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白絹帕,小心翼翼地將粉末包起,心中暗自思忖,這究竟是什么?
就在她將粉末包好,準備裝進袖口的時候,她突然頓住。
總覺得哪里不對,她像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手里停下往袖口放白絹帕的動作,臥蠶美眸看向白絹帕,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粉末不是關鍵。
她手里拿著包著粉末的白絹帕,走回剛才的紅山茶旁。
她又覺得紅山茶應該也不是重點。
她開始在閣樓四層花花草草里來回穿梭,希望能再找出點異樣。
可惜,她找了好久也沒找到。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午時。
她沒有辦法,將白絹帕放在地上,雙手抬起紅山茶的花盆,將花盆放到她推開的那扇雕花窗欞前的花架上。
她放好后,試著將目光從紅山茶為起點,形成一條直線的將目光看向對面的云安樓。
她腦子在迅速轉動,到底是花盆還是顏色。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她思考的同時,一道光亮從對面云安樓反射過來。
這道光亮非常快,快到如果不仔細分辨,都以為是陽光的程度。
但她就是捕捉到了,她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一點蹊蹺之處。
可是對面云安樓是侍衛住的地方,會是誰往這里照亮光呢?
而且對方是看到花盆才有的反應,還是看到花有的反應,還是看到花的顏色有的反應,她一時判斷出來。
還有一點就是,也許真的就是巧合呢?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兩只白鴿飛到窗欞處停下。
她目光溫柔看著這兩只白鴿,只是白鴿在看到她的時候,沒停留多久就飛走了。
她看著兩只白鴿飛走的方向,目光變得若有所思。
她蹲下身拿起包著粉末的白絹帕,想了想還是將白絹帕放到袖口里。
她又繞到今天她覺得有移動過的幾盆花草前,將它們依次放到花架上。
還是用同樣的方法看著對面的云安樓。
可是這回,對面沒有任何動靜,平靜的都讓她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林小柔看看天色,覺得該用午膳了,她將紅山茶放回原位,最后看一眼對面的云安樓,纖纖素手關上雕花窗欞。
她從閣樓四層回到一層。
她見這里還是和她上去時一樣,那就證明玉蘭在她沒叫的前提下,真的沒有出她自己的睡房門。
林小柔坐到石案前,伸手撫琴,撫了會兒琴,她將玉蘭從她睡房叫出來。
玉蘭聽到她的召喚,清麗身影出現在大廳,對她先是行禮,然后道:“王妃有何吩咐?”
“該用午膳了。”
“是,奴婢這就去廚房給王妃安排午膳。”
太陽高懸,陽光明媚,暖風徐徐。
鎮南王府書房外,青石板路被陽光照的散發淡淡的溫暖。
金桂樹始終靜靜站立,偶爾有暖風吹過,樹葉會沙沙作響。
書房內,蘇雨墨玉冠束發,身穿一襲玄色錦袍,渾身散發凜冽氣質坐在紫檀木椅上,批改案上堆積的軍情奏折。
趙鵬渾身散發儒雅氣質,坐在書房圈椅上,端起方桌上的青玉茶盞,喝口茶,對蘇雨墨,道:“王爺,沈靜怡已經離開江滇城了。”
“哦。”蘇雨墨頭也沒抬,算是回答趙鵬的話題。
蘇雨墨回答完趙鵬問題,精力又全神貫注在軍情奏折上。
趙鵬看著蘇雨墨認真的樣子,狹長雙眸帶著一絲微妙,道:“王爺,您有問過王妃關于孫亮澤的事情嗎?”
“不知從何問起,問的太嚴厲不行,問得太委婉又沒什么意義,直接說她又傷心起來,怎么辦?”蘇雨墨目光沒有離開軍情奏折,對趙鵬說道。
趙鵬沒有立刻接話,他心想蘇雨墨以前可不管林小柔傷不傷心,該做什么做什么,現在怎么這么多顧慮?
該不會真的被他說中了,他狹長雙眸閃過一絲猶豫,問:“王爺是愛上王妃了?”
“演戲要能騙過對方才能奏效。”蘇雨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個彎,考慮下才回答。
“可是卑職觀王爺對王妃的態度,與之前說好的做戲有些出入。”趙鵬不依不饒,修長身形向前傾了傾,眼中滿是探究,說道。
“你多慮了。”蘇雨墨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繼續在奏折上批注著,聲音變得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道。
“王爺,卑職只是擔心,兒女情長會誤了您的宏圖大業。”趙鵬卻并未因蘇雨墨語調變了而退縮,反而輕笑一聲說道。
“趙鵬,你的話太多了,最新的局勢變動,沙盤推演你做出來了嗎?”蘇雨墨終于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落在趙鵬身上,神色冷冽問。
然后不等趙鵬回答,蘇雨墨將手中的筆擱在筆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冷厲雙眸中都是平靜,接著道:“這些奏折關乎邊疆安穩,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趙鵬看蘇雨墨拿軍情大事來壓他,一時也沒辦法找其他說詞,只能調整好情緒,道:“回王爺,沙盤推演結果早就出來了。”
“那就好,多將精力放在軍情上才是正事。”
蘇雨墨說的大義凜然,然后又拿起筆開始批改軍情奏折。
但是趙鵬在看到蘇雨墨有一瞬間嘴角劃起一個弧度,知道蘇雨墨沒有把真實的心情告知他。
心里嘆口氣,知道有些事只能慢慢來,急不得,沒有再說什么。
窗外,天空蔚藍,溫度有些炎熱。
暖風吹過金桂樹,吹向青石板路,通過后花園,來到華音殿。
素錦軟榻上,青葉剛給應詩妍換好繃帶,應詩妍有些虛弱的靠在軟枕上。
“應姑娘,該用午膳了,這是廚房特意做的滋補的膳食。”青葉捧著食盒進來,邊說邊將食盒放在月牙桌上打開,道。
應詩妍單鳳美眸望著月牙桌上精致的菜肴,雖然她也知道現在有傷在身還是用膳的好,但是就是提不起半點食欲。
自從來到鎮南王府,她再沒見過蘇雨墨的身影,她倒不是非要見到蘇雨墨,只是不喜歡這種被遺忘的感覺。
“放著吧。”她聲音沙啞,目光看向窗外,道。
青葉輕輕嘆了口氣,將月牙桌上的茶盞推到她手邊:“應姑娘,王爺事務繁忙,許是抽不開身。”
應詩妍沒有言語,她知道蘇雨墨就算不忙,也不會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