鐵事故現場,他用鑰匙碎片修補了時間裂隙,卻導致WY的意識感染了方遠,方遠的瞳孔開始浮現齒輪紋路;
-2017年警局火災,他從灰燼中救出方遠的意識,卻發現方遠的機械骨骼里藏著WY的核心代碼,代碼中嵌套著他父親的實驗日志;
-2023年鐘表博物館,他在WY的玻璃棺前刻下父親的名字,觸發了自毀程序,玻璃棺中的WY突然睜開眼睛,露出與林深相同的虹膜;
-2024年時間管理局總部,他扣動扳機打碎了WY的核心齒輪,卻導致自己的DNA與WY融合,右臂浮現出青銅鑰匙紋身。
當所有時間線的WY同時死亡,林深的意識重新凝聚在墓碑前。WY的全息投影正在消散,露出藏在碑底的青銅心臟——心臟表面刻著林深的DNA圖譜,血管紋路與時間管理局的齒輪裝置完全吻合。
“鑰匙的真正用法,是讓觀測者成為被觀測者。”WY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深兒,你父親是對的,時間不是線性的,而是無數個疊加的齒輪?!?/p>
林深將配槍插入青銅心臟,整個時間管理局開始逆向旋轉。他看到方遠的齒輪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正常的血肉;父親的蝴蝶紋身蛻變成沙漏,最終定格成WY的齒輪標記。
當林深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時間管理局的醫療艙里。方遠站在玻璃墻外,懷里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林深注意到嬰兒手腕上戴著青銅鑰匙形狀的手環,齒紋與他的指紋完全吻合。
“這是時間管理局成立的第一天?!狈竭h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我們需要你成為新的時間錨點?!?/p>
林深的配槍突然自動上膛,槍管對準了嬰兒。在扣動扳機的瞬間,他看到所有時間線的自己同時舉槍,目標都是嬰兒時期的他。
“真正的審判,是殺死過去的自己?!盬Y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響。林深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收緊扳機,淚水模糊了視線。
千鈞一發之際,醫療艙的玻璃突然破碎。穿著警服的方遠沖進來,將嬰兒護在身后。林深看到方遠的警徽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突然想起父親小說里的最后一句話:
“時間不是直線,而是螺旋上升的齒輪。當齒輪咬碎謊言,真相會在黎明重生?!?/p>
林深將配槍轉向自己的太陽穴,子彈穿透顱骨的瞬間,所有時間線的齒輪同時停止轉動。在意識消散前,他看到嬰兒手腕上的鑰匙手環發出耀眼的光芒,WY的靈魂碎片如螢火蟲般融入其中。
當林深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父親的書房。窗外的蟬鳴震耳欲聾,書桌上的臺歷顯示2024年6月21日。父親正在調配薄荷精油,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清新氣息。
“深兒,該去上班了?!备赣H轉身時,林深注意到他后頸的齒輪紋身變成了蝴蝶形狀,“時間管理局的新車在樓下等你?!?/p>
林深摸向口袋,青銅鑰匙變成了普通的U盤。插入電腦后,屏幕上顯示著WY的最終留言:
“祝賀你,林偵探?,F在,你要審判的是整個宇宙。”
窗外傳來時間管理局飛車的轟鳴,林深看到方遠坐在駕駛座上,警徽在晨光中閃爍。他戴上墨鏡,鏡面上浮現出無數時間線的齒輪,最終匯聚成新的案件卷宗:“時間錨點異?!右扇耍毫稚??!?/p>
林深將青銅U盤插入車載系統,引擎聲與齒輪轉動聲完美同步。飛車升空的瞬間,他看到云層中浮現出巨大的齒輪裝置,中央懸著的鑰匙齒紋與他的指紋嚴絲合縫。
“這次,我要審判的是時間本身。”林深按下油門,飛車化作流光穿透云層,在時空裂隙中留下永恒的齒輪軌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