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凌柔閣在風雨中安靜地沉睡,而閣中的三人,卻各懷心思,在這雨夜中,等待著未知的明天。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漸漸小了。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下一夜的雨終于停下,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云悠然飄蕩。
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凌柔閣院中花朵經過雨水的洗禮,顯得更加嬌艷欲滴,花瓣上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兩只白鴿歡快的叫了幾聲,仿佛在慶祝這場雨的結束。
陽光照耀在凌柔閣琉璃瓦的水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時,林小柔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
她叫了一聲玉蘭。
玉蘭在睡房外聽到,不敢怠慢,熟練地拿起銅盆,去架子上取下柔軟的白色帕子,進睡房給她漱洗。
洗漱完畢,玉蘭給她穿上一套月白色襦裙,腕間依然帶著銀鐲。
為她梳了一個簡單大方的發髻,只在鬢邊插了一支珍珠步搖,又在眉間朱砂痣上點了一抹淡淡的花鈿。
她由著玉蘭給她上妝打扮,打扮好,她踩著繡著金線的軟底繡鞋,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女子肌膚勝雪,眉眼如畫,神采奕奕。
可即使身著月白色襦裙,還是壓不住本身的艷麗,依舊美艷動人。
她帶著玉蘭越過雕花隔扇,就看到蘇雨墨冷冽身影已經出現在八仙桌前。
他身后站著青竹和青葉。
此刻,八仙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
有晶瑩剔透的水晶蒸餃,香氣四溢的桂花糕,還有熱氣騰騰的蓮子粥。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餐桌上,為這些美食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青竹和青葉看到林小柔,給林小柔請安。
玉蘭剛才進林小柔睡房前,只是早膳已經擺好在八仙桌上,蘇雨墨和青葉還有青竹還不在這里,她也趕緊給蘇雨墨請安。
林小柔對蘇雨墨福了福身,就坐到八仙桌前。
林小柔入座,玉蘭站在她身邊。
“王爺傷口有換藥嗎?”林小柔臥蠶美眸看向蘇雨墨左臂,關心問。
“還沒,等著王妃給本王換藥。”蘇雨墨目光看向自己左臂,回道。
“用過早膳,臣妾就給王爺換藥。”
“好。”
簡單對話后,林小柔和蘇雨墨相對而坐不再言語,整個大廳安靜得只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兩人都沒有讓丫鬟離開,也沒有讓丫鬟布菜,只是低頭吃自己的。
林小柔低頭,小口地喝著粥,沒有看蘇雨墨一眼。
而蘇雨墨則時不時地瞥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王妃覺得這粥味道如何?”蘇雨墨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林小柔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味道很好,多謝王爺關心。”
她的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大廳中格外清晰。
蘇雨墨微微挑眉,沒想到她會如此客氣。
他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廚房的廚藝倒是不錯。”他淡淡地說道。
林小柔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是默默地繼續用餐。
早膳就在這樣尷尬而又安靜的氛圍中結束了。
蘇雨墨喝下青竹拿來的湯藥,就讓林小柔給他換繃帶。
繃帶很快換好。
玉蘭和青葉還有青竹收拾好八仙桌上的殘羹剩飯,端著空碗退出了凌柔閣。
只是玉蘭在退出時,神情復雜看了眼林小柔。
她這抹復雜神情,讓林小柔看個正著,她看到林小柔在看她,趕忙收起眼神,快步離開。
蘇雨墨一直在觀察林小柔的變化,見她秀眉微皺,問:“王妃,在為何事煩惱?”
“沒事。”林小柔拿不準玉蘭的意思,而且她并不想介入書中的任何事情,于是敷衍蘇雨墨,道。
“既如此,外面空氣清新,陽光明媚,王妃不如陪本王到后花園走走?”
“好。”
林小柔本來也沒事做,蘇雨墨既然讓她到后花園走走,那就去吧。
兩人相攜走出凌柔閣。
兩人沒有讓任何丫鬟侍衛跟著,只有兩人往后花園走去。
晨霧如紗,裊裊籠罩著王府后花園。
一夜雨水初歇,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巡邏侍衛見到兩人給兩人行禮請安。
蘇雨墨對他們點點頭,算是回應。
二人并肩走過九曲回廊,廊下的朱漆欄桿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如星。
紫藤架上的藤蔓經過雨水的滋潤,越發顯得生機勃勃,串串淡紫色的花穗低垂,仿佛一簾幽夢。
朵朵薔薇沾著晨露,嬌艷欲滴,紅的似火,粉的若霞,在綠葉的襯托下更顯風姿。
沿著蜿蜒的小徑前行,半畝荷塘出現在眼前。
荷葉上滾動著顆顆水珠,宛如散落的珍珠,荷塘里紅鯉魚悠閑自在的游來游去。
繼續往前,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映入眼簾。
老槐樹下,青石板桌子和石凳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
兩只白鴿停在石桌上,正低頭啄食著不知誰撒下的谷物。
見有人來,兩只白鴿撲棱棱地飛了起來,落在老槐樹枝頭,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在院子里修剪樹木的園丁,看到兩人到來,紛紛給他們請安。
蘇雨墨俊朗剛毅面容沒有表情,對請安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起身。
不遠處,碧水環繞的湖心亭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一座石拱橋橫跨湖面,連接著岸邊與湖心亭。
岸邊的柳樹垂下萬千條嫩綠的柳枝,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宛如少女的秀發。
“王爺,我們去湖心亭看看吧。”林小柔目光看向湖心亭,她上次只在老槐樹那呆了會兒,沒有去到湖心亭,這次她想到湖心亭看看,于是指著湖心亭方向道。
蘇雨墨點頭,牽著她的手走向石拱橋。
橋面被雨水沖刷得光滑如鏡,倒映著藍天白云和岸邊的景色。
登上湖心亭最高處,憑欄遠眺,整個后花園的美景盡收眼底。
林小柔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曠神怡。
晨光灑落,清風徐來,湖心亭最高處,一對璧人相攜而立,時光仿佛在此刻靜止。
而這雨后的后花園,似乎見證著他們的柔情蜜意,也訴說著一段美好的姻緣。
此刻,九曲回廊里,有兩抹身影出現在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