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劃過校園的天空,把昏黃的光拍在了柏油路面,橘黃的光暈就像是古戰場的烽火一般,喚來了這場戰爭的主角。
許宇懷揣著一個牛皮信封從樓上往下走來,清脆的腳步如擂鼓一樣由遠及近,跨入單車棚的那一剎那,許宇懷呆住了。
吳嘉豪如惡虎一樣騎在孟冬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招呼著孟冬。
面對潮水般襲來的拳頭,孟冬只能抱著書包盡可能護住自己。
“哈哈,是不是想叫你弟弟來?他說要掃我一伙小弟,早就被我支開了!”吳嘉豪一拳一拳毆打著瘦弱的孟冬,而孟冬卻依舊死死抱著他的書包,一聲不吭。
許宇懷一琢磨:“這個吳嘉豪是不是想搶我的卡?”
“去你的!”許宇懷一腳就踹到了吳嘉豪身上。
“你還敢叫人來?”
吳嘉豪似乎紅了眼,看著孟冬已經動彈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下撲倒許宇懷,一個耳光招呼上去。
但他一巴掌打下去他就后悔了,這可是許宇懷,班上最有錢的許宇懷,據說他家經營著一家頂大頂大的公司。
這下完了……
吳嘉豪馬上起身給許宇懷賠不是:“許哥許哥,不好意思……”
“許宇懷!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為什么吳嘉豪來打我,你根本沒帶錢對不對!”孟冬死死抱住書包,撕心裂肺地對許宇懷喊道。
許宇懷勃然大怒:“什么意思!”但是他馬上又軟了下去。
因為他真的沒帶夠錢,畢竟兩萬塊現金誰帶著都不安全,所以他準備了一份定金打算和孟冬商量商量分期。
這下許宇懷既拿不出兩萬塊來證明自己是來買卡的,又沒法解釋吳嘉豪為什么對自己那么順從。
便漲紅了臉拿起包跑出了學校。
孟冬見吳嘉豪呆在原地愣神,計劃又已經達成,便馬上拿起書包釀釀蹌蹌地溜走了。
許宇懷沒有買到卡牌,還挨了打,他不可能受這個窩囊氣。
果然第二天許宇懷就帶著他父親的一個助理來到了學校。
“我家孩子在學校被打了,你們作為老師知道嗎?”助理和許宇懷趾高氣揚地走進主任辦公室。
主任當然是一臉懵,不過畢竟當了這么多年主任,和稀泥的本事絕對行。
“這位家長你好,不管怎么說孩子在學校和同學有沖突我們肯定都會解決。”主任馬上沖過來握住助理的手,點了好幾下頭,活像一個不倒翁。
主任又轉過頭用教導主任經典的公關語氣對許宇懷說“同學你說說是怎么一個情況,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許宇懷愣了一下,他知道肯定不能把買卡拿到臺面上來說,因為無論家境如何一個學生拿兩萬塊在學校里去買賣一張卡片,都不太能被長輩們接受。
“那天我放學回家,看見吳嘉豪在欺負同學,我就去勸架,然后他就打我!”
主任摸了摸許宇懷的頭,掀起許宇懷的袖子檢查著傷勢,確實找不到什么痕跡。
“我們學校一直都是嚴抓作風的,欺負同學的事情我們肯定追究到底,但是……”
主任又把目光轉向助理。
“有時候孩子們年輕氣盛,難免有點小打小鬧,這個我們要理解,我們去搞明白原委再做定論……”
他搞清楚大概是個什么情況后,把吳嘉豪叫來了辦公室。
吳嘉豪還想辯解,但是在許宇懷的一通添油加醋和助理的拱火之下也有口難開了。
他站在辦公室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猖狂,像一只乖巧的松鼠靠著墻低頭站著。
主任見情況一時解決不了
助理清了清嗓子:“我們家的孩子在學校挨了打,我們是一定要以法律手段追究的。”
主任剛想開口又被助理的聲音按了回去。
“送孩子來學校是希望他們健康安全地完成學業的,今天一個小摩擦明天一個小摩擦,貴校的育人目標是不是出現了偏差。”
助理別看穿得文質彬彬,懟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你作為教導主任有沒有責任?”助理指著“優秀校園”的牌子沒好氣地說:“我們就是把孩子送來了這么一個優秀的校園嗎?”
主任又是一陣點頭:“這件事情我們校方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先讓孩子回班上上課,不耽誤了學習。”主任又扶著許宇懷的背,將他送回了教室。
主任見許宇懷進了教室:“許先生,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事情我們一起處理好,但是就怕這是一個誤會……”
兩人避開學生們,又談論了差不多半個多鐘頭。
孟冬見許宇懷和吳嘉豪回了教室,一邊轉著筆一邊心里想著:“吳嘉豪怎么回來了,事情究竟發展到了一個什么情況?”
他想去問個究竟,但是現在沉不住氣昨天對許宇懷裝傻充愣的表現可就要被看穿了。
他決定等許宇懷主動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