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玄天正法
九霄峰頂的晨霧還未散去，云無塵已盤坐在懸崖邊的一塊青石上，雙目微閉，周身靈氣流轉。
玄霄子打入他眉心的《玄天正法》總綱，此刻正在神識中緩緩展開——
“玄天之道，承天順命，聚氣成海，化神為虛……”
金色的文字如流水般淌過心間，與《太虛引氣訣》的霸道剛猛截然不同，玄天正法的靈氣運轉中正平和，講究循序漸進，每一步都暗合天道自然。
云無塵嘗試按照總綱引導體內靈氣，原本散入九竅的太虛之氣竟開始緩緩匯聚，在丹田處形成一道旋轉的氣旋。
“果然能調和！”他心中暗喜。
《太虛引氣訣》修煉出的靈氣過于凌厲，長期散在經脈中極易損傷根基，而玄天正法恰好能中和這種霸道，使靈氣更加凝實。
“呼——”
一口濁氣吐出，云無塵睜開眼，發現日頭已近正午。他正要起身，忽然耳尖一動——
“沙沙……”
不遠處的竹林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誰？”他猛地轉頭。
竹葉簌簌分開，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慕清霜一襲白衣立于竹下，手中玉霄劍未出鞘，卻自有一股凌厲劍意撲面而來。
“三日不見，你的氣息穩了不少。”她淡淡道。
云無塵起身行禮：“多謝慕師姐那日相助。”
慕清霜沒有接話，而是突然抬手，一道劍氣凌空斬來！
“唰！”
云無塵本能地側身，劍氣擦著脖頸掠過，在身后石壁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劍痕。
“反應不錯。”慕清霜點頭，“看來《玄天正法》你已入門。”
云無塵心頭一震——她竟連這個都知道？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慕清霜解釋道：“掌門師尊讓我來看看你的進度。”她頓了頓，“順便，教你幾招保命的劍法。”
云無塵愕然：“慕師姐要教我劍術？”
“外門大比在即，以你現在的實力，連前三十都進不去。”慕清霜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更別說前三。”
云無塵沉默。他知道慕清霜說的是事實。雖然《太虛引氣訣》讓他修為暴漲，但缺乏實戰經驗和對敵手段，確實難有勝算。
“看好了。”
慕清霜突然拔劍，玉霄劍出鞘的瞬間，整片竹林的葉子齊齊一顫！
“玄天九劍第一式——長虹貫日！”
劍光如虹，剎那間刺破十丈空間，遠處一塊巨石轟然炸裂！
云無塵瞳孔驟縮——這一劍的軌跡，竟與他當日在劍冢所見的那道殘痕一模一樣！
第二節劍痕之謎
“你似乎對這一劍很熟悉？”
演練結束后，慕清霜收劍入鞘，敏銳地察覺到云無塵的異樣。
云無塵猶豫片刻，還是如實相告：“我在劍冢見過類似的劍痕。”
慕清霜眸光一閃：“什么時候？”
“被罰入藏經閣前。”云無塵回憶道，“當時我在劍冢清掃落葉，無意間觸碰了一塊殘碑，上面刻著半道劍痕，然后……”
“然后你體內就多了一道劍氣。”慕清霜接過話，語氣篤定。
云無塵驚訝地看著她：“慕師姐知道此事？”
慕清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知道那塊殘碑的來歷嗎？”
見云無塵搖頭，她繼續道：“那是三百年前，我宗‘玄天七子’之一凌虛子的墓碑。”
“凌虛子？”云無塵心頭一跳，“就是創出《玄天九劍》的那位前輩？”
“不錯。”慕清霜點頭，“當年他隕落在幽冥淵，尸骨無存，宗門只立了衣冠冢。而那塊殘碑上刻的，正是他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劍。”
云無塵忽然想到什么：“所以……戒律堂說我偷學《玄天九劍》，其實是因為我體內有凌虛子的劍氣殘留？”
慕清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或許吧。”
她轉身欲走，又停住腳步：“明日此時，我教你第二劍。另外……”
一枚玉簡拋來，云無塵連忙接住。
“這是《玄天步》，配合劍法使用。”慕清霜的聲音隨風飄來，“若三日內練不成第一重，就不必再來見我了。”
云無塵握緊玉簡，望著那道遠去的白衣身影，心中疑惑更深——
這位素來冷若冰霜的大師姐，為何對自己如此關照？
第三節殘玉異動
當夜，藏經閣。
云無塵正在研讀《玄天步》玉簡，懷中的殘玉突然毫無征兆地發燙！
“又來了！”
他連忙取出殘玉，只見玉面上那些神秘的紋路此刻竟流動起來，逐漸組成一幅模糊的地圖。地圖中央，有一個閃爍的紅點，位置似乎是……
“玄天宗后山？”
云無塵仔細辨認，發現紅點標注的位置，赫然是宗門禁地——劍冢深處！
“難道殘玉和凌虛子有關？”
這個念頭剛起，殘玉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照在藏經閣角落的一個陳舊書架上。
云無塵走近查看，發現書架底層有一本積滿灰塵的《宗門紀事》。翻開泛黃的紙頁，其中一頁被人刻意撕去，只殘留半行小字：
“凌虛子自幽冥淵歸來，帶一異寶，狀若殘玉……”
后面的內容已不可見。
云無塵心跳加速——難道自己這枚殘玉，就是凌虛子從幽冥淵帶回來的？
正思索間，窗外忽然傳來破空聲！
“嗖！”
