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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時光深處的蜜語

第二回初見驚鴻(二)

自從能時不時去找陸時硯之后,我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滋滋。可我也怕自己太黏人了,招人煩,所以每次都得憋著好多話,見了面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有一回,我在學校的小徑上溜達,老遠就瞧見陸時硯在前面走。我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呢,就看他走到一棵大樹下停住了。我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躡手躡腳地靠過去,想看看他在干啥。

等我偷偷湊近了,才發現他正低著頭,手里拿著個啥小玩意兒在搗鼓。我仔細一瞧,喲呵,是枚銀色的戒指,就是上次我瞅見他戴在無名指上那枚。我正納悶他在這兒鼓搗啥呢,就聽他輕聲嘟囔了一句:“這么多年了,還是舍不得丟啊。”

我當時那心啊,就跟被貓抓了似的,癢癢得很。等他把這戒指收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我沒忍住,“哎”了一聲。陸時硯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是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他笑著說:“小姑娘,咋神出鬼沒的。”我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路過,教授。您剛才在那看啥呢?”陸時硯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說:“沒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舊物。”我心里想著,這戒指肯定有啥故事,可又不敢直接問。

后來啊,學校組織了一場戶外實踐活動,我和陸時硯都去了。在爬山的時候,我光顧著看風景,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踩空了。我嚇得“啊”地一聲叫出來,心想這下完蛋了。

沒想到,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就把我給拉住了。我抬頭一看,正是陸時硯。他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眉頭皺得緊緊的,說:“小姑娘,咋這么不小心呢。”我這會兒嚇得腿都軟了,只能乖乖地被他拉著。

等爬到山頂休息的時候,我發現陸時硯的手腕被我剛才拽得有點紅了。我不好意思地說:“教授,對不起啊,我太莽撞了。”陸時硯擺了擺手,說:“沒事,就是背你上來的時候,你這小丫頭一直亂動。”我一聽,臉“唰”地一下就紅到耳朵根兒了。

到了晚上,我們圍坐在篝火旁。我看著陸時硯在火光下的側影,心里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就全冒出來了。我正看得入神呢,陸時硯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我,笑著說:“小姑娘,一直盯著我干啥,不認識啦?”我一下子慌了神,趕緊低下頭,嘴里嘟囔著:“誰看你了,我是看火呢。”

可我這心跳啊,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砰砰砰”地跳得越來越快。我感覺陸時硯肯定知道我在撒謊,可他也沒拆穿我,只是笑了笑,又轉過頭去看火了。

從那之后,我覺得自己對陸時硯的感情越來越深了,可我又不敢確定他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我只能把這份心意偷偷地藏在心里,就怕哪天說出去了,連現在的關系都維持不住了。但不管怎么說,這些和陸時硯在一起的事兒,就像一顆顆糖,甜得我心里頭滿滿的,都是關于他的回憶。

自那夜篝火旁的心動后,我瞅陸時硯的眼神都變了,咋看咋覺得喜歡,可又不敢戳破這層窗戶紙,怕一不留神連朋友都做不成。

這天,我在圖書館找資料,瞎逛悠到古籍區,冷不丁瞥見陸時硯蹲在一排書架底下翻找啥。我輕手輕腳湊過去,就聽他嘴里念叨:“這玩意兒到底藏哪兒去了。”我湊近一瞧,好家伙,他手里捏著張泛黃的舊照片,邊角都磨得厲害,上面模模糊糊能瞧出是年輕時的他,摟著個穿碎花裙的姑娘,兩人笑得那叫一個甜。

我心里“咯噔”一下,酸溜溜的,脫口而出:“教授,這是你媳婦啊?”陸時硯嚇得一哆嗦,慌忙把照片往懷里塞,臉“唰”地紅了,支支吾吾說:“亂說啥,就是……老同學。”我才不信呢,正想揪著問,他猛地站起來,慌亂中不小心撞倒邊上一摞書,“嘩啦”全砸地上了。

我倆趕緊蹲下撿,撿著撿著,陸時硯突然抓住我手腕,眼睛瞪得老大,盯著我掌心看。我一瞧,原來我手上不知啥時候蹭了塊黑墨跡,可他這反應也太夸張了。他卻像丟了魂似的,聲音都顫了:“這胎記……你生日是不是七夕?”我被他問懵了,木訥地點頭。他松開我,倒退兩步,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那模樣,活像見了鬼。

當天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陸時硯的反常樣。突然手機“叮”一聲,是陸時硯發的消息,就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明早七點,校門口槐樹下見,別告訴任何人。”我的心“撲通撲通”狂跳,這是啥情況?難道他要跟我坦白啥?

第二天一早,我偷偷摸到校門口,遠遠就看見陸時硯站在槐樹下,身形挺拔,晨光給他鍍了層金邊。我躡手躡腳走過去,他一回頭,眼神復雜的很,沉默半晌才開口:“我等了你二十年。”這話像顆炸彈在我腦子里炸開,我徹底懵圈了。

他又說:“當年那場大火,所有人都以為你……”后面的話他咽下去了,可我的手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焦黑的懷表,表盤都融得不成樣,但那琺瑯花紋我一眼就認出來,跟我之前賣掉的那塊一模一樣。“你娘拼死把你推出火場,這塊表是她留給你的最后東西。”陸時硯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腦袋里亂成一鍋粥,下意識接過懷表,手一碰到表殼,“咔噠”一聲,暗格彈開了,露出半枚帶血的玉鐲。陸時硯看到玉鐲的瞬間,整個人僵住,然后緩緩卷起自己的左袖,一道猙獰的疤痕橫在他手腕上,和玉鐲的形狀嚴絲合縫。

我還沒從震驚里緩過神來,就聽陸時硯深吸一口氣說:“那晚我答應過你娘,只要我活著,就守著你長大。”這話像道雷直劈進我心里,原來這么多年的緣分,早在那場火里就燒得纏纏綿綿、斬不斷了。我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著陸時硯,心里頭又是感動又是難受,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為啥現在才說?”陸時硯無奈地笑了笑,說:“我怕太突然,嚇著你,可現在看你慢慢長大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這會兒,晨霧散了,陽光“噼里啪啦”灑在我們身上,照得槐樹的影子在地上碎成一團。我瞅著陸時硯,突然就覺得,往后的日子,不管有啥風雨,有他在前頭頂著,我心里就踏實得很。從今兒起,我也不想再藏著掖著這份心意了,愛咋咋地吧,反正這輩子我是賴上他了。

作家石上緣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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