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霧還未全部消散,景仁宮的琉璃瓦透著薄霜。
沈云皎對著銅鏡仔細描畫,指尖的力道重的發顫。
方才的彈幕顏色如血,
“李貴妃三天后秘密見禮部尚書李崇山,商量重新立后!”
她望著鏡中蒼白的臉,終于明白,她想重新成為皇后不過是垂死掙扎。
“小安子,去把繡房送來的錦緞分成兩份。”
沈云皎忽然開口,“一份送給李貴妃,就說我要去拜見李貴妃,給她請安。”
小安子不解,卻還是怔愣的點點頭,“是!”
看著小安子走遠,沈云皎從匣子底下抽出半幅燒焦了的圖紙。
那正是含章殿被燒焦剩下的一半。
將圖紙浸泡在水里,上面竟然神奇的浮現出一行小字:
“卯時三刻!”
指尖輕輕劃過字跡,她忽然想到宮廷新密中寫道:
李崇山乃是李貴妃長兄。
……
暮色十分,去椒房殿的小安子終于去而復返,
“娘娘,李貴妃那里來了一輛馬車,還抬進去兩個貼了封條的箱子。”
“奴婢聽說,禮部侍郎李崇山經常干政,左右皇上的抉擇。”
“最近他遞上去的折子,大部分都是請皇上重新立后,他推薦的人選是李貴妃。”
聽見小安子的話,沈云皎忽然輕笑出聲。
隨后,在小安子和春桃不解的目光中,沈云皎來到案前,拿起毛筆,輕輕寫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皇上最近對江南鹽政頗有微詞,尤其是以禮部尚書李崇山管轄的區域耗損最甚。”
寫好以后,沈云皎把字條遞給小安子,吩咐道:
“去把這個消息傳到繡房,一定要讓李貴妃的眼線聽到。”
“是!”
一天后。
李貴妃攥著折子的手微微顫抖。
上面赫然是蕭景辰的批文:
簡直胡鬧!
那是李崇山給皇上遞的奏折,是想請皇上重新立后,舉薦人:李貴妃。
“娘娘,不好了!”
王德連滾帶爬跑進椒房殿:
“皇上突然召李崇山大人入殿問話!”
“這會已經到了宮門口了!”
“慌什么?”李貴妃不慌不忙。
可王德接下來的話,一下就讓李貴妃花容失色,
“大理寺的人也來了!”
“砰!”
李貴妃瞇了瞇眼,她說來請安是假,背后下手才是真!
猛地掀翻茶盞,青瓷碎片在青磚炸開,
“沈云皎,一定是你!”
“你竟然敢這么對我?”
“本宮一定讓你萬劫不復!”
……
與此同時,景仁宮。
沈云皎仔細端詳著從繡房那邊截來的信函。
信函上面寫著,李貴妃傳遞給李崇山的消息:
“等到皇上狩獵,制造意外,支持本宮登后位,扶持三皇子。”
字跡晃得沈云皎睜不開眼睛,看來李貴妃之所以這么處心積慮全都是為了三皇子!
彈幕血紅一片:
“快把關鍵證據,遞交給皇上。”
“李貴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哪有知足的?”
見到這個消息,沈云皎神色異常堅定。
然而…
事情總是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順利。
就在她梳妝打扮了一番,去找皇上稟明此事時,卻意外的發現那張信函上面的字跡全都消失不見了!
好端端的信函,忽然就變成了一張白紙!
“信函在沈云皎出門之前被人掉包了!”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景仁宮有李貴妃的人!”
看著手中信函,蕭景辰眉頭緊鎖,“這是…”
沈云皎抬眸,對上蕭景辰審視的目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垂眸掩飾住心底的慌亂,只能委屈巴巴開口,“在繡房拾到此物,不知道是哪位妹妹丟失的,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玩意。”
蕭景辰苦笑了一聲沒說什么,繼續翻看奏折。
見到這樣的情況,沈云皎只好灰頭土臉離開了養心殿。
寒風裹挾著細雪撲面而來,沈云皎卻麻木的渾然不知,摩挲著發絲,她忽然想起來前幾天弄丟的發簪。
還有…
小安子從繡房回來時,似乎有意無意的提起過,繡房那邊有個小秀女,戴的簪子和她的很像…
當夜。
沈云皎按照彈幕提示,一點點分析。
當小秀女跟御膳房某個小太監關系緊密消息暴露出來時,她忽然懂了!
“春桃。”
沈云皎喊了一句。
“娘娘。”
春桃推門走進來,微微失禮,“怎么了娘娘?”
“去把小安子叫來。”沈云皎擺了擺手。
“是!”
小安子風塵仆仆的走進來,
“娘娘,奴婢覺得白天的事情有點不對,私自去了御膳房。”
“到了才得知消息,原來繡房的小秀女,跟御膳房的人…”
“知道了!”
沈云皎起身走向書案,
“明天等皇上下了早朝,我就想辦法讓皇上查御膳房的采買情況。”
話音剛落,沈云皎眼前彈幕突然爆閃:
“處發隱藏任務!”
“揭露御膳房貪腐案,可獲得男主信任度+30!”
這一次,當沈云皎握著筆墨寫下懇求時,臉上終于露出了初雪一般的笑容。
次日一早,沈云皎便徘徊在養心殿附近。
終于,她看見了一道玄色的身影,正前往御花園。
望著那道身影,沈云皎看見彈幕閃爍:
“快上,瘋逼帝王在賞雪,不容錯過!”
“錯過一章,等于錯過十章!!哈哈哈!!”
“瘋逼帝王舊疾復發,太醫開的溫補藥,已經被李貴妃換成涼藥!”
眨了眨眼睛,沈云皎第一次覺得做皇上竟然這么難。
“皇上。”
脆弱的美感透著幾分心疼,沈云皎提起裙擺低頭示意,裙擺掃過地面積雪,卻發現刺骨的寒風吹得他發絲輕輕舞動。
蕭景辰猛地轉過身,深潭般的眸子滿是錯愕。
四目相對的剎那,彈幕再次瘋狂了起來。
“啊啊啊!救命啊!!這對視,簡直是官宣!”
“我真想把民政局的人找來!”
“快看,瘋逼帝王的眼睛里面有光了!”
沈云皎被這些彈幕說的臉頰發燙,強做鎮定的開口,“陛下萬金之軀,若是感染了風寒…”
“你受到驚嚇還未痊愈,誰準許你出來的?”
蕭景辰開口,聲音沙啞,卻伸手輕輕扶著沈云皎。
沈云皎剛靠近男人,就隱約聞見他身上的藥香,心中難免惆悵——他,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