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巡視自己崩壞的廢墟領地一樣,慢條斯理的翻著草叢,扒著樹枝,奈何竟是沒見到一條活著的。
整片濕地靜謐可怖,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窺視著,準備隨時對她發動攻擊。
身后突然響起一陣風,她猛地偏頭躲過,就見正前面的樹干被一灘液體給腐蝕的滋滋作響。
毒蛇開始攻擊她了。
她轉身看去,一群毒蛇開始瘋了一般朝她追來,那些蛇蛇身腐爛,毒牙也變得有些猙獰,倒真像是被什么病毒感染后的癲狂樣子。
像喪尸。
眼看著蛇群越追越近,她只好停下腳步,轉身與它們對峙時將鞭子甩出來,一鞭下去蛇群就消散個大半,尸體散落在各處。
她將平時常去的地方都找個遍,看到的依舊是蛇的尸體,漸漸的,她心里也莫名緊張起來,蛇群變成這樣,當初的繁殖反而像笑話了。
“小心!”
伴隨著一道喝聲,江琉顏猛地就被一條尾巴卷起來,她看向她原本所在地方,已經被毒液腐爛。
“赦郁?”她以為卷起她的人是赦郁,看過才發現是他的副手,“你們首領呢?”
“首領叮囑我送您到其它獸族,夫人請坐好。”副手并不直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卷著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前行。
江琉顏心下一沉,聽他這樣說就知道赦郁八成是遇到麻煩了,不管怎么說,到底相處了這么久,何況還是她的獸夫,于情于理都不能丟下他不管。
“帶我去找他,就算你把我送出去,我照樣能回來,到時候會如何,一切可都說不準了。”江琉顏威脅著。
副手滑行的速度瞬間變慢,他就知道用這么簡單的借口就想把夫人哄走是沒有用的,偏偏首領認為對方一定會走。
一路上副手將所知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她。
在江琉顏午睡期間,不知道從哪里散出一些霧氣來,起初以為是普通的霧,畢竟濕地多霧瘴,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很快部落里的蛇就都瘋狂起來,開始對他們發動攻擊,凡是被咬到的獸人,不是同樣癲狂,就是立即斃命。
赦郁身為首領當然要去查探情況,臨走時讓副手看顧好熟睡的江琉顏,副手自然不敢不聽從,可沖出來的蛇群越來越多,他只能想辦法把蛇都引走,還在洞穴內設置了幾條被制服的蛇守著。
期間副手本想回洞穴找江琉顏,可路上遇到了族群說要他盡快去幫首領,他就只能耽擱了。
卻不想首領沒找到不說,等他返回來時洞穴里的江琉顏也不見了。
那一瞬間,副手甚至想以死謝罪。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你也不知道他在哪?”江琉顏臉上再沒有輕松的表情。
她當然是擔心赦郁的。
那條蛇對她還算不錯,還是一條面上十分聽話乖巧的狗,相處這段時日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還有一點就是,現在他無法召喚系統。不知道攻略對象死后自己的任務算不算完成。
畢竟她要做的是打消這些獸夫的殺意,即便生死殺意未消,那她不是白做這些事了!
“你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哪,帶我過去。”她拍著蛇背說著。
副手立刻加足勁朝那邊跑去,蛇族所在的濕地廣袤無垠,即便是江琉顏在這里許久,知曉的幾個位置都是常去的,甚至不知蛇族的五分之一。
而副手帶她去的地方卻格外遠,江琉顏有些狐疑,僅僅是一小段午睡時間,整個部族怎么能發生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終他們停在一座巍峨的陰山前。
這里看起來似乎并沒有那么糟糕,但整座山都陰沉沉的,像是蒙著一層霧。
“你確定你沒有騙我?”江琉顏淡聲詢問著,“我理解你要聽從首領的意思把我送去安全的地方,可是你這樣擅作主張,我也會很為難。”
“屬下不明白您在說什么,我和首領就是在這里分開的。”副手神色有些急,“夫人咱們還是別耽誤時間了,否則首領真的會有危險!”
江琉顏輕笑一聲,“按照你所說的,赦郁走時讓你看顧我,而期間你外出只遇到了族群,并沒有遇到赦郁,你和他最后見面的地方只會是洞穴,怎么可能是這里?”
“你早就知道了?卻還是跟我過來,就不怕死在這里嗎?”副手陰沉著臉看著她,像是隨時都會發動攻擊。
“你如果真的是赦郁的副手,我恐怕還會忌憚幾分,可你不過就是一團幻想,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江琉顏沒忍住笑彎眼睛。
隨著她話音落,面前的蛇副手瞬間就再次幻化形狀,變成了赦郁的模樣。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江琉顏的指尖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但她也只是笑了笑,“你是覺得換張臉就會有不同的效果嗎?”
“不覺得很有趣嗎?你能對這張臉下手嗎?”假赦郁輕抬下巴,十分得意的看著她,很快又幻做另一副模樣,陰沉沉的叫她雌主。
確實和赦郁很像。
但也只是像而已。
她甩了甩手里的長鞭,露出明媚又張揚的笑來,“就算眼前的真是赦郁,我也能照殺不誤,不過就是條蛇,用得順手的狗而已,沒人能威脅我。”
沒有人。
她眼神驟冷,直接將長鞭甩出去,瞬間就將假赦郁給打散,不過就是一團霧罷了,任何人都不會成為她的心魔。
眼看連這種方法都沒用,霧氣再次幻出江琉顏自身的模樣來,就連握長鞭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她不由得笑起來,“我承認自己很強。”
她自己當然是厲害的,所以虛假的幻境根本不可能和她自身相提并論。
江琉顏是聰慧的,假象終究是假的,揮動長鞭的姿勢都很生硬,她一鞭子就將虛影打散,這次沒再出現任何人。
而是一朵花。
一朵碩大鮮艷的花,從它的花蕊里還在往外冒著淡淡的霧氣。
是當初在崖壁上看到的那一朵,沒想躲到這里來了。
“赦郁在哪,你做了什么?”她冷聲問著。
“我把他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