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挽棠梳洗打扮完畢,步履輕盈地來到繡坊。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進繡坊,蘇挽棠踏著晨露來到繡坊時,繡工們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勞作。繡針穿梭于錦緞間的沙沙聲,與窗外鳥鳴交織成一首晨曲。
蘇挽棠走進繡房,繡工們紛紛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站好。她環視一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
繡坊內一片寂靜,只有窗外的鳥鳴聲打破了這份凝重。
李繡娘緩緩向前一步,聲音微顫:“小姐,小姐,這些年林媽媽克扣工錢、虛報用料,我們...“
蘇挽棠微微點頭,目光柔和地看向李繡娘:“我明白,李繡娘你們也辛苦了。從今以后,我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現在說說你們對繡坊改進的建議。“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討論起來,蘇挽棠耐心地聽著,不時點頭示意。示意小桃記錄要點和大家的建議。
會后,她低聲囑咐小桃:“小桃,你去重新核查近三年賬冊,確保每一筆收支都清晰明了。我需要知道,這些年到底有多少銀兩被克扣了。”
小桃點頭應允,轉身準備去賬房。
蘇挽棠又輕聲補充道:“另外,安排幾個心腹暗中監視王氏的心腹,防止他們暗中破壞。”
小桃取出一支筆,迅速記錄下這些指示,然后快步離開了繡坊。
蘇挽棠站在原地,目光堅定地掃視了一圈,見大家都在認真工作,才稍稍松了口氣。
午后,蘇挽棠獨自在庫房清點,這里堆滿了各種綢緞和布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布料香氣。
她仔細地查看每一件物品,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在積灰的角落里,她的目光被一個角落里的一本舊賬本吸引了。是一本被蟲蛀過的舊賬冊。翻開泛黃的紙頁,幾處墨跡新鮮的修改痕跡格外刺眼。
蘇挽棠走上前,輕輕拿起那本舊賬本,翻開一看,里面記錄著大量綢緞的進出情況。
她仔細核對,發現其中有不少出入,賬目明顯被篡改過。如三等絲線五十匹“被涂改為“二十匹“,類似的篡改竟有十余處。
“果然...“她指尖輕撫賬頁,冷笑浮上嘴角。這些改動拙劣卻大膽,顯然是吃準了無人會查。“王氏,蘇若瑤,你們的陰謀終于露餡了。”蘇挽棠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將賬本合上,緊緊握在手中,心中已有了打算。
蘇挽棠走出庫房,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臉上,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轉身對身邊的陳叔說道:“陳叔,從今天起,繡坊的衛隊也由我親自監督。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違者重罰。”
陳叔應了一聲,顯得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欽佩:“是,小姐。”
蘇挽棠微微一笑,轉身走向繡坊的主廳。
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溫暖的力量。
她低語道:“明天,我要讓所有人看看,真正的蘇挽棠,絕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她走出繡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她的心情并不輕松,但眼中卻充滿了堅定和期待。
她輕輕嘆息一聲,隨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那句“好戲,才剛剛開始”的低語,還帶著點兒戲謔的余溫,飄散在傍晚微涼的空氣里。
蘇挽棠深吸一口氣,夕陽的余暉像不要錢似的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閃閃發光,不是那種珠寶的俗氣光,而是帶著點“鈕祜祿·挽棠”即將上線大殺四方的霸氣光芒。
她心情確實不咋輕松,畢竟接下來要面對的,可是一群盤根錯節的老狐貍。
但那又怎樣?
她蘇挽棠,可不是三年前那個任人揉捏的軟包子了!
現在她是金剛芭比,帶刺的玫瑰,誰敢惹她,就等著被扎得嗷嗷叫吧!
暮色漸濃時,蕭承煜如約而至。
相府后花園里,晚風習習,吹得花影搖曳,送來陣陣若有似無的甜香。
蘇挽棠將賬冊遞給他:“你看這些修改筆跡,雖然模仿了原記賬人的字跡,但運筆力道完全不同。“
那賬冊在她手里,仿佛不是什么記錄開銷的流水賬,而是即將引爆一場大戲的炸雷。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擾了這滿園的靜謐,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這本破玩意兒,簡直就是王氏和林媽媽她們的‘罪惡清單’,每一筆都透著貓膩,我懷疑她們背后還有個更大的利益鏈條,跟宮外的某些勢力勾結。這瓜,保熟!”
