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風景雖好,卻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畢竟,蘇雨墨是有正妃的人。
待一切收拾妥當,沈靜怡帶著靈巧出了悅來客棧。
門口停著她來時的馬車,靈巧先上了馬車,將東西安置好,然后伸手扶沈靜怡。
沈靜怡上了馬車,放下車簾。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前行。
透過車簾的縫隙,她看著悅來客棧的建筑越來越小,心中五味雜陳。
馬車一路前行,出了江滇城,陽光依舊明媚,微風輕柔地吹著。
沈靜怡靠在車廂內(nèi),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這一次離開,或許就真的與那個鎮(zhèn)南王蘇雨墨再無交集。
可為什么,她的心里會有一絲失落呢?
靈巧見沈靜怡神色不對,輕聲問道:“姑娘,您還好嗎?”
沈靜怡睜開眼睛,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說完,她拿起一幅畫,那是她畫的鎮(zhèn)南王屬地的青山。
畫中的青山巍峨,云霧繚繞,只是畫中之人,她卻始終未能畫出神韻。
馬車一路行駛出江滇城,就和來時一樣,平靜的來,又平靜的走了。
巳時,太陽高高升起。
凌柔閣睡房,云錦軟榻上,蘇雨墨微微支起身子,望著懷中又睡著的林小柔。
她的發(fā)絲如墨,散落在雪白的中衣上,長睫輕顫,像是棲息在花瓣上的蝶。
他伸手輕輕將她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間劃過她細膩的臉頰,惹得她嚶嚀一聲,往他懷里又鉆了鉆。
蘇雨墨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輕撫了撫她的后背,低聲道:“王妃,該起了?!?/p>
林小柔慵懶地睜開臥蠶美眸,眸光似水,朦朧間透著幾分迷茫:“王爺?”
“想給王妃畫眉。”蘇雨墨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說罷便扶著她坐起身來。
林小柔被他扶起身,終于清醒了點,心想戲過了啊,再說了,蘇雨墨每天舞刀弄槍的,他會畫眉嗎?
蘇雨墨不容她反駁,拉著她來到銅鏡前。
林小柔坐在妝奩前的軟凳上,蘇雨墨則站在她身后,執(zhí)起案上的眉筆。
銅鏡映出兩人相依的身影,中衣單薄,衣料下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讓氣氛越發(fā)曖昧。
蘇雨墨指尖微微發(fā)顫,眉筆落在她眉間,卻遲遲不敢下筆。
林小柔抬眸,透過銅鏡與他對視,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調(diào)侃,但是沒有言語。
蘇雨墨喉結(jié)滾動,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的眉,小心翼翼地描繪著。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讓林小柔忍不住輕顫。
一筆一畫,皆是溫柔。
林小柔看著銅鏡里他認真的模樣,心想這蘇雨墨為了點消息可真下功夫,畫眉他也做得出。
待蘇雨墨畫完,林小柔拿起一旁的菱花鏡,仔細端詳,不好看,但也不難看,她恭維道:“王爺這手藝,怕是要搶了那些畫眉娘的生意。”
蘇雨墨輕笑一聲,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我的手藝,只給王妃一人。”說罷,他在她耳畔輕輕一吻。
林小柔聞言,轉(zhuǎn)身對上他冷厲的眼眸。
兩人呼吸交織,曖昧的情愫在空氣中蔓延。
林小柔順勢靠在蘇雨墨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沒有言語。
“王妃,該用早膳了?!碧K雨墨平靜下心情,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吻,道。
林小柔也平復下心情,她讓玉蘭進來給她洗漱更衣。
玉蘭很快帶著青竹和青葉走進睡房,給林小柔和蘇雨墨洗漱更衣。
玉蘭看到睡房妝奩上用過的眉筆,杏核美眸露出一絲不安。
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緒,給林小柔將頭發(fā)盤起,用蘇雨墨送的銀簪固定好,再給林小柔穿上一身淡粉色襦裙。
就在林小柔穿上繡鞋,打算和玉冠束發(fā),換上一身黑色錦袍的蘇雨墨到大廳用早膳時,馬文在雕花隔扇外說有事啟稟。
林小柔和蘇雨墨對視一眼,蘇雨墨對她道:“王妃可先用早膳,我去去就回。”
“好?!碧K雨墨說有事,林小柔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點頭,道。
蘇雨墨看到林小柔似乎有一瞬間的失落,他伸手將她抱緊在懷里,道:“等我?!?/p>
蘇雨墨說完,放開林小柔,轉(zhuǎn)身走出雕花隔扇,和外面等著的馬文離開凌柔閣。
蘇雨墨離開,林小柔自己到八仙桌前用早膳。
她用過早膳,就到已經(jīng)重新擺好琴的石案前去亂彈琴。
玉蘭還有青竹和青葉幫她收拾八仙桌上的銀質(zhì)食盒。
待收拾好,玉蘭就說要到閣樓上去收拾花花草草。
林小柔點點頭,玉蘭就上了閣樓,大廳就剩下林小柔和青竹還有青葉。
林小柔臥蠶美眸看著外面天色,心里嘆口氣,打算今天也用彈琴打發(fā)時間。
只是她這一等,就等到了夜晚。
天空還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絲拍打在凌柔閣琉璃瓦上,林小柔停下彈琴的手,聽著更漏聲在寂靜的王府里格外清晰。
她臥蠶美眸望著窗外搖曳的天色,已經(jīng)是戌時了,蘇雨墨出去快整整一白天。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
林小柔起身,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在華音殿方向,她猶豫下,帶著青竹和青葉走出凌柔閣。
到了華音殿回廊,就看見胸口有一大灘血的女子被侍衛(wèi)架著穿過回廊。
那女子發(fā)間的銀鈴隨著步伐輕響,蒼白的面容在燈籠下泛著詭異的青灰。
蘇雨墨大步跟在后面,黑色錦袍上濺著暗紅血漬,看見林小柔的瞬間,濃眉微皺:“勞煩王妃讓廚房熬些姜湯,再準備熱水。”
“王爺,這位是?”林小柔目光落在女子脖頸處蜿蜒的紫紋上,那紋路像極了某種特殊的化學腐蝕痕跡。
她曾在現(xiàn)實世界處理過一起投毒案,受害者皮膚出現(xiàn)的就是這種不規(guī)則擴散的灼傷。
“明月教教主應詩妍,她受了傷,又中了毒,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但她中的毒罕見,醫(yī)官束手無策,太子的人又在四處找她,本王只好將她先帶回府里,找名醫(yī)來給她看。”蘇雨墨冷厲雙眸看著林小柔,猶豫片刻,聲音冷硬如鐵的回道。
蘇雨墨回答完她的話,就隨著侍衛(wèi)進到華音殿。
林小柔讓青竹和青葉去準備姜湯和熱水,她也跟著進到華音殿。
應詩妍被安排躺在華音殿另一側(cè)的睡房里,她此刻面無血色的躺在素錦軟榻上,身上蓋著玄色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