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酥察覺到蔣言的情緒,示意走進去吧。
于是兩人一起走進別墅。
一進別墅就見一對張希蘭和李云墨早早就坐在沙發上,目光則注視他們。
李酥哭喪著臉跑過去抱著張希蘭,“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張希蘭見狀,抱著李酥就詢問起來。“爸爸媽媽不在的日子有沒有開心一點啦……”
而李云墨則打量著蔣言,“請問你是……”
李云墨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探知,他看不出眼前這個少年的經歷。
李酥聞言趕忙起身介紹,“爸爸媽媽,他是蔣言,我的同學,這幾天我被欺負時都是他保護的我,還有他在學校會給我送飯,還有他做飯很好吃……”
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是單純的同學,只不過李云墨在聽見這少年保護了自己的女兒后表情稍緩和了一些。
然而李酥的下一句卻讓李云墨這個做父親的差點沒蹦起來。
李酥臉頰微紅的小聲說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聞言李云墨皺起眉頭,這可不是好話。他百分百確定女兒動情了,再次打量蔣言。
半框眼鏡,黑大衣,三七分發型,眼中還有一股瘋狂的力量。除此之外手部的皮膚和手臂的肌肉看起來不簡單。
蔣言面對李云墨的打量沒有露出緊張的神情,“叔叔看完了嗎”
面對蔣言李云墨感覺對方十分沉穩,“坐吧”
聞言才走上前坐在沙發上。
兩個男的就這樣四目相對,而張希蘭母女則是敘舊。
蔣言看透了李云墨,而李云墨則無法看清蔣言。盡管識人過千也未從蔣言淡漠的眼神中查看到任何東西,就像對方是個空殼一樣。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直到張希蘭插話才接受,“你們倆看這么久眼睛不累嗎”
聞言李云墨這才緩過神來,“蔣言是吧,嗯……”因為看不透這個少年,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比較尷尬的話,“你多大了”
蔣言聞言知曉對方的那種氣勢沒有爆出出來,于是回復“19了”。
“啊……那你……”
李云墨承認自己有點落入下風,她曾經就是以看透別人從而展示權威,現在面對蔣言只能尷尬詢問。
蔣言事實上早就看出來了,“叔叔不如我聊一下正事”
李云墨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少年這么快就步入主題。不過這樣也好,看看這個少年想干什么,于是點示意蔣言繼續說。
現在開始兩人的博弈才正式進入狀態。
“叔叔,我想讓您查一下今年帝辰市全國高考考生的家庭背景”
對于這個問題蔣言是始終執著,他第一時間動用了搭建的全套滲透設備都沒能成功,而李酥的父親是唯一的辦法。
聞言李云墨剛剛冷靜的狀態徹底變了,皺起眉頭審視蔣言的要求。“今年的全國高考可不一般,里面很多都是世家子弟。但這小子的話無非是說他也在其中。”“可為什么要說自己。”
“他應該能查……除非差不多!”
這一刻李云墨明白了事情的性質。“如果說這種級別的高考查不到的話,那除了對方是權貴,又或者對方沒有考”
“這么一說這小子要求自己查就合理了。畢竟自己可能有人脈查”
思索良久后李云墨鄭重詢問,“你要查誰的”。說這話時他也沒有多少底氣。雖然他是世家子弟,但也沒有到位高權重的地步。
“龍嘯吟”
李云墨聞言瞬間性情大變,拿起桌上的蘋果朝他砸去“你個臭小子,給我滾蛋。”
他萬萬沒想到蔣言要的是龍嘯吟的信息。那個少年的信息很復雜,復雜到華夏首富也需要掂量一下資歷。
蔣言躲閃開來,徑直離開別墅。到門口還說了句“告辭”
外面下著大雨,馬路上早已被雨水清洗了一遍沙石和污垢。
蔣言走出來仰頭看著已經入夜的天空戲謔的笑著,“叔叔,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您怕龍家,我可不怕”
“龍嘯吟用關系奪我位置,本該屬于我的2億獎學金和成就到了他手里”
因為位置被換而沒上榜,這也導致他跟領導老師夸下的海口成了荒謬的說辭,這也讓他名譽受損做很多事情都有些困難。
想著這些蔣言頭一次露出一股帶著陰邪氣息的眼神看著漆黑的夜空“這輩子他斷我生路,我就讓他滿門死絕!”
說完蔣言離開,靜靜的消失在雨夜里,仿佛沒有來過。但他和李云墨的博弈卻沒有結束。
他知道李云墨是害怕了,怕的逃避自己的請求。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總有比李云墨更加有權有錢的人。
他看重的不是對方有錢,而是李家前任家主的李巡天。
那個曾經在軍方擔任首長的老人。至于李云墨,只是一個連通兩人的橋梁罷了。只要獲得李巡天的賞識他都不在乎李云墨是否看重自己。
另一邊,李家別墅
對于李云墨剛才的行為著實讓張希蘭和李酥嚇了一跳。以前李云墨雖然古板愛生氣,但大多是唬一下小輩從而彰顯威嚴。然而剛才他們母女兩都意識到李云墨這會是真生氣了。
張希蘭有些疑惑,他沒見過幾次自己老公生氣。“今天嗑子彈了?還是說那個蔣言有問題?”
