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過些時日又該去狩獵了,至于鎮南王.....”他的聲音低沉冰冷,在寂靜的書房中回蕩,“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弊旖枪雌鹨荒幧男σ?,陰鷙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手執黑子,目光看著棋盤,終究沒有落下,又將黑子放回棋罐。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影無愁眼神一凜,收起令牌,判官筆瞬間握在手中,筆尖閃爍著寒光。
“督主,有事啟稟。”一個番子出現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影無愁握判官筆的手松了松,道:“進來說?!?/p>
來稟告的番子聞言走進書房,先是給影無愁行禮,然后將太子今大概行程匯報了一遍。
影無愁聽后還挺滿意,又問了幾個問題,交代了幾句話,最后叮囑他接著盯著太子,然后就讓他離開了書房。
稟告的番子離開,影無愁目光再次回到棋盤,語氣不善,道:“太子和鎮南王,這天下……”話語中充滿了野心和陰謀。
夜色漸深,書房中的燭光搖曳,影無愁再次走到窗前。
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他握緊了手中的判官筆,心中的殺意和欲望越發強烈。
到了狩獵那日,將是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步,他必須用心來謀劃。
對于鎮南王,他也該好好想想。
窗外,一只夜梟發出凄厲的叫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陰謀和殺戮奏響序曲。
影無愁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和陰森,他站在黑暗中,等待著他認為的黎明到來,等待著那個可以改變一切的時刻。
月光灑在京都每個角落。
吏部尚書府內,沈義安的書房里,案頭的燭火在微風中搖曳不定,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在素白的宣紙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沈義安腦中想著剛從宮里傳來的消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鎮南王蘇雨墨,那位鎮守南疆,戰功赫赫的藩王,如今竟被人誣陷意圖刺殺陛下。
這莫須有的罪名,一旦坐實,鎮南王危矣。
沈義安身為吏部尚書,是蘇雨墨在朝堂上最得力的支持者之一,亦是多年的摯友,此刻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他何嘗不想立刻派人快馬加鞭,將這消息告知遠在江滇城的蘇雨墨。
可眼下局勢復雜,朝堂暗流涌動,稍有不慎,不僅消息送不到,還可能給蘇雨墨招來更大的禍端。
“來人?!鄙蛄x安轉身喚道。
一名貼身仆人立刻推門而入,垂手而立:“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府中所有暗衛都叫來。”沈義安沉聲道。
仆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十余名黑衣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中。
沈義安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本尚書有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即日起,密切關注京城內外一切與鎮南王有關的消息,尤其是那些意圖對鎮南王不利之人的動向。但記住,切不可暴露身份,更不能讓人察覺此事與本尚書有關?!?/p>
暗衛們齊聲應是,又悄無聲息地退下。
沈義安重新坐回案前,提筆欲寫,卻又不知從何下筆。
若是寫信,如何才能避開朝廷眼線,安全送到蘇雨墨手中?
若是不寫,蘇雨墨毫無防備,一旦被構陷,后果不堪設想。
思緒紛亂間,他的目光落在案頭的一塊玉佩上。
那是蘇雨墨贈給他的,溫潤的玉質,雕工精美,上面刻著一個“沈”字。
睹物思人,沈義安心中更是焦慮。
他想起與蘇雨墨的過往,想起蘇雨墨的抱負與理想,想起他們曾在月下把酒言歡,暢談天下。
如今,蘇雨墨卻深陷危機,自己卻只能困在這京都,無能為力。
沈義安在書房中來回踱步,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忽而想到去找明月教來傳消息。
可是他又一想,現在去找時間上已經來不及,皇帝派去宣旨的人肯定比自己快一步,要是鎮南王已經動身前來京都,那不是還是收不到消息?
可如今,除了這個辦法,似乎再無他法。
沈義安咬了咬牙,決定一試,就算送不到鎮南王府,要是運氣好在半路遇上交給鎮南王也行。
他叫來自己最信任的管家,低聲吩咐道:“你立刻去尋那‘明月教’的人,就說吏部尚書有要事相商。記住,此事務必保密,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管家領命而去,沈義安卻依舊無法安心。
他深知,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之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若是消息傳遞失敗,或是被有心人察覺,不僅救不了蘇雨墨,還會將自己和整個家族都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天都快要破曉,沈義安卻毫無睡意。
他坐在窗前,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祈禱。
他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之后,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現實卻如這沉沉黑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沈義安警覺地轉身,卻見是自己的女兒沈靜怡。
她手中捧著一碗安神湯,輕聲道:“父親,女兒見您書房的燈一直亮著,便煮了碗湯,您喝了早些歇息吧?!?/p>
“靜怡,妳怎么還沒睡?”沈義安接過湯碗,語氣中滿是疲憊。
“女兒見父親憂心忡忡,實在放心不下?!鄙蜢o怡丹鳳美眸全是擔憂道。
“沒事,只是一些瑣事,處理完就好了?!鄙蛄x安強顏歡笑,“妳快去休息吧,我也馬上要去上早朝了?!?/p>
沈靜怡雖知父親有事瞞著自己,但見他不愿多說,也不好追問,只得叮囑道:“父親,您也別太操勞,身體要緊?!闭f罷,便轉身離去。
沈靜怡離開書房,書房又恢復到安靜。
沈義安看看天色,準備上早朝的事宜。
天空漸漸亮起。
江滇城鎮南王府。
凌柔閣睡房內,玉蘭來給剛起床的林小柔洗漱。
她見林小柔心情不是很好,對她道:“王妃,應詩妍已經離開王府了。”
“哦?!绷中∪嵋琅f高興不起來,反正現在走了,以后還會來,于是回道。
玉蘭見她還是不開心,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給她洗漱更衣。
日子一天一天過。
這天,蘇雨墨收到京都來的圣旨,要他進京述職,還要帶上林小柔一起去。
他想著這還沒到要述職的時間點。
既然皇帝要他們去京都,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