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容不甘的人魚被掰開嘴巴灌藥下去,因為侍從的手法有些粗暴,又灌得太急,使得液體流入氣管,被嗆到的莫斯維安咳紅了眼尾。
他本就肌膚冷白,五官清雋,被這樣一弄,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欺負過一樣,不僅看起來脆弱,還很曖昧。
陸靈珊的眸子從他臉上掃過,只覺得這條魚的長相著實優(yōu)秀,而且她還發(fā)現(xiàn),這條魚越是狼狽,越是散發(fā)著純欲的感覺,真是禍害!
一碗藥全部灌完,莫斯維安紅著眼,像是剛剛被弄哭過似的,他也不再看陸靈珊,垂著眼,浸沒在紅棕色藥浴里的身體,因為喘息起伏。
“你最好聽話一些,若是這藥浴對你的禿尾巴有用,我不介意賞賜給你族里那些魚,你來此不就是為了這些嗎,所以別表現(xiàn)出一副不甘的樣子?!彼蓻]有那么好的耐心總遷就他,她坐在水池邊上,長裙拖地也不在意,手指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劃過,感受到指尖下肌膚的震顫,心情愉悅地勾起唇角,她曾聽聞,人魚族最是重欲,她倒要看看他這幅高嶺之花不可褻玩的狀態(tài)能維持對酒。
丟下這話,陸靈珊就起身離開。
莫斯維安卻睜開眼,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身影,努力將亂了的呼吸平復。
以往哄騙他時,這話陸靈珊不知道說過多少,如今還用同樣的話術(shù)欺騙他,又怎么管用,他不會再相信了,他抬手狠狠搓了搓被陸靈珊碰過的地方,仿佛這樣就能將上面殘留的酥麻搓掉。
陸靈珊剛出去,就看到侍從從外面進來:“殿下,女王陛下的隨行侍官來報,陛下要您現(xiàn)下過去一趟。”
陸靈珊眉頭微一挑,想著該來的總是會來:“知道了,更衣?!?/p>
去見女王陛下,自然不能穿得太過隨便,也不能穿得太過浮夸,簡單又不失莊重的著裝后,陸靈珊就帶著侍從去了女王陛下所在的寢宮。
這個時間,女王陛下已經(jīng)下了早會,正在寢宮內(nèi)用飯。
知道她過來時,隨行侍官讓她在外面等候了一會,才允許她進入。
穿過回廊,來到小廳時,女王陛下坐在軟榻上,一襲端莊紅裙,黑發(fā)披肩,一張保養(yǎng)得體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陸靈珊匆匆瞥過就收斂視線站在一邊,施禮道:“見過母親?!?/p>
“聽說你病了,現(xiàn)在可好了?”
“已經(jīng)好了,多謝母親掛心?!标戩`珊低著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在她的記憶中,原主在這位女王陛下面前,一貫是懂事聽話的人設(shè)。
可她覺得,掌控整個帝國的女王陛下,不見得真的不清楚,原主私下里是什么樣子,只不過這些事情沒有鬧到臺面上來,她也懶得計較。
“聽說昨日你請了隆恩醫(yī)生去你那里,治療一條人魚?”女王陛下不慍不火地開口,“你什么時候和人魚族有關(guān)聯(lián)了,我怎么不知道?”
陸靈珊知曉,那日的事情,多少還是引起了女王陛下的注意,這個問題若是回答不好,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因為知曉母親一直掛心對低等族的治理,所以在知曉人魚族目前存在的問題,便想為母親分憂,找出針對治療人魚族的方法,所以才請人魚族長莫斯維安來配合,原本是想著等有了結(jié)果,再同母親匯報的,沒想到反倒讓母親費心了?!?/p>
“原來是這樣,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女王陛下顯然也只是想從她這里得到一句合理的解釋。
她給的理由,既然挑不出錯處,也就不與她計較。
從小廳出來,陸靈珊悄悄松了口氣,盡管方才她表現(xiàn)得很自然,實則內(nèi)心還是很緊張,即便擁有原主的記憶,可以她畢竟是第一次同女王陛下這般近距離接觸,誰知道原主記憶有沒有誤。
就像剛剛,她在回答問題時,就算低著頭,也能感覺到女王陛下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她很確信,如果那個時候她的回答不能讓女王陛下滿意,等待她的絕對是一頓責罰。
“姐姐,這么早就來見母親,看來病是全好了?!眲傋叱龌乩龋涂吹缴碇灰u白裙的陸然出現(xiàn)在那里,顯然相遇并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為。
“多謝妹妹關(guān)心,確實是全好了?!标戩`珊故作聽不懂她話中的嘲諷,笑著道,“妹妹怎么過來了,也是被母親傳喚了嗎?”
見陸靈珊好似真沒聽出自己話語里的含義,陸然覺得自己這一拳像是砸在了棉花上,連個回彈反應都沒有,實在讓人覺得沒勁極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奮起直追,結(jié)果對方突然棄權(quán)不比了一樣。
“以為我是你嗎,做了什么虧心事,被母親傳喚教育?”再次開口時,陸然語氣里只剩下不耐,她掃了眼,既然一襲淺藍長裙的陸靈珊,除了那一雙桃花眼沒有變之外,氣場倒是不如那晚艷麗奪目了,她暗暗松了口氣,更覺得那晚只是錯覺,她怎么可能會被陸靈珊誘惑到!
陸靈珊不知道陸然內(nèi)心的糾結(jié),依舊笑著:“說起這件事,還多虧妹妹,那天的幫助,要不是你,今日母親也不會關(guān)心我的身體?!?/p>
“誰幫你了,你可真會往臉上貼金!”提起那天的事情,陸然現(xiàn)在都還窩火。
明明是極好揭露陸靈珊真實面目的機會,卻讓她錯失了,回去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可偏偏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若是這次機會抓住了,陸靈珊就算不能徹底失去繼承權(quán),也會在母親心里大打折扣!
“妹妹說這話還真是讓我傷心,我一直以為我們姐妹同心呢,罷了,看來是我一廂情愿了?!眮G下這話,陸靈珊回眸對自己的侍從道,“我們走吧,別在這里礙了妹妹的眼,我們有點自知之明?!?/p>
“你,陸靈珊,你故意的吧!”陸然被氣得跳腳,偏偏陸靈珊已經(jīng)帶著侍從離開,連頭都沒回,仿佛真被她傷了心一樣。
被原主視為眼中釘?shù)年懭唬谒劾?,不過是個任性自負沒什么頭腦的廢物罷了,完全不足為懼。
畢竟這種人,即便是放任不管,也會有一天被自己蠢死。
回到自己的寢宮,便看到莫斯維安已經(jīng)泡完藥浴,這會侍從正在為他的魚尾敷藥。
聽見動靜,侍從們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同她見禮。
陸靈珊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隨后轉(zhuǎn)頭對身邊的侍從道:“他沒有自己的住處嗎?”
怎么好像住在她寢宮了一樣?
侍從看了眼坐在那里冷著一張臉的人魚,低聲道:“之前殿下說留他在這里,方便隨時取用鱗片,便沒有為他準備住的地方,現(xiàn)在需要為他準備嗎?”
侍從的話音落下,就聽莫斯維安發(fā)出一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