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砸在音樂室的玻璃窗上，像無數細小的石子噼啪作響。
林小滿搓了搓手臂，校服已經被雨水打濕大半。十分鐘前，她和沈倦剛結束校慶彩排，就被突如其來的暴雨困在了這里。
“手機沒信號了……”她晃了晃黑屏的手機，抬頭看向正在檢查門窗的沈倦，“我們不會要在這兒過夜吧？”
沈倦拉上最后一扇窗簾，轉身時額前的碎發還在滴水：“校門已經關了。”
他的白襯衫被雨水浸透，隱約透出腰腹的輪廓。林小滿慌忙移開視線，卻聽見他忽然“嘶”了一聲。
“怎么了？”
“沒事。”沈倦皺眉按住左肩，那里有一道籃球賽留下的淤青。
林小滿翻出紙巾遞過去：“你臉色好差。”
沈倦接過紙巾時，指尖擦過她的手背——燙得驚人。
“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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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音樂室的儲物柜里只有一條舊毛毯和幾本樂譜。
林小滿用毛毯裹住瑟瑟發抖的沈倦，急得團團轉：“醫務室鑰匙在誰那兒？要不我翻窗出去——”
“別鬧。”沈倦拽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雷雨天爬窗，想被劈成烤串嗎？”
他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林小滿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在不停顫動，顯然是在強撐。
“你等著！”她掙脫開，沖到鋼琴旁翻找，“我記得這里有急救箱……”
嘩啦——
一摞樂譜被她碰倒，露出底下藏著的素描本。
扉頁上赫然寫著：“L.X.M觀察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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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林小滿僵在原地。
這本硬殼素描本她太熟悉了——上周沈倦在畫室被她撞見時，立刻合上的就是這本。
鬼使神差地，她翻開了第一頁。
2019.9.1
*開學典禮。新生代表發言時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像小雞啄米。*
附頁：速寫她打瞌睡的側臉，嘴角還掛著可疑水漬。
2019.10.15
*食堂紅燒肉事件。氣得耳朵通紅的樣子像某種小型嚙齒類動物。*
附頁：她鼓著臉瞪眼的夸張漫畫。
2020.3.28
*校慶彩排。唱歌跑調還理直氣壯，建議列入世界未解之謎。*
附頁：她拿著樂譜張牙舞爪的全身像。
……
最新的一頁是昨天：
2020.5.17
*籃球賽。喝我喝過的水時，喉結滾動頻率比正常吞咽快0.3秒。*
附頁：她仰頭喝水的頸部特寫，鉛筆陰影細膩到能看清每一寸肌膚紋理。
林小滿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本子。
……這哪是觀察日志？分明是變態跟蹤狂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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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別看……”
沙啞的嗓音在背后響起。林小滿轉身，發現沈倦不知何時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伸手想搶素描本，卻因為高燒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栽進她懷里。
“喂！你——”
林小滿被撲倒在鋼琴凳上，沈倦滾燙的呼吸噴在她頸間。素描本“啪”地掉在地上，攤開在最新那頁——
2020.5.20
*想吻她。*
三個字下面，是無數個被反復涂改的唇形草圖，從各個角度描繪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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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空氣凝固了。
林小滿能清晰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沈倦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又快又重。
“你……”她聲音發顫，“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畫這些的？”
沈倦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從你第一次撞進我懷里那天。”
他的聲音因為發燒而低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坦誠：“當時就在想……這個笨蛋怎么連摔倒都這么可愛。”
林小滿大腦一片空白。
所以那些“偶遇”，那些“順手幫忙”，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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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窗外炸響一道驚雷，音樂室突然陷入黑暗。
“停電了！”林小滿驚呼。
黑暗中，沈倦的呼吸聲格外清晰。他似乎終于撐不住高燒，整個人軟綿綿地壓下來，額頭抵著她的肩膀。
“冷……”
這聲近乎撒嬌的嘟囔讓林小滿心頭一顫。她猶豫片刻，伸手環住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打。
“我去給你找退燒藥……”
“別走。”沈倦突然收緊手臂，鼻尖蹭過她的鎖骨，“就這樣……五分鐘。”
他的發絲蹭在頸間癢癢的，林小滿突然想起素描本上那些記錄——原來她每一個傻乎乎的瞬間，都被他這樣珍而重之地收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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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黑暗中，沈倦的呼吸漸漸平穩。
就在林小滿以為他睡著時，突然聽見一句含糊的囈語：
“小滿……別喜歡周燁……”
她心頭一跳，低頭看去——
月光不知何時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照在沈倦泛紅的眼尾上。
……他在哭？
這個認知讓林小滿心臟揪緊。她輕輕撥開他額前汗濕的碎發，發現素來高冷的學霸此刻脆弱得像只淋雨的小狗。
“傻瓜。”她小聲說，“我從來只喜歡你啊。”
話音剛落，沈倦的睫毛突然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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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后半夜，林小滿用樂譜當扇子，給昏睡的沈倦物理降溫。
素描本攤在膝頭，她翻到空白頁，拿起鉛筆唰唰寫下：
2020.5.20
*發現某人的秘密。*
*原來高冷學神是個偷偷畫暗戀對象的變態跟蹤狂。*
*但是……*
她頓了頓，畫了個箭頭指向沈倦的速寫：
*但是好可愛。*
正要合上本子，一只滾燙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畫得不像。”沈倦不知何時醒了，聲音還帶著鼻音，“我明明……”
他借著她拿筆的姿勢，在紙上添了幾筆——
畫中的他正低頭親吻她的發頂，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我明明是這么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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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天蒙蒙亮時，暴雨終于停了。
林小滿揉著酸痛的脖子醒來，發現自己靠在鋼琴邊，身上蓋著那條舊毛毯。而沈倦——
正用美工刀削鉛筆。
見她醒了，他面無表情地遞來一張紙：
“三選一”
1.現在開始交往
2.現在開始交往
3.現在開始交往
林小滿揉著眼睛笑出聲：“哪有這樣表白的……”
“不是表白。”沈倦把削尖的鉛筆別在她耳后，俯身時呼吸拂過她唇角，“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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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清晨六點，校工終于來開門。
看到從音樂室出來的兩人，老頭瞇起眼睛：“喲，小年輕挺會挑地方啊？”
林小滿紅著臉想解釋，卻被沈倦一把拽到身后。
“嗯。”他面不改色地承認，“在談戀愛。”
校工哈哈大笑，沈倦卻突然轉身，把什么東西塞進她手心——
是那本素描本，扉頁now多了一行新字跡：
“所有權：林小滿”
“使用權：沈倦（僅限畫你）”
陽光下，他耳尖通紅卻強裝鎮定的樣子，和素描本里那個偷偷記錄她一切的少年完美重合。
林小滿突然踮起腳，在他臉頰飛快啄了一下。
“蓋章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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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下章預告：公開戀情！全校震驚的同時，沈倦父親突然到訪，甩出支票要求林小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