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辰市的夜晚,大雨在整個城市里漂泊著沒有任何緩和的時間點。路上的行人普遍都打著雨傘。
西區小路上
喝完最后一瓶酒的蔣言找了一個沒有太多石子的墻角背靠著坐下,眼中的視線在雨水和酒精的影響下已經變得十分模糊了。
大雨擊打在他的身上,似乎在說嘲笑他的愚蠢。冰冷感刺激全身,讓他動作漸漸緩慢。
感覺著身體的變化,原本想著回到那個唯一溫暖出租屋的想法也被打消。一時間覺得他自己有些可笑,心想著“我都這樣了,還能回去嗎。不如就在這里待著算了,生死已經不重要了”
閉上眼假寐,心里則開始自言自語“挺慘不是嗎你”
“讀了幾年就遇到這樣的結果”
“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對于我這個幼年就沒了父母的孩子來說又有什么好事啦”
蔣言一直自言自語時不遠處的拐角。
李酥剛被欺凌完,身上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旁又添加了幾道新傷。眼眶有些微腫,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就算站在遠處旁觀也能讓人心生憐憫
癱到在地上,因為雨傘被打掉的緣故,全身都沐浴在雨水中,凄涼拿來形容都有些合適了。
李酥起身撿起不遠處的雨傘,因為傘骨的材質比較好,所以沒有遭受太大破壞。
撐起雨傘往自己家的小區走去,雖然家里不會有別人,但也給人一種家的溫暖。
剛走到拐角就發現不遠處癱坐著一個人,走近一看是背靠墻壁癱坐著的蔣言。
對方則時不時往自己嘴里灌著混雜了雨水的酒,李酥慢慢靠近。察覺到周圍有人靠近時蔣言緩緩睜開眼睛。將衣袖盡量擰干來擦拭眼中的雨水,使自己能看清靠近自己的是誰。
待蔣言視線恢復差不多以后看向李酥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眼眶微腫,嘴角殘留傷口,手臂上有些有些傷口的番茄汁已經被雨水沖刷干凈,眼中除了絕望和淡漠,再無其他。莫名的讓他有了一些本不該的憐憫。
“同學,你看著我做什么。不回家嗎,還是說沒有家啦”
李酥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前用傘擋住兩人的身體,不讓雨水繼續侵染。
“你這是……”蔣言有些疑惑,明明這個女生已經被欺負了。還要幫****。
“會感冒的”
李酥的這短短四個字讓蔣言陷入了沉思,4年前開始他就沒有了親人。現在再次感覺到莫名的關心讓他有些不習慣。
這時一群人從另一處拐角出來,李酥轉頭去看。這一看讓她的身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那群人不巧的正是剛欺負完她的人。
李酥剛想跑就被那群人發現并叫住。為首的黃毛一臉戲謔的說
“呦~這不是李酥嗎,還沒走呀,是等著我們幾個了嗎”
李酥身體顫抖著不敢回答,內心深處被欺負的畫面一幕幕像枷鎖一樣封鎖了他的四肢。
眼看那群人越來越近,李酥原本已經泛紅的眼眶再一次出現淚珠。
看著眼前已經恐懼發抖的女孩和不遠處慢慢靠近的一群不良少年,眼神黯淡了下來。
起身從口袋里掏出指虎,眼中的黯淡被凄涼的冷漠替代。緩緩走向那群人
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男生,一群人都是滿臉不屑。
“怎么小子,你想英雄救美啊。但很可惜我們……”
黃毛還沒說完蔣言就一個助跑上去一拳打在對方臉上。指虎的金屬感和他的力氣,一拳就將黃毛打倒并失去意識。
后面的一群人見狀,一同沖向蔣言。他們都打過架,覺得能把黃毛一拳打成這樣,對方絕對沒有力氣了。
可現實往往和幻想差距很大,隨著他再來一拳,又一個人側倒失去意識。
這第二拳直接給那群人嚇到,都沒那么敢前進。他們平時打架也只是街頭混混互毆,而蔣言的招手直接是往致命而去。打黃毛時那聲輕微的骨頭破碎聲讓他們驚訝,這才覺得蔣言沒有力氣了。
看著倒在地上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起來的人,蔣言眼中只有凄冷。
“還要來嗎”
聞言那群人一臉驚恐,抱起地上兩人的身體,鞠了鞠躬異口同聲的喊
“大哥對不起”,隨后趕忙大喘氣著跑路
本來跑的沒那么喘的速度在抱起兩人身體后小聲低語幾句便加速了。
如果靠近點就能聽見那幾句赫然是“老大,李子和寸頭快不行了。”
見那群人沒有再繼續的意思后蔣言回到那個位置,繼續背靠墻癱坐。
李酥看著剛才那一幕有些驚訝,一拳直接打倒了一個人。這讓李酥原本已經黯淡的心靈世界出現了一絲光芒,她想著“他好厲害”