李酥也眼巴巴的看著他,意思和自己母親一樣。
面對母女兩人的這般攻勢,李云墨還是說了出來。
“他要我查的是龍嘯吟,那個最不好查的人”
聞言張希蘭理解了李云墨的難處,只有李酥一臉無知,但心里還是想讓父親幫幫對方。
“爸爸,要不你幫一下蔣言。”
“這段時間受他照顧我過得比曾經更好,就當還人情怎么樣”
原本一臉無奈的李云墨,本想喝口水來緩解一下情緒。聽見李酥這般話以后還沒喝下去的水立刻噴了出來。
“咳咳,你說什么,誰照顧你”
原本還在發愁蔣言問題,結果李酥直接給他貼臉開大。
他知道蔣言有能力,不然也不會和他談。但沒想到這小子拐了自己家白菜。
張希蘭反倒沒有驚訝的表情,畢竟蔣言能和自己女兒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可是看的很清楚。提著兩大包零食且李酥流露出的神態是在他們面前也少有的開心,那關系就不可能只有同學這么簡單。
李酥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但為了幫助蔣言,他還是將這幾天被蔣言照顧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后也不忘說出這些年他們沒在身邊時過的生活。
簡單概括就是蔣言來了她才過出了最開心的一個星期。
李酥的話讓李云墨有些咂舌。他原本以為蔣言這小子只是作為普通同學或者女兒新男朋友來他家,然后見到自己后再求助。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叫蔣言的男生在他們不在女兒身邊時給了她他們本應該給女兒的溫暖。
“這……這是恩情啊”
李云墨想著也頓時沒轍了。
“女兒,你打著傘去把那小子帶回來吧”
這份人情李云墨無法躲開,只能重新談判。如果事情到了一個地步,他也準備好讓老爺子來談了。
李酥聽聞立刻起身走到門口,拿起掛在墻勾上的雨傘撐傘離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李云墨見狀臉黑了下來,“女兒看來保不住了”
一臉的張希蘭拍拍李云墨的肩膀,“沒事啦老公,至少酥酥找到了屬于她的幸福,屬于她的男孩子”
對于自己老婆的話,李云墨只能無奈的點點頭。似乎是妥協了這么一個以后會發生的事情。
帝辰市天池街口
不遠處的街上很是熱鬧,幾乎每家店鋪里都會有不少人站著。還有的則是在路上打著傘尋找屬于他們的店鋪。
而蔣言則蹲坐在街口,頭發被雨水淋透了,一根一根被雨水貼合在一起。眼鏡上不停有雨露出現,再貼合著鏡片滴落,然后又重新出現,一直循環這個過程。
在外人看來他像一個落魄的少年。被雨夜里的千根絲線擊打著。
若不是身旁有路燈為他照明,可能沒人會在黑夜里找到他。
一段時間以后李酥打著傘在路上小跑著。她不確定蔣言會去哪,只能朝天池街跑去。
雨勢過大,將李酥的視線縮短了很多。
走了許久,直到快臨近天池街才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看見一個身影。熟悉的黑大衣和半框眼鏡,那個男孩蹲坐在馬路旁的路燈下。
大雨給他全身的淋上了一層鱗片。頭發不斷滴著雨水,又被雨夜的大風吹的時不時顫抖幾下。
路燈的光線讓李酥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比較之前已經不那么落魄了。
她緩緩走上前,靠近對方時她的心里便產生了些許復雜的情緒。
“明明他照顧了我這么多卻因為提出的要求就被爸爸趕出去”
“明明我應該早點出口解釋來幫他完成心中所想的”
“而我卻這樣……”
越靠近蔣言她的心里狀態就越復雜,走到了蔣言身邊時心里已經亂的不可開交了。
“跟我回去吧”
這句話帶著祈求和無奈,她覺得很對不起眼前這個男孩,還讓對方被這樣拒絕了。也許只能在未來試著挽回了。
聞言蔣言邊轉頭心里邊想,“來的有點慢了,不過還是得裝一下”。
蔣言轉頭的那一刻李酥才看見他臉上除了凄涼再無其他情緒的表現。
見狀她原本已經夠復雜的心里,又增了幾分不該有的自責。
“你跟我回去吧,我已經跟爸爸說了你對我的照顧了,他愿意跟你談。”
蔣言聽完嘴角上揚,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
“他沒自己開車過來而是讓自己女兒過來顯然是維護他自己的那點自尊”
“不過還是得裝一下的,至少要套出見李老爺子的機會”
想到此處蔣言嘆了口氣,裝作無奈的起身。
“我們走吧”
李酥聞言明白對方心軟了,于是牽著他的手,為他打著傘。一起朝著來時的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