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完就走,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殺豬般的慘嚎。
“大概是……踹得太狠了。”君蘭的語氣帶著一絲快意,隨即又變得冰冷,“我那‘好堂叔’君豪,可不就瘋了嗎?開始想盡辦法給我下絆子,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我踩進泥里,給他那廢物兒子報仇。”
“那次大逃亡僥幸讓我躲過一劫后……”君蘭端起水杯,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不計代價地把安保等級提到最高!但這遠遠不夠。”
“君豪送了我那么多‘驚喜’,我當然得……”她放下杯子,發出一聲清脆的磕碰聲,眼中寒光四射,“回敬他一份更大的!”
時機成熟的那一天。
她抱著厚厚一摞足以壓死人的文件——全是君豪在“代管”期間精心炮制的假賬證據,腳步沉穩、氣勢凜然地踏入了君氏集團最高層的會議室。
在所有董事震驚、復雜的目光注視下。
她將一沓沓清晰標注著“復制件”的假賬本,如同宣判的刑具,“啪”地一聲,重重摔在那張象征著權力的會議長桌上。
然后,她迎著君豪瞬間慘白、驚怒交加的臉,露出了一個毫無溫度、卻足以傾倒眾生的勝利微笑:
“現在,請把我父母留給我、卻被某些人‘暫管’了太久的……那40%的公司職權,物歸原主。”
屬于她的權勢堡壘,她親手奪回了一塊堅實的基石。
但,還是遠遠不夠。君家這艘巨輪百分之六十的掌控權,還牢牢攥在君豪及其黨羽手中。
她需要一場更為關鍵、更為致命的戰役。
而這,需要若棠。
“君豪想逼我嫁給嚴辭,你以為他圖的只是我們君家這點東西?”君蘭冷笑,那笑容里淬滿了對貪婪的不屑,“他的野心,早就膨脹到要連帶著吞下整個嚴家了!”
“他想利用我這場商業聯姻做跳板,等我一嫁過去,他就有的是辦法通過我這個‘工具’,去染指、最終奪取嚴家至少三分之一的股份……”她語氣森然,“呵,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人說夢!”
“現在破局的唯一機會,就在下個月那個價值數十億的核心項目——‘藍海計劃’!”君蘭目光灼灼地盯住若棠,“嚴家也是這個項目最有力的競標者之一。”
“只要我能把這個項目從君豪和嚴家的虎口里奪下來,拿下它……”她的聲音斬釘截鐵,“集團章程里寫得明明白白,成功主導此級別項目者,自動獲得附加特殊投票權!”那眼神如同即將鎖定獵物的母獅,“到那時,君家另外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自然就得乖乖回到我這個合法繼承人,名正言順的掌舵人手里!”
她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一旦我成為君氏真正的、無可爭議的掌權者,那份強加在我頭上的婚約……自然就成了一張廢紙!”
“所以,若棠,”她緊緊握住若棠放在桌上的手,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懇切與孤注一擲的請求,“幫我!我需要你……幫我打探嚴辭那邊關于‘藍海計劃’的核心底牌!”
若棠下意識地避開她過于熱切的目光,眼睫微垂,視線瞥向一旁剔透的玻璃杯:“干嘛找我?我和他……又不熟。”
“我知道。”君蘭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深沉的無奈,“我知道這很難開口。但我現在……能真正信任、并且有能力幫我做成這件事的人……只有你。”
“我身邊的人,現在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君豪的眼線就死死盯著!根本派不出去!”她的手用力緊了緊,傳遞著無聲的焦灼,“棠棠……”她換了更親昵的稱呼,甚至帶著一絲撒嬌般的懇求,“好妹妹……棠棠,棠兒……”
君蘭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專注、認真,甚至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坦誠,直直刺入若棠眼底的猶豫:
“哥……姐實話告訴你……姐不喜歡男的。”
“啊?!你……你……”若棠瞬間瞠目結舌,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腦子嗡嗡作響!
劇情……徹底崩盤了?!
女主君蘭竟然……不喜歡男的?!那她后來怎么會愛上男主嚴辭?!
巨大的信息沖擊讓她一時無法思考。但隨即,一絲荒謬的釋然又涌了上來。
……罷了。
她想起自己穿越以來的種種遭遇。這破劇情……從老娘踏進來的第一腳開始,它哪一回是往“正常”方向走過?!
“若棠……”君蘭看著她震驚失語的樣子,眼底迅速堆積起一層薄薄的失望水光,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被拒絕的黯然,“你……忍心看著我……就這樣被推進火坑,嫁給一個我根本不可能愛上的男人?”
她作勢欲收回手,語氣充滿了自嘲和落寞:“哎……算了。看來……是我強人所難了……”
就在她指尖即將脫離的瞬間,君蘭的眼神倏然一變,如同最精明的獵手,精準地捕捉到了若棠臉上一閃即逝的情緒波動。
她瞇起那雙勾魂攝魄的狐貍眼,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仔細端詳著若棠的表情,語速緩慢而充滿試探:
“還是說……你對那個嚴辭……其實也……嗯?所以,你是想站在他那邊,幫他拿下這個項目?”
這句話如同一根精準點燃的引信!
“才沒有!”若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頭拔高了聲調,臉上迅速飛起一抹被戳中心事的、混雜著羞惱的紅暈,毫不猶豫地中了這赤裸裸的激將法,“打探就打探!誰怕誰啊!”
她刻意擺出一副被激起好勝心的模樣。
然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君蘭這一番掏心掏肺的自白與看似不經意的激將,其最終指向的那個請求……
恰恰正中她若棠的下懷!
……
精心布置的房間內,玫瑰的馥郁與奶油的甜香交織,卻被一種凝固的、近乎窒息的等待感凍結。
另一邊的嚴辭,已經獨自對著這滿室為他傾心準備的告白場景枯坐了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