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上了青云宗之后。
旁邊的和尚便放開了謝情的手,站在一旁看著謝情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潑墨的烏發從脊背滑落到身側,正氣喘吁吁了起來。
和尚也就是渡塵手里拿出了另外一只紅色的佛珠在手掌心緩慢的盤著,一雙深棕色的眸子看向了謝情,平靜沒有任何情緒,嗓音帶著一股清凈孤調的意味:“謝施主,你怎么樣?”
謝情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真覺得手腕中的紅線真的不必要,宗主給她這個紅線要干什么呢?
她來了也救不了她的道侶啊!
這條紅線是讓她來送菜的嗎?
本來謝情以為這條紅線只是讓她去撿道侶的。
她決定了,明天去找宗主解除掉這條紅線。
聽到旁邊的和尚的聲音,謝情微微頓了頓,直起了腰身,看了一眼和尚,便率先往前走了:“我沒事,走吧,我帶你去你的屋子,以后大家好好相處啊。”
渡塵不發一言,沉默的跟在謝情的身后往前走去了。
上次的邪陣讓他心中的神佛信念轟然倒塌,遭反噬成為廢人。
而在此之前,他枯坐在百鬼深淵度百鬼往生的時候便已經染上了邪氣,心中的神佛信念本已經搖搖欲墜了,再加上那一個邪陣的推波助瀾,被反噬成了廢人,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渡塵并沒有怪謝情。
只不過,謝情這樣邪妄之輩,就算是不成為道侶,渡塵也并不想跟這種人結交的。
他已被逐出佛門,心中神佛消散,當佛不信他,而他也不再信神佛,便成了一個無家之人。
唯一的關系,竟然只是那一紙天道婚契。
于是渡塵過來也只是想要斬斷這一紙天道婚契。
只不過如今他也成為了一個廢人,自然也是解除不了這一紙天道婚契的,而且還是要道侶雙方同意。
渡塵現無他法,如今又失去了目標,心中茫然,沾染的邪氣在身上難以拔除,便只好跟著這唯一一條聯系走下去了。
謝情發現這幾個道侶中,和尚看起來是最完好的一個人。
畢竟她的五個道侶,一個被挑斷了經脈,然后扔到了她宗門口,一個雙眼被挖去,一個妖丹都被碎了,變不回人形,還有一個右臂斷掉了,和尚看起來挺完整的。
謝情想著便扭頭看了眼和尚,對方身上臉上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重的傷口,一雙深棕色的眸子,眉目極為深邃,鋒利硬挺,長得很俊美。
他穿著藏青色的袈裟,內襯黑色直裰,手里拿著紅色的佛珠,整個人的身姿挺拔如山,比其他幾個道侶都要高大一些。
大和尚。
謝情的腦海突然竄出了這三個字。
“謝施主何故看貧僧?”渡塵注意到了謝情的目光。
他不注意到都不行,畢竟謝情光明正大的看著他。
謝情似乎注意到和尚的語氣還算正常,眸眼也沒有其他幾個道侶那種想要殺死她的感覺,便走到了他旁邊跟他一起并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詢問:“大和尚,你怎么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
渡塵慢慢的往前走,深邃的眉眼總是一片淡然的寧靜,朱紅色的唇瓣動了動:“貧僧如今沒有任何修為,謝施主覺得貧僧怎么樣才算有事呢?”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身上的百鬼邪氣了。
謝情聽到他的語氣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似乎只是很正常的詢問而已。
“沒事沒事,等我達到元嬰期,一定會跟你解除婚契的。”謝情便隨意畫了一下大餅。
渡塵聽到這句話倒是微微頓了頓,然后偏頭看了謝情一眼:“那希望謝施主說到做到。”
謝情隨意的點了點頭,等她到元嬰期再說吧,元嬰期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修得到呢。
要知道她這幾個天才道侶,以前最高修為也只不過是金丹末期而已。
天極大陸的修仙者,最快突破元嬰的記錄都是一百年。
畢竟一階級的修為卡個五十年幾十年都有的。
謝情帶著渡塵去到他的房間了,這幾個房間就像是四合院一樣圍在一起的,中間有一個大院子,而謝琴的屋子自然就是主殿了,兩旁分別都是道侶住的偏房了。
渡塵去了右三住。
就此,謝情的五個道侶算是撿完了。
謝情自此以為可以過上拍拍短劇,修修煉,然后同道侶們相敬如賓的生活。
不過她還是想的太美好了,這個想法將很快被打破。
第二天。
謝情便腳步輕快的準備去找宗主了,只要剪輯完畢就可以交給系統進行評價了,到時候應該就可以給她開辟靈根修煉了吧。
她想著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誰知道她還沒去到傳送陣,就遇見從青云峰下上來的白錦。
“謝姑娘。”白錦同謝情打了一聲招呼。
“哎,白錦,早上好呀。”謝情也同他揮了揮手。
本來謝情以為只是簡單的一聲招呼,誰知道白錦竟然徑直的向她走了過來,謝情本來想要離開的腳步便一頓,停在了原地,似乎想看看白錦過來要找她是什么事情。
“娘子,我沒有靈石了。”白錦溫潤的眉目輕彎了下,向謝情伸出了一只修長潔白的左手,“所以厚著臉皮向娘子討點生活費。”
他的右手依舊是空蕩蕩的,明顯是失去了一條右手。
聽到娘子這兩個字,謝情差點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他叫她什么?娘子?
“啊?”謝情慢半拍的應了句。
白錦那天找過來好像就明確想跟她像正常夫妻生活了。
謝情當初根本不放在心上,現在也根本不相信。
不過她還是摸了摸口袋,她摸著僅剩下的十幾塊上品靈石,沉默了下看向白錦:“昨天不是給你辟谷丹了嗎?要靈石干嘛?”
“我想買些藥草種子回來種。”白錦也直白跟她解釋。
謝情也想起來白錦之前就是醫谷里面的人,喜歡養點藥植也可以理解。
不過她摸著僅剩不多的靈石。
她要不是看在白錦是個殘疾人的份上,很想讓他自己去賺錢的。
昨天問她要辟谷丹,現在又問她要錢。
這是把她當道侶還是錢袋子啊?
還有娘子什么的聽起來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