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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穿書后救贖反派男二

第三章_陰謀

余谷鴻出征后的第七天,第一封家書送到了燕王府。

“王妃,是王爺的信!”

綠竹興奮地跑進來,手里捧著一個信封。

我接過信封,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拆開后,里面只有寥寥數語:

“已至北疆大營,一切安好。府中諸事,王妃可全權處置——余谷鴻。”

字跡剛勁有力,像他本人一樣不拖泥帶水。

我把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確認沒有其他隱藏信息,略感失望。

“王爺說什么了?”

綠竹眼巴巴地問。

“就說他到了北疆,讓我們好好看家。”

我把信收進梳妝臺的抽屜里。

綠竹湊近我,壓低聲音:

“王妃,我聽說趙德海昨晚偷偷回府了,在賬房待了大半夜呢。”

我眉頭一皺。

趙德海被貶去馬廄后一直安分守己,怎么突然又活躍起來了?

“去請周將軍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周毅很快到來,這個年輕的將領是余谷鴻的心腹,現在負責王府護衛。

“周將軍,趙德海最近有什么異常舉動嗎?”

周毅思索片刻:

“回王妃,趙德海這幾日常與錢管事密會,還多次出入賬房。末將派人盯梢,發現他似乎在做假賬。”

假賬?我腦中靈光一閃:

“可是與軍餉有關?”

周毅面露驚訝:

“王妃如何得知?確實,王爺出征前調撥了一批軍餉,交由趙德海登記造冊...”

“帶我去賬房。”

我猛地站起身,

“現在就去!”

賬房里,錢管事正埋頭書寫,見我們突然闖入,嚇得打翻了墨汁。

“王、王妃...”

他慌忙起身行禮,手不自覺地遮住桌上的賬本。

我徑直走過去,一把奪過賬本。

錢管事面如死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賬本上記錄的是王府最近三個月的開支,乍看沒什么問題。

但我注意到有幾筆支出被反復涂改,墨跡還很新。

“周將軍,去把趙德海帶來。”

我冷冷地說,

“另外,把府中所有管事都叫到前廳。”

半個時辰后,燕王府所有管事齊聚前廳。趙德海被兩個護衛押著,滿臉不服。

“王妃,老奴犯了什么錯,要這般對待?”

他大聲嚷嚷。

我坐在主位上,面前攤開著三本賬冊:

“趙德海,你可知罪?”

“老奴不知!”

他梗著脖子。

我拿起第一本賬冊:

“這是你做的軍餉支出記錄,上面寫著上等棉甲三百套,每套五兩銀子,共一千五百兩。”

又拿起第二本:

“這是庫房接收記錄,實際只收到二百套棉甲,且多為次品,市值不超過二兩一套。”

最后是第三本:

“這是錢管事的開支賬,上面清楚記載你支取了一千五百兩,卻只交付了四百兩購買棉甲,剩下的一千一百兩不翼而飛。”

廳內一片嘩然。趙德海臉色鐵青:

“這...這是誣陷!”

“誣陷?”

我冷笑,

“那這一千一百兩哪去了?”

“老奴...老奴...”

“說不出來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趙德海,你貪污軍餉,中飽私囊,按律當斬!”

趙德海撲通一聲跪下:

“王妃饒命!老奴...老奴有苦衷啊!”

“什么苦衷?”

他左右看看,壓低聲音:

“老奴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我心頭一震,果然如此!

原著中余谷鴻被誣陷通敵叛國,就是太子一黨設計的。

如今看來,他們早就在燕王府安插了眼線。

“胡說八道!”

我厲聲打斷他,

“太子殿下仁德賢明,怎會指使你貪污軍餉?你居然還敢污蔑太子!”

趙德海瞪大眼睛,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周將軍,將趙德海押送官府,就說他貪污軍餉,數額巨大,請官府依法嚴辦。”

我故意提高聲音,

“另外,準備一份詳實的案卷,我要親自呈送太子殿下過目,以示燕王府清白。”

周毅會意,立刻命人將趙德海拖走。

錢管事早已嚇得癱軟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錢德才,你協助趙德海做假賬,本該同罪。”

我冷冷地說,

“但念在你多年為王府效力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從今日起,你去洗衣房當差,若再有半點差池,嚴懲不貸!”

處理完這兩人,我環視其余管事:

“諸位都看到了,燕王府容不得這種蛀蟲。從今往后,各司其職,若有異心,趙德海就是前車之鑒!”

