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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詠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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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撲進陸沉舟懷中的瞬間,熟悉的松煙墨香混著鈴蘭的清甜涌入鼻尖。他的體溫透過襯衫傳遞過來,真實得不可思議,這讓林悅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痛感清晰地傳來,才敢確定眼前人并非虛幻。

“疼嗎?”陸沉舟輕笑,伸手揉了揉她泛紅的眼眶,指腹的溫度帶著歲月沉淀的溫柔,“我不會再消失了。”他從身后拿出一本精致的素描本,封面上是用彩鉛的她在晨光中熟睡的模樣,筆觸繪制細膩,連睫毛的弧度都描繪得栩栩如生。

林悅翻開素描本,每一頁都是她生活中的瞬間:在咖啡館畫稿時專注的側臉、在舊書店翻書時垂落的發(fā)絲、甚至是她在醫(yī)院昏迷時蒼白的睡顏。“這些是什么時候畫的?”她聲音發(fā)顫,指尖撫過紙張,仿佛能感受到作畫時的溫度。

陸沉舟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到窗邊坐下,陽光斜斜地灑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從你在舊書店撿起畫冊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暗中看著你。”他目光深邃,像是藏著無數(shù)故事,“時空法則不允許我輕易干涉現(xiàn)世,但我能通過畫冊的力量,捕捉你的每一個瞬間。”

正說著,林悅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小心你身邊的人。”短短七個字,卻讓她渾身發(fā)冷。陸沉舟注意到她的異樣,接過手機查看后,眉頭微皺:“不用怕,有我在。”他將手機放在一旁,從口袋里掏出個古樸的羅盤,指針正在瘋狂轉動。

“這是?”林悅湊近細看,發(fā)現(xiàn)羅盤邊緣刻滿了敦煌壁畫中的飛天紋樣,中心的天池里,水銀般的液體詭異地凝結成一張人臉,與陳默有七分相似。陸沉舟臉色凝重:“陳默的怨念太深,恐怕還有殘余力量在作祟。”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將窗簾吹得獵獵作響。素描本被風翻開,某一頁的畫像竟開始扭曲變形,原本林悅的面容逐漸變成了蘇晚意的模樣,而畫中的背景也從現(xiàn)代公寓變成了1925年那間被大火吞噬的畫室。陸沉舟迅速合上素描本,掏出銀鈴鐺系在林悅手腕上:“這鈴鐺能暫時屏蔽他的窺探,我們得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兩人決定從陳默的蹤跡查起。林悅通過以前的同事得知,陳默離職前曾頻繁出入上海郊區(qū)的一座廢棄工廠。當他們驅車趕到時,破敗的廠房在暮色中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銹跡斑斑的鐵門半掩著,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踏入工廠的瞬間,林悅感覺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陸沉舟握緊她的手,另一只手掏出懷表的殘片,雖然懷表已在與陳默的對抗中炸裂,但殘片依然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布滿灰塵的車間里搜尋,突然,林悅踢到個硬物。低頭一看,是個沾滿油污的U盤。陸沉舟撿起U盤,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里面說不定藏著重要線索。”就在這時,廠房深處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驚起一群蝙蝠,黑壓壓地朝他們撲來。

陸沉舟迅速將林悅護在身后,銀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驅散了部分蝙蝠。“我們快走!”他拉著她往回跑,卻發(fā)現(xiàn)來時的路已經(jīng)被一堵由藤蔓和鐵銹組成的墻堵住。藤蔓上長滿尖刺,不斷朝他們逼近,空氣中傳來陳默陰森的笑聲:“想逃?太晚了!”

林悅感覺手腕上的銀鈴鐺越來越燙,陸沉舟將懷表殘片貼在墻上,光芒與藤蔓接觸的瞬間,爆出耀眼的火花。“你拿著U盤先走!”他大聲喊道,“我來擋住這些東西!”不等林悅回答,他便將她推向另一個方向,自己則轉身迎向洶涌而來的藤蔓。

林悅跌跌撞撞地跑著,終于在一個廢棄的辦公室里找到了臺還能開機的舊電腦。她顫抖著將U盤插入電腦,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視頻開始播放,畫面里是陳默陰森的臉:“蘇晚意,你以為打敗我就能高枕無憂了?陸沉舟沒告訴你吧,他能來到現(xiàn)世,是用自己的魂魄做了交換!”

林悅感覺心臟猛地一縮,視頻繼續(xù)播放,畫面切換到一個神秘的儀式現(xiàn)場,陸沉舟渾身浴血,正在與一群黑袍人進行某種交易。“再過三天,月全食之夜,他的魂魄就會徹底消散,而我將借他的身體重生!”陳默的笑聲震得電腦屏幕都在抖動,畫面最后定格在陸沉舟痛苦的表情上。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悅迅速拔出U盤,藏在口袋里。門被猛地推開,陸沉舟渾身是傷地沖進來,看到她安然無恙,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你沒事就好。”他伸手想抱她,卻在觸及她肩膀時,被她下意識躲開。

陸沉舟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怎么了?”林悅握緊口袋里的U盤,強忍著淚水:“陳默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為了來到現(xiàn)世,用魂魄做了交易?”陸沉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沉默良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工廠外的天色愈發(fā)陰沉,烏云遮住了最后一絲夕陽。陸沉舟跌坐在破舊的沙發(fā)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九十年前,我被困在時空夾縫中,看著你的魂魄一次次轉世,卻無法靠近。”他的聲音沙啞,仿佛被砂紙反復打磨過,“直到感應到畫冊與你產生共鳴,我才找到機會,與神秘組織做了交易。”