一道黑影閃電般射入，云無塵側身閃避，那東西“叮”的一聲釘在書架上，竟是一枚漆黑的骨針！
針尾纏繞著淡淡的黑氣，與那日噬靈影的氣息一模一樣！
“誰？！”
云無塵沖出藏經閣，只見一道黑影正急速遠去，看身形竟像是……
“陳老頭？！”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道佝僂的背影。
第四節血符驚變
云無塵追出數里，卻在后山一片亂石崗失去了黑影的蹤跡。
正猶豫是否繼續深入，懷中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陳老頭給的那枚血遁符竟然自行燃燒起來！
“不好！”
他本能地縱身后躍，幾乎在同一瞬間，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無數慘白的骨手從地下伸出！
“咯咯咯……”
陰森的笑聲中，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身影從亂石后走出，手中握著一面白骨幡，每揮動一次，就有更多骨手破土而出！
“幽冥宗的‘白骨引’？！”云無塵臉色大變。
這是魔道大宗幽冥宗的招牌邪術，據說要收集七七四十九個枉死之人的指骨才能煉成！
“小子，把殘玉交出來。”黑袍人聲音嘶啞，“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云無塵握緊殘玉，體內太虛之氣急速運轉：“你是誰？”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黑袍人白骨幡一揮，數十只骨手如箭矢般射來！
“唰！”
云無塵施展剛學的《玄天步》，身形如幻影般閃爍，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同時右手并指如劍，一道太虛劍氣激射而出！
“噗！”
劍氣穿透黑袍人的肩膀，卻沒有鮮血流出，只有一股黑煙逸散。
“幻象？！”云無塵心頭一凜。
“反應不慢。”
真正的黑袍人竟從另一側的石壁中走出，手中白骨幡已變成血色！
“能死在‘血骨幡’下，是你的造化！”
血幡舞動，漫天骨手瞬間染上猩紅，速度暴漲！云無塵避之不及，左臂被一只骨手擦過，頓時血流如注，傷口處更有黑氣向心脈蔓延！
“毒？！”
他連忙點穴封住經脈，但動作稍緩，更多骨手已包圍而來！
生死關頭，云無塵猛地捏碎那枚燃燒的血遁符——
“轟！”
血光爆閃，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在百丈之外！
“血遁符？哼，看你能逃幾次！”
黑袍人正要追擊，突然身形一頓，抬頭望向天空——
一道雪亮劍光正破空而來！
“慕清霜？！”
黑袍人咬牙，不甘地看了眼云無塵逃走的方向，身形化作黑煙消散。
片刻后，慕清霜御劍而至，卻只看到滿地狼藉的戰斗痕跡。
她拾起一片染血的衣角，眉頭緊蹙：
“幽冥宗的人……竟然潛入到了這里？”
第五節九竅通玄
云無塵跌跌撞撞地逃回藏經閣，左臂已完全變成紫黑色。
“這毒……好霸道！”
他咬牙運轉《太虛引氣訣》，試圖將毒素逼出，卻發現黑氣如附骨之疽，連太虛之氣都難以化解。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懷中的殘玉突然自動貼在了傷口上！
“嗡——”
青光流轉，殘玉上的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竟將黑氣一絲絲吸入玉中！
更神奇的是，隨著黑氣被吸收，殘玉表面的裂紋居然愈合了一小部分！
“這玉……能吞噬幽冥之力？！”
云無塵震驚之余，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殘玉的真正作用，是克制幽冥宗的功法？
正思索間，體內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仿佛某種桎梏被打破了！
“這是……第六竅通了？！”
他連忙內視，只見眉心祖竅處，一枚晶瑩的竅丹正緩緩旋轉，散發出淡淡星輝。
隨著祖竅貫通，神識瞬間暴漲，原本模糊的感知變得清晰無比——他甚至能“看”到藏經閣外十丈內螞蟻爬動的軌跡！
“九竅已通其六，按照《太虛引氣訣》所述，現在可以嘗試‘竅丹共鳴’了！”
云無塵盤膝而坐，引導六枚竅丹同時震動。
“轟！”
六道星光自體內迸發，在丹田上方交織成一道虛幻的星圖，與腦海中那幅太虛星圖遙相呼應！
星圖成型的剎那，云無塵渾身一震，只覺得天地間的靈氣如潮水般涌來，無需刻意引導便自行納入體內！
“這就是‘通玄’之境？！”
《太虛引氣訣》有云：九竅通玄，可奪天地造化！
雖然他只通了六竅，但已經能感受到這種逆天修煉速度——若九竅全開，恐怕真如玄霄子所說，會引來“九竅雷劫”！
突然，神識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氣息正在接近。
云無塵連忙收斂異象，剛做完這些，藏經閣的門就被推開了。
慕清霜手持玉霄劍，劍尖還滴著血。
她的目光落在云無塵的左臂上，眼神陡然銳利：
“你遇到了幽冥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