而蔣言則是繼續給自己灌著酒,神情異常的平靜。似乎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但他很清楚那兩個人就算活下來了也只能躺床上過余生。
因為剛才酒精的刺激,和怨恨將他的力量降低了很多。他算好這點才用指虎的,不然赤手空拳也行。
“要去我家坐坐嗎”
原本灌著酒的蔣言聞言差點嗆到。“你帶我這個陌生男人回家好嗎”
面對詢問李酥只是彎下腰牽起蔣言的手,示意其跟著自己走。
蔣言本想反抗,但看著李酥眼中的求助,還是起身了。
就這樣,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這么走到一塊。
李酥牽著蔣言走著,一路上兩人沒有對話。一直走到西城一處別墅前,看著眼前的別墅又看了看身邊的李酥。蔣言有些發愣,直到李酥拿出電子鑰匙打開門,蔣言才反應過來李酥可能是留守富二代。
李酥把蔣言帶進別墅,將其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則去浴室洗澡。但浴室門卻始終沒有關著,似乎是在試探蔣言。可蔣言眼中一直是淡漠,似乎周圍有女生更衣沐浴對他來說什么也不是。
不久后李酥穿著浴袍走出來,而蔣言還是沒有看一眼。雨中李酥可能遭受了污漬看起來差點意思,但洗去污漬后的李酥還是沒有讓蔣言看一眼,這就讓李酥覺得很奇怪。
畢竟以前他為了安全,找的對象經常喜歡看她洗滌身子,但始終沒有得到她。而現在這個滿身污漬的男生卻看都沒看一眼。
“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李酥這一開口讓蔣言回過神,“你住這里還被欺負?”
“我是留守,爸媽在國外做生意,只給了我錢,然后家里沒有保鏢。我和爸媽不能經常聯系”
聞言蔣言輕笑了一聲,“我們都是苦命人啊”
“嗯,你會做飯嗎,家里沒有保姆。所以我都是去買面包什么的吃的”
蔣言聽聞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冰箱里食材比較豐富,該有的都有。于是他就開始在廚房里忙碌,不一會就將三菜一湯做好并端上餐桌。
看著跟兩年前一樣香氣撲鼻且顏色也很吸引人的菜肴,李酥流出口水。看著對方這樣,蔣言識趣的給他盛飯。
接過飯后李酥便大快朵頤,眼淚也慢慢滑落。四年來都是靠著房間里的商品食譜吃飯,而今天終于吃到美味的佳肴了。
相對而言蔣言則是給他倒了杯冰水,從而防止其噎到。隨后靜靜坐著,眼神再次黯淡下來。
兩人就這樣相處,一個靜靜的看著桌子,一個狼吞虎咽的吃飯。雙方都沒有要打擾的意思。
直到李酥吃完第三碗后不再繼續進食蔣言才開始盛飯,夾起李酥剩下本來就沒多少的菜吃起來。
李酥吃飽后眼中的那抹淡然有了一些觸動,但也僅僅一些。而蔣言眼中的淡漠始終還在。
隨著兩人都吃飽后靜靜的坐在餐桌旁,蔣言拿出手機看了看。【10.30……】
蔣言收起手機,“你該睡覺了,你明天應該還要去上學”
聞言李酥起身走向二樓,走到一半回頭。“要上來和我一塊睡嗎,我感覺有你在會安心許多”
“啊?”蔣言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來的話我房間門一直開著”說我李酥便上樓了。
蔣言沒當回事,去浴室脫下滿身污漬的衣物,一邊洗澡一邊洗衣服。他只有身上這件衣服是自己的,所以需要洗。
洗完后穿著衣服用吹風機吹干,然后走出浴室躺在沙發上睡覺。
20分鐘后
咳咳咳……
咳咳咳……
蔣言被咳嗽聲吵醒,在客廳找了找。終于找到了一盒感冒藥并打開盒子掰出一粒藥片,然后從廚房接了杯溫水。
隨后一手拿著藥,一手拿著溫水走上二樓。
咳嗽的李酥聽著腳步,本以為蔣言是想跟自己一塊睡覺,于是用手掀開被子,準備等待他進來。
然而蔣言進入房間用手肘打開淺光燈,走到她面前單膝下跪。將藥片和溫水給她,“吃了它睡個好覺”
這一幕讓李酥沒想到,但還是吃了藥。看著其吃完藥以后,給他蓋上被子。然后從隔壁房間拿來一床被子在他旁邊打地鋪。
然而不出所料,他也感冒了。
咳咳……
蔣言意識到以后盡量咳嗽小聲一點,下樓找藥吃。隨后上來打地鋪睡覺,但睡意很淺。
深夜李酥因為吃了感冒藥的緣故,身體有些發熱。起身下床去樓下倒了杯水喝來緩解身體的炎熱,隨后回到房間時看著蔣言靜靜的躺在地上睡覺,身上沒有蓋子被子。
好奇的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臉蛋,“溫度正常”。這是李酥才知道對方是為了將自己的溫度降下來才沒有蓋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