管事們紛紛跪地表忠心。

我知道,從今天起,我在燕王府才算真正站穩了腳跟。

回到房間,我立刻寫了一封密信,詳細記錄趙德海貪污軍餉一事,特別強調他企圖污蔑太子。

然后讓周毅派心腹快馬加鞭送往北疆,交給余谷鴻。

“王妃高明。”

周毅贊嘆道,

“這一招既除去了內奸,又向太子表明了立場。”

我搖搖頭:

“這只是開始。太子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我全面接管了王府內務。

重新制定了嚴格的賬目制度,裁撤了一批冗余人員,又提拔了幾個老實能干的仆人。

府中風氣為之一新,下人們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輕視變成了敬畏。

每隔十天,余谷鴻都會寄來一封家書,內容依舊簡短,但比第一封多了幾個字:

“北疆戰事順利,已收復兩城。府中諸事辛苦王妃。”

“戎族退兵三十里,我軍士氣高漲。王妃保重身體。”

“邊境暫定,不日將班師回朝。”

每一封信我都小心收藏,偶爾夜深人靜時拿出來反復閱讀,試圖從這些冰冷的字句中讀出他的近況。

那個小藥包,他有沒有用上?邊疆苦寒,他的舊傷有沒有復發?

不知不覺間,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關心這個原書中所謂的“反派”。

兩個月后,前線傳來捷報:

燕王大敗戎族,收復全部失地,不日將凱旋回京。

整個燕王府忙碌起來,準備迎接主人歸來。

我親自監督打掃每一個角落,準備宴席,還特意在余谷鴻的臥室添了幾盆炭火,驅趕寒意。

凱旋當日,我盛裝打扮,帶著全府上下在大門外等候。

遠遠看到旌旗招展,馬蹄聲如雷,余谷鴻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面。

陽光下,他的鎧甲閃閃發光,俊美的面容比出征前更加堅毅。

看到府門前的陣仗,他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掩飾過去。

“恭迎王爺凱旋!”

我領著眾人行禮。

余谷鴻翻身下馬,走到我面前:

“王妃請起。”

他伸手虛扶了一下,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發現里面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府中一切安好?”

他低聲問。

“托王爺洪福,一切順利。”

我微笑著回答。

余谷鴻點點頭,轉身對周毅等人交代了幾句,然后大步走進府門。

我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一進府就微微怔了一下。

原本破舊的影壁已經被修葺一新,庭院中的雜草全部清除,換上了整齊的花木。

走廊的欄桿重新刷漆,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王妃...很用心。”

他淡淡地評價道。

“這是妾身分內之事。”

我輕聲回答。

余谷鴻突然停下腳步,轉向我:

“趙德海的事,處理得很好。”

我一愣,隨即明白他指的是我送去北疆的那封信:

“王爺過獎了。只是...太子那邊...”

“不必擔心。”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我自有應對之策。”

當晚,王府設宴為余谷鴻接風洗塵。

席間,他簡單講述了北疆戰事,卻對自己的功勞輕描淡寫。

我注意到他右臂動作有些僵硬,猜想可能是舊傷復發。

宴席散后,我端著藥箱敲響了他的書房門。

“進來。”

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余谷鴻正在燈下查看文書,見我進來,略顯驚訝:

“這么晚了,王妃有事?”

我放下藥箱:

“王爺的右臂,是不是舊傷復發了?”

他挑眉:

“你怎么知道?”

“宴席上見王爺舉杯時有些吃力。”

我走到他身邊,

“讓我看看傷口。”

余谷鴻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開了袖扣,卷起袖子。

手臂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已經結痂,但周圍還有些紅腫。

“箭傷?”

我輕輕觸碰傷口周圍。

“嗯,最后一戰時中的。”

他聲音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沒什么大礙。”

我取出藥膏,小心地涂抹在傷口上:

“傷口有些發炎,這幾天不要碰水。”

余谷鴻靜靜地看著我動作,突然問道:

“為什么這么關心我的傷?”

我的手頓了一下:

“因為...我是你的王妃啊。”

“僅僅如此?”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低頭繼續涂藥,避開他的視線: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書房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燈花偶爾爆開的輕微聲響。

余谷鴻的手臂肌肉緊繃,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臉上。

“好了。”

我迅速包扎好傷口,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等等。”

余谷鴻叫住我,

“那個藥包...很管用。謝謝。”

我心頭一暖:

“不客氣。王爺早點休息。”

從那天起,余谷鴻對我的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

他允許我自由出入書房,偶爾甚至會主動詢問我對某些府務的意見。

我們開始有了更多的交流,有時甚至會在書房共進晚餐,討論一些無關緊要的朝堂傳聞。

一個雨夜,余谷鴻難得地讓人準備了酒菜,邀我共飲。

“北疆一行,感觸良多。”

他飲下一杯酒,聲音有些低沉,

“那些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卻連基本的軍餉都拿不到足額。朝廷那些蛀蟲,卻整日花天酒地...”