林悅蹲下身,與他平視,發(fā)現(xiàn)他眼下青黑濃重,嘴角還殘留著未擦凈的血跡:“什么交易?”陸沉舟避開她的目光,盯著地面的裂縫:“他們幫我重塑肉身,但代價是,在月全食之夜,我的魂魄要成為打開時空大門的祭品,而陳默就能借此重返現(xiàn)世。”

“為什么不告訴我?”林悅的聲音帶著哭腔,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陸沉舟終于抬起頭,眼中滿是溫柔與絕望:“我不想讓你卷入危險。這些年,看著你平安喜樂地生活,我就知足了。”

突然,整個廠房劇烈震動,天花板的水泥塊紛紛掉落。陳默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陸沉舟,你的時間不多了!月全食還有不到兩天,準備好迎接你的結局吧!”話音未落,無數(shù)黑霧從地面涌出,凝聚成黑袍人的模樣,將兩人團團圍住。

陸沉舟猛地站起身,將林悅護在身后,銀鈴鐺與懷表殘片同時發(fā)出光芒:“悅悅,等會找機會逃走,別管我!”林悅卻堅定地站到他身邊,從口袋里掏出U盤:“我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陳默既然想借你重生,那我們就將計就計!”

她將U盤插入電腦,調出陳默的視頻,聲音通過破舊的廣播系統(tǒng)響徹整個廠房:“陳默,你以為我們會坐以待斃?告訴你,我已經(jīng)破解了你的陰謀!”黑霧中的黑袍人明顯騷動起來,陳默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胡說!不可能!”

陸沉舟瞬間明白了她的計劃,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握緊林悅的手,低聲道:“等會我牽制住他們,你找到工廠的電閘,切斷電源。黑暗中,他們的力量會減弱。”林悅點頭,緊緊攥著U盤,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陸沉舟揮舞著懷表殘片,光芒所到之處,黑袍人紛紛消散。林悅趁機朝著記憶中的配電室跑去,身后不斷有黑霧纏繞上來,在她腳踝處留下青紫的勒痕。終于,她看到了銹跡斑斑的電閘箱,咬牙用力拉下總閘。

整個廠房陷入一片漆黑,黑袍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林悅摸索著回到陸沉舟身邊,卻突然被人從背后抱住,一股熟悉又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蘇晚意,你還是太天真了。”是陳默!他的手死死掐住林悅的脖子,黑霧順著她的皮膚鉆入體內。

黑暗中,林悅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陳默的聲音在耳邊陰惻惻地響起:“知道為什么你的記憶總是斷斷續(xù)續(xù)嗎?因為每次轉世,我都會在你靈魂深處種下詛咒,讓你永遠無法真正想起前世。”他的手指收緊,“這次,沒人能救你了!”

就在意識即將模糊之際,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亮起。陸沉舟手持懷表殘片,周身纏繞著金色光帶,宛如浴火的戰(zhàn)神。“放開她!”他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懷表殘片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將黑霧盡數(shù)驅散。陳默被迫松手,化作一團黑影急速后退。

林悅跌坐在地,大口喘著氣。陸沉舟立刻沖過來將她扶起,眼中滿是心疼:“有沒有受傷?”還沒等她回答,陳默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月全食一旦到來,所有抵抗都是徒勞!”隨著他的話音,廠房的墻壁開始剝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符咒,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不祥的氣息。

陸沉舟臉色凝重,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這是我在時空夾縫中找到的《敦煌秘術錄》,上面記載著對抗時空詛咒的方法。”他快速翻閱著,突然停在某一頁,“需要用擁有前世記憶的人的鮮血,配合敦煌飛天的壁畫之力,才能打破詛咒。”

林悅毫不猶豫地抓起桌上的玻璃碎片,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滴落在古籍上的瞬間,金光暴漲,廠房的墻壁上竟浮現(xiàn)出栩栩如生的飛天壁畫。飛天神女們舞動著彩帶,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咒語,與陸沉舟手中的懷表殘片產生共鳴。

陳默發(fā)出不甘的怒吼,黑霧凝聚成實體,手中出現(xiàn)一把黑色長劍:“我不會讓你們得逞!”他揮劍刺向林悅,卻被陸沉舟用身體擋住。劍尖穿透陸沉舟的肩膀,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襯衫。

“不!”林悅尖叫著沖過去,握住陸沉舟的手,將自己的鮮血涂抹在懷表殘片上。金光與黑霧激烈碰撞,整個廠房開始崩塌。飛天壁畫的力量越來越強,將陳默死死困住。陸沉舟趁機將懷表殘片插入陳默胸口,黑霧發(fā)出刺耳的尖嘯,漸漸消散。

危機暫時解除,但陸沉舟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透明。月全食的時間在逼近,他的魂魄即將消散。林悅哭著抱住他:“我們不是已經(jīng)打敗陳默了嗎?為什么......”陸沉舟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淚:“交易的契約一旦簽訂,就無法更改。但能再見到你,再愛你一次,我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

就在這時,古籍突然自動翻開,一道金光射向陸沉舟。飛天神女們齊聲吟唱,光芒中浮現(xiàn)出蘇晚意的虛影。“前世今生,因果輪回,真愛可破萬難。”蘇晚意的聲音空靈縹緲,她的虛影融入林悅體內,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原來當年,她就已經(jīng)用秘術為今生留下了轉機。

林悅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在覺醒,她將雙手按在陸沉舟胸口,金光順著指尖注入他的身體。“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她堅定地說。隨著金光越來越亮,陸沉舟的身體逐漸變得凝實,契約的鎖鏈寸寸斷裂。

月全食的紅月高掛夜空,廠房廢墟中,兩人相擁而立。陳默徹底消散,而陸沉舟的魂魄終于得以完整。“我們回家吧。”林悅牽起他的手,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長長的影子,在時光的長河中,寫下新的篇章。

輸非清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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