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的涼意滲入傷口,沈知夏后頸突然泛起細密的戰栗,大手覆著藥膏在她身上一點點摩挲著,這只手不可能是月牙的手。
她猛地回過頭,正好對上灼冥似笑非笑的金瞳,而月牙則是尷尬的躲在角落里,迫于戰神大人的威懾力,一步都不敢上前。
“出去。”灼冥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尖,瞥了一眼月牙,他一開口,月牙就如受驚的兔子般跌撞著跑出門。
沈知夏扯過獸皮裹住肩頭,耳尖發燙,語氣不自在道:“戰神大人什么時候學會偷梁換柱了?”
“對你得用點手段。”灼冥將她壓回床鋪,雪松氣息裹著藥膏的苦香撲面而來。他的手掌燙得驚人,隔著獸皮烙在她腰間:“上次逃得那么快,以為我會放過你?”
沈知夏掙扎著踢向他膝蓋,卻被輕易扣住腳踝。灼冥低頭咬住她耳垂,悶悶笑了笑,她總覺得他是在偷偷嘲笑自己。
可惡,等她身體素質再強一點,她一定要讓灼冥付出代價!別以為她是好欺負的。
“我們結契好不好?”
他坐在床邊,把她緊緊箍在懷里,嗓音低沉沙啞,像是一道電流劃過,讓人心里酥酥癢癢的。
“現在?”
沈知夏瞳孔驟縮,下意識伸出手抵住他胸膛,嘗試著想把他推開一點,可他身上的溫度太熱了,燙得她指尖發顫。
“太急了……我覺得沒必要這么急,我們才剛敞開心扉沒多久。”
沈知夏決定來一招緩兵之計。
“我覺得時候正好,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名分嗎?”灼冥舌尖掃過她頸側,沙啞的聲音混著熱氣鉆進耳蝸,把聲音一點點灌進她的腦海里。
沈知夏身子一僵,怎么又扯到名分上來了,她絞盡腦汁思索著拒絕他的辦法,忽然眼前一亮,“我記得好多獸人都是生了孩子才結契的,我們也沒必要這么著急。”
雌性稀少,而且很多雌性生育力很低,為了以防萬一,許多雄性便會要求雌性給他們生下孩子之后才結契。
但一般都是雄性對雌性提出這樣的要求,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雌性主動開口提出這樣的要求。
“夏夏這是迫不及待想要跟我生孩子了?”他又驚又喜,指尖探進她發間,扣住后頸迫使她仰頭,眼底翻涌的暗金色幾乎要將她吞噬。
沈知夏啊了一聲,瞬間愣住了。
她可半點要跟他生小崽子的念頭都沒有,只是想要拖延時間而已,哪能想到他會順竿爬。
這高冷戰神到底還能不能高冷下去了?
見這一招不管用,沈知夏只能做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樣,認真看著他。
灼冥對上她漆黑的眸子,心頭跳了跳,沈知夏語氣堅持,“我想種出很多糧食,讓狐族不再挨餓。”她伸手撫上他眉間的褶皺,“在這之前,我不能分心。”
她一副為了大義愿意慷慨犧牲的模樣讓灼冥好笑又無奈。
他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喉結滾動:“這事當真比我還重要?”
那雙金色豎瞳里滿滿的都是她,這副深情的模樣讓她忍不住心神一晃。
果然,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饒是沈知夏在美色當前同樣有些把持不住,幾乎差一點就被他說服了。
可沈知夏終究還是忍住了心里的念頭,要是就這么同灼冥攪在一起了,接下來的計劃肯定沒法好好進行下去。
而且以灼冥的醋壇子屬性,以后她的身邊恐怕很難再有第二個雄性出現了,這可不利于她勾搭更多強者為她所用的想法。
只是還沒等灼冥開口,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外面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沈知夏推了推他說道,灼冥拉著她的手腕,“我們一起去。”
他態度堅決,沈知夏根本無法拒絕。
只是,沈知夏的腳剛一沾地,就被灼冥攔腰抱起。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
“我自己能走。”
她可不想再被那么多人圍觀,他不要臉,她還想要臉。
“太慢了。”灼冥的金瞳泛著微光,抱著她出了門,幾個縱躍就超過哭嚎的人群。
夜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他凌厲的五官,沈知夏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停留在他的臉上。
“看夠了嗎?”他喉結滾了滾,沈知夏匆忙移開視線,“已經到了,你快放我下來。”
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族人們大肆聚集之處是在荒地,不少人正跪在焦黑的田壟間大聲嚎哭,隔著人群,沈知夏看見地里的種子全都死透了。
人群里傳來竊竊私語聲。
“昨天還好好的......一夜之間,怎么幼苗都死了!”
“這下可怎么辦!僅有的一點希望徹底沒了!”
“老天爺啊!你這是注定要讓我們狐族滅絕嗎?”
族人們悲痛萬分。
荒地的幼苗對于他們來說是僅有的希望,眼下希望就這樣沒了,這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天大的打擊。
“神女不是能呼風喚雨嗎?為何幼苗會死?”
說話的是一個年老的雌性,這句話一出,人群里很快便傳來一句又一句的附和聲。
“神女?呵,我看是災星才對!”
“就是!自從她降生以來,狐族就沒太平過,她根本就是個禍害!”
“什么神女……怕不是用了什么邪術騙人!那些種子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族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刺耳,一雙雙懷疑的眼睛像刀子一樣剮在沈知夏身上。
她站在灼冥身旁,神色平靜,眼底卻泛起一絲冷意。
果然,人性就是這樣,這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前幾天這些人還一口一個神女,一轉眼他們便把她當成了洪水猛獸,幸好沈知夏從未在他們身上投入任何感情。
只要不把心交出去就不會受傷,這是她一貫堅守的準則。
灼冥察覺到她指尖微僵,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微微垂眸,睫毛輕顫,看不清神色,可他卻能從中捕捉到一絲脆弱。
以為她被這些閑言碎語刺傷,他驟然攥緊了她的手,把她她冰涼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
他目光掃過人群,眼底寒意凜冽,讓人脊背發涼。
“這事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與沈知夏有關。”
灼冥一開口,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