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夜幕降臨,烏云遮住月亮,以往閃爍的繁星全然不見,只剩無盡的黑暗,城市顯的有些壓抑。
A市警局那棟四層小樓在夜色中,像一頭蟄伏的巨獸,輪廓模糊卻透著威嚴。
樓體表面的瓷磚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幽冷的光,仿佛無數只警惕的眼睛,默默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樓前的空地上,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猶如一個個孤獨的衛士。
燈光下,飄落的灰塵清晰可見,宛如無數細小的雪花,在空中肆意飛舞。
一輛輛警車整齊地排列著,車身的反光條在燈光的反射下,不時閃爍著銀色光芒,好似在訴說著白日里的忙碌。
微風拂過,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和遠處傳來的汽車喇叭聲交織在一起,傳到警局的小樓里。
林小柔在警局檔案值班室正對著電腦整理卷宗,臥蠶美眸認真盯著電腦屏幕,蔥蔥玉指不停敲打鍵盤。
她電腦桌旁還有一摞卷宗,這是她今晚要錄入完畢的犯罪檔案。
鍵盤邊上還有一盒開封的咖啡和半杯涼掉的咖啡。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象瞬間扭曲變形。
窗外天空不再是黑色,而是呈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色彩,透著奇異金屬光澤的銀灰色。
無數發光的文字如螢火蟲般懸浮空中,它們或聚或散,組成段落、章節,隨后又迅速消散。
當她再次睜開眼,血腥味直沖鼻腔。
月白帳幔在風中翻卷,繡著金線的裙擺浸在血泊里,三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紗帳,正插在她方才躺臥的檀木枕上。
“王妃快走!“玄甲暗衛揮劍劈開窗欞,飛濺的木屑擦過她的臉頰。
她這才看清她所在的地方,黑衣殺手如鬼魅般破窗而入,月光映著他們刀刃上的藍汪汪的毒光。
記憶如潮水涌來。
她穿書了,穿成了古言小說里,活不過三章的鎮南王王妃林小柔。
此刻正是書中描寫的“香消玉殞“名場面,原主被殺的現場。
“王妃!“暗衛的呼喊帶著哭腔。
她踉蹌著扶住妝臺,指尖觸到冰涼的銅鏡,鏡中倒映出張慘白的臉。
眉心朱砂痣艷得驚心,發間鳳釵卻已歪斜,這是原主成親時皇帝御賜的同心釵,此刻正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
窗外傳來金鐵交鳴,她抓起妝奩里的鎏金護甲藏在袖中。
原著里林小柔死得窩囊,被殺手一劍封喉時還在喊著蘇雨墨的名字。
而現在的她,必須活下去。
剛摸到門邊,整個人突然被拽進滾燙的懷抱。
玄鐵寒甲硌得生疼,混著龍涎香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她抬頭,正對上一雙淬了冰的冷厲雙眸,蘇雨墨的銀面罩被劍氣削去半邊,露出冷硬如刀削的下頜。
“別出聲。“他的磁性嗓音裹著濃重喘息,袖中甩出的銀針釘死最后一名殺手。
她這才發現他左臂插著半截斷刃,暗紅血跡正滲過玄色蟒紋衣料。
閣樓外傳來雜亂腳步聲,蘇雨墨猛地扯下她的披帛纏住傷口,動作粗暴得像在捆扎戰利品。
當王府侍衛破門而入時,她已經蜷在他懷里,指尖還沾著他頸間未干的血珠。
“王爺!王妃!“統領王賀單膝跪地,目光掃過滿地尸首時瞳孔驟縮,“刺客竟是玉羅教的人!“
蘇雨墨冷哼一聲,冷厲雙眸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看著她,染血的指尖擦過她的耳垂:“本王的王妃受驚了。“
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暗啞,溫熱呼吸掃過她的耳畔,“一會兒將安神湯送來我的寢殿。“
她垂眸掩住眼中驚色。
原著里,蘇雨墨此刻應該在城郊狩獵,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場刺殺里。
而他剛才的動作,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在掩蓋什么,比如,他本就知道今夜會有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