我小心斟酌詞句:

“朝廷制度確有弊端。”

“弊端?”

余谷鴻冷笑,

“是根本的腐朽!皇上只聽信讒言,太子結黨營私,忠良之士不是被排擠就是被陷害...”

他又灌下一杯酒,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意識到他可能喝多了,這些話若是傳出去,足以定他個謀逆之罪。

“王爺慎言。”

我輕聲提醒。

余谷鴻卻突然抓住我的手:

“賀依,你說這天下,為何要有貴賤之分?為何有些人天生就該高高在上,有些人卻注定卑躬屈膝?”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

借著酒勁,我決定說出一些真實想法:

“其實...人生來平等,本不該有貴賤之分。只是有些人掌握了權力和資源,才制定了有利于他們的規則。”

“平等?”

余谷鴻似乎被這個詞震驚了,

“你這話大逆不道。”

“但這是真理。”

我鼓起勇氣繼續道,

“在我...在我讀過的一些書中,有一個理想社會,沒有皇帝,沒有貴族,人人平等,靠自己的能力獲得地位...”

余谷鴻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大笑起來:

“賀依啊賀依,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離經叛道的想法?”

我有些窘迫:

“只是隨便說說...”

“不,很有意思。”

他止住笑,眼神變得深邃,

“繼續說說這個所謂的‘理想社會’。”

就這樣,我們聊到深夜。

余谷鴻對我的“奇談怪論”時而駁斥,時而沉思,但始終沒有真正動怒。

最后,他醉倒在書桌上,我只好叫來小廝扶他回房。

臨走前,我聽到他含糊不清地嘟囔:

“賀依...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第二天,余谷鴻對我只字不提昨晚的談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但從此以后,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和深思。

時間如流水般過去。

余谷鴻回京后,皇帝表面上嘉獎了他的戰功,實際上卻更加忌憚他。

太子一黨也頻頻動作,試圖找燕王府的麻煩。

但在我們的配合下,這些陰謀都被一一化解。

不知不覺間,我和余谷鴻形成了一種默契。

他主外,負責應對朝堂上的明槍暗箭;

我主內,管理王府上下,同時暗中收集太子一黨的罪證。

靜妃的靈堂成了我們共同的心靈寄托。

每逢正月十五,余谷鴻都會去上香,有時我也會陪他一起。

兩人并肩站在靜妃畫像前,默默無語,卻比任何言語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

一天夜里,我在書房整理文書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封密信。

信上沒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

“太子已收買北疆副將,準備誣告燕王勾結戎族。”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發抖。

這就是原著中導致余谷鴻被處死的關鍵陰謀!

按照原著時間線,這個誣告會在三個月后發生。

我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但首先,我得確定余谷鴻是否已經知道這個陰謀。

正想著,書房門突然被推開,余谷鴻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我手中的信,他眼神一凝:

“你看了?”

我點點頭,心跳如鼓:

“王爺早就知道了?”

余谷鴻關上門,走到我面前:

“北疆有我的眼線。太子以為收買了副將,卻不知那是我故意安排的。”

我松了口氣:

“王爺已有應對之策?”

“暫時按兵不動。”

他沉聲道,

“我想看看,皇上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聽出他話中的失望和怨憤。

原著中的皇帝確實聽信了這些讒言,最終導致了余谷鴻的悲劇。

“王爺...”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言,

“若皇上真的聽信讒言,您打算怎么辦?”

余谷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那就看天意了。”

我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么。

而這正是原著中的結局。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我輕聲說。

余谷鴻挑眉:

“什么辦法?”

“放棄兵權,做個閑散王爺。”

我直視他的眼睛,

“遠離朝堂斗爭,或許能保全性命。”

“懦夫之舉!”

余谷鴻厲聲喝道,

“我余谷鴻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活著才有希望。”

我堅持道,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靜妃娘娘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您好好活著...”

提到靜妃,余谷鴻的表情軟化了一些。

他長嘆一口氣:

“賀依,你不懂。有些事,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

他拿走那封密信,轉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書房里沉思。

是的,原著中的余谷鴻被逼到了絕路才選擇造反。

但如果能提前避免那個局面呢?

如果他能放下執念,遠離權力斗爭呢?

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改變他的想法,改變那個注定的悲劇結局。

二月沉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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