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網絡安全峰會的燈光驟然暗下，全息投影在舞臺中央匯聚成一個旋轉的球形矩陣。我站在控制臺前，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舞，耳中傳來主辦方負責人緊張的聲音：“林女士，您確定要現場演示嗎？那可是S國的國防系統...“

“正因如此才有價值。“我嘴角微揚，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右手敲下最后一段代碼，“看好了。“

大屏幕上，S國國防部的防火墻如同透明玻璃般層層展開，核心數據庫一覽無余。會場爆發出驚呼，幾位軍方代表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我的手指懸在回車鍵上方三厘米處，轉頭看向觀眾席：“需要我繼續嗎？“

“停下！“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側方傳來。

我循聲望去，一個身著深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正快步走向控制臺，他的步伐穩健得像是量過，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耳麥里，我的助手小K快速匯報：“林零，那是程謙，峰會安保主管，前特種部隊指揮官，現為'鐵盾'安保公司創始人，背景干凈得可疑...“

“林女士。“程謙已經走到我面前，他的聲音比通過麥克風傳來的更加渾厚，“您的演示已經足夠精彩，但繼續下去可能會引發國際事件。“

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始終按在耳后，左手指關節有長期握槍形成的繭。有趣的是，他的眼睛在警報燈的閃爍下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墨藍色，像是夜間的海面。

“程先生多慮了。“我故意讓手指更靠近鍵盤，“這種級別的系統，我隨時可以——“

“關閉主電源！“程謙突然下令。

會場瞬間陷入黑暗，只有應急燈亮起。我的屏幕熄滅了，但嘴角的笑意擴大了——因為實際上，我早在三十秒前就已經切斷了演示連接，現在屏幕上顯示的一切都只是我預先錄制的動畫。

“反應很快，程先生。“我在黑暗中低語，“但下次行動前，建議先確認威脅是否真實存在。“

我按下手機上的一個鍵，會場燈光恢復。程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恢復成專業的冷靜。他微微頷首：“看來我低估您了，林女士。“

“大家都叫我零。“我收起設備，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或者Zero，如果你更喜歡代號的話。“

走出會場，小K在耳機里喋喋不休：“天啊，零，你看到那個安保主管的表情了嗎？他肯定沒想到你會——“

“查一下程謙的全部資料。“我打斷他，“特別是他與軍方還有'暗影聯盟'的任何關聯。“

“暗影聯盟？那不是你父親...“

“正是。“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酒店地址，“那個男人太干凈了，干凈得不自然。而且...“我回想起程謙阻止我時眼中閃過的一絲熟悉神色，那不是一個普通安保主管會有的眼神，“他認識我，或者說，他認識'零'。“

回到麗思卡爾頓的頂層套房，我立刻開始布置簡易的安防系統——幾個微型傳感器貼在門窗上，一臺改裝過的路由器放在床頭柜。正當我準備洗澡時，傳感器突然發出輕微震動。

有人正在撬我的房門。

我迅速關閉所有燈光，從枕頭下抽出一把陶瓷匕首，無聲地移動到浴室門后。門鎖被專業工具破解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接著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一個、兩個、三個...至少三個人進入了我的房間。

“確認目標不在。“一個壓低的聲音說。

“檢查浴室。“另一個聲音命令道。

就在門把手轉動的一瞬間，我猛地拉開門，匕首精準地抵在第一個入侵者的頸動脈上：“誰派你們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入侵者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笑了：“果然是'零'，反應名不虛傳。“

我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他們故意觸發我的警報。幾乎同時，另外兩人從兩側撲來。我旋身踢開一個，匕首劃傷另一個的手臂，但第三個人的電擊槍已經對準了我的后背。

“放下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程謙站在那里，手中槍口穩穩指向持電擊槍的人。在昏暗的應急燈下，他像一尊古希臘戰神雕像，輪廓分明而危險。

“程隊長...“入侵者明顯認出了他，聲音里帶著畏懼，“這只是個測試...“

“我說，放下。“程謙向前一步，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冬。

電擊槍掉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三十秒如同一場編排好的芭蕾——程謙制服了三名入侵者，動作干凈利落得令人窒息。當他將最后一個襲擊者按在墻上時，我注意到他右手腕內側有一個小小的條形碼紋身，那是特種部隊“幽靈小隊“的標記。

“你還好嗎？“程謙轉向我，眼中的冰冷瞬間融化成了關切。

我收起匕首，故意讓聲音保持冷靜：“你跟蹤我？“

“只是例行安保檢查。“他松開對入侵者的鉗制，三人狼狽地逃出房間，“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并非多余。“

“他們是誰？“

“自稱'紅蜘蛛'的黑客組織，一直想挑戰你的地位。“程謙彎腰撿起地上的電擊槍，檢查了一下又放下，“但背后應該還有人指使。“

我走到迷你吧臺前，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他一杯：“為什么幫我？“

程謙接過酒杯，我們的指尖短暫相觸，他的皮膚比想象中溫暖：“職業習慣。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我看過你所有的論文，關于量子加密算法的部分...很精彩。“

這個回答讓我意外。大多數人對我的認識僅限于“世界頂級黑客“這個標簽，很少有人真正理解我的理論研究。

“所以你是我的粉絲？“我故意揶揄道，啜飲了一口酒。

程謙的耳尖微微發紅，但他直視著我的眼睛：“我更愿意說是同行間的欣賞。你的技術...很美。“

就在這一刻，我做出了決定：“我最近在組建一個團隊，需要你這樣的安保專家。“

程謙挑眉：“我以為'零'向來獨來獨往。“

“時代在變。“我走向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暗影聯盟'正在活動，我需要既懂軍事行動又了解網絡安全的人。“

聽到“暗影聯盟“四個字，程謙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你知道多少？“

“足夠多到危險，又少到無力。“我轉身面對他，“合作嗎，程隊長？“

程謙將酒一飲而盡，玻璃杯在燈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目的。“

“找到我父親。“我直視他的眼睛，“六年前失蹤的林默教授。“

程謙的表情變得復雜，最終他伸出手：“合作愉快，零。“

當我們握手時，我感覺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商務協議，而是某種命運的開端。窗外，城市的霓虹如數據流般閃爍，而在這個安靜的酒店房間里，兩個帶著各自秘密的靈魂開始了他們危險的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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