蕭承煜接過賬冊,月光下,他俊朗的眉眼顯得格外認真。
他沒急著翻看,而是先深深地看了蘇挽棠一眼,那眼神,嘖嘖,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又堅定得像座山。(咳咳,說多了接著正文)緩緩翻看著眉頭漸鎖:“這不是普通做假賬...三十匹上等絲線的差額,足夠置辦二十套嫁衣。“他合上冊子,“需要我派人查云錦繡莊嗎?““暫時不必。“蘇挽棠搖頭,“明日我親自去會會這位'老主顧'。“
他沉聲道:“挽棠,你放心大膽地去查。不管水有多深,魚有多大,我蕭承煜,還有整個鎮北將軍府,都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蘇挽棠心里那叫一個暖洋洋啊,像是三九天喝了碗姜湯,從頭舒坦到腳后跟。
她俏皮地眨眨眼:“有蕭三公子這句話,我這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不過,這渾水,我還是想自己先趟一趟,看看那些牛鬼蛇神到底有多大本事。”
蕭承煜也不勉強,他太了解蘇挽棠的性子了,外柔內剛,決定了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只是把賬冊又遞了回去,溫聲道:“好,我等你消息。但切記,萬事小心,別讓自己置身險境。你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說著,還帶著點寵溺地捏了捏她的手。
蘇挽棠臉頰微微一熱,趕緊抽回手,心里卻甜滋滋的。
這蕭承煜,平時看著一本正經,撩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嘛!
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
送走了蕭承煜,蘇挽棠馬不停蹄地又扎進了繡坊。
此刻的繡坊,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只有幾盞孤燈搖曳,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冰冷的墻壁上。
小桃早已為她備好了熱茶和點心,見她進來,忙迎上前:“小姐,夜深了,您多少用點?”
“放著吧,我不餓。”蘇挽棠擺擺手,徑直走到那張堆滿了賬冊的大桌案前,再次攤開了那本“罪惡清單”。
那叫一個聚精會神,恨不得把眼睛變成顯微鏡,把每一個數字都刻進DNA里。
空氣里只有燭火偶爾爆個燈花,噼啪作響,還有她翻動賬冊的“嘩啦”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她像個孜孜不倦的社畜……啊不,是考古學家,非要從這堆故紙堆里刨出點驚天大秘密不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燭火都剪了好幾次,蘇挽棠的眼睛都快熬成了兔子眼。
就在她揉著發酸的太陽穴,準備明天再戰的時候,指尖無意中在一個不起眼的條目上停住了——“云錦繡莊,月結,三等絲線五十匹,實收二十匹”。
嗯?蘇挽棠的瞌睡蟲瞬間跑光了!
云錦繡莊!
她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似乎是京城里一家頗有名氣的繡莊,專供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口碑還不錯的樣子。
可這賬目……“實收二十匹”?
那剩下的三十匹絲線呢?
被狗吃了?
還是自己長腿跑了?
而且,這種“月結”的方式,一般是給信譽極好、往來頻繁的老主顧,或是有些特殊門路的關系戶。
她心頭一動,趕緊往后翻,果不其然,類似的記錄又出現了好幾條,都指向這個“云錦繡莊”,每次都有一筆數目不小的“損耗”。
這“損耗”也太有規律了吧,簡直是明晃晃地貼著標簽說:“我貪了,不服你咬我啊!”
“呵。”蘇挽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里閃著狼崽子看到肉一樣的光。
好家伙,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監守自盜,把相府當成自家的提款機,還特么是無限額透支的那種!
這個云錦繡莊,八成就是王氏和林媽媽那伙人銷贓或者合作的秘密據點!
“王氏啊王氏,蘇若瑤啊蘇若瑤,你們的狐貍尾巴,可算是被我揪住了!”蘇挽棠在心里冷笑,仿佛已經看到她們東窗事發后,哭天搶地、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
那畫面,想想都帶勁兒!
她“啪”地一聲合上賬冊,眸光銳利如出鞘的寶劍,閃著寒光。
“小桃。”她清冷的聲音在空蕩的繡坊里響起。
守在門外打盹的小桃一個激靈,趕緊推門進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小姐,您吩咐。”
蘇挽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細微的聲響。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一股帶著涼意的夜風涌了進來,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明天一早,備車,咱們去會會‘老朋友’。”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戲謔,和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