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先離開這里。”
寧康赫話音落下,兩人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隨著睡房外的門聲敲響,林小雅從昏迷中醒來,她看看丫鬟和太醫也昏迷,知道是有人秘密來過。
她趕緊查看蘇雨璟的情況,發現蘇雨璟還只是昏迷,她松口氣,也顧不上追究來人是誰,她趕緊先應付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是皇上派來詢問太子傷情的人,林小雅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太子現狀。
可對方是皇帝,她先試著就告知一切很好,讓皇帝不要擔心。
看看對方什么反應,要是硬要進來,她也只能開門。
外面的人見林小雅不想讓人進去,想到皇帝的囑咐,也沒有多做停留,立刻離開了福明殿。
聽到門外的人走了,林小雅放下心。
她回到榻邊,仔細檢查蘇雨璟的情況,然后發現類似迷藥的東西。
辨別后,知道是玉羅殿的人,放下心來,接著守在榻邊。
想著這件事要不要追究,還是等著蘇雨璟醒來,由他自己定奪。
月亮高懸,點點繁星,暖風徐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天空泛起魚肚白。
太陽漸漸升起。
鎮南王府別苑。
林小柔房間里,陽光斜斜地穿過雕花窗欞,在桌面上投下斑駁光影。
林小柔心情不好的關著房間的門坐在桌前喝茶。
窗外傳來清脆的蟬鳴,提醒著她夏日的腳步已悄然臨近。
她現在想起皇帝突然下旨要為蘇雨墨納側妃的場景,她的心還是很難受。
“王妃,太子府又送來請柬。”玉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林小柔考慮下,起身打開雕花木門,一開門就看到玉蘭手中捧著的請柬。
她秀眉微皺,纖纖素手拿過玉蘭手里的請柬,展開和上次款式差不多的請柬。
“太子側妃邀我明日前往太子府小聚?”林小柔輕聲念出請柬上的內容,心里嘆口氣。
太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早已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如今太子側妃林小雅又邀請她去小聚,還真是讓她為難。
玉蘭見她面色為難,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說道:“王妃,聽聞太子殿下還未醒來,太子側妃邀請您去太子府,這。。”
“想制造太子傷勢不嚴重的假象罷了。”林小柔拿著請柬走到窗邊。
陽光灑在她月白色的襦裙上,勾勒出她較好的身段。
臥蠶美眸望著窗外盛開的石榴花,那火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雙眼,接著道:“不過是做給眾人看的戲罷了。”
玉蘭擔憂地看著自家王妃,小聲問道:“那王妃,我們要去嗎?”
林小柔沉默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她轉身看向玉蘭,道:“去。”
反正蘇雨璟昏迷著她肯定也見不到,她也需要找個地方散散心。
想到這里,林小柔又想起皇帝賜婚之事,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
她握緊拳頭,接著道:“玉蘭,去幫我準備明日赴宴的衣裳,要素雅的那套。”
她不愿在這等場合太過張揚,卻也不想失了鎮南王妃的身份與氣度。
玉蘭領命而去,林小柔重新坐回桌前,目光再次落在手里那張太子府的請柬上。
心想這場看似平常的小聚,注定不會平靜。
她一天也沒見過蘇雨墨,不知道他又去忙什么,她到太子府的事情,自然也沒有告訴他。
太陽東升西落。
翌日,蟬鳴初起的辰時,林小柔的馬車碾過青石板路。
她坐在馬車里,透過車窗縫隙,看見逢云大街兩側商鋪林立,行人往來如織。
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口,她看到巍峨宮墻如巨獸橫陳,琉璃瓦折射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太子府”匾額下,銅釘朱門緊閉如巨獸之口。
她在玉蘭攙扶下走下馬車。
這時,太子府大門被打開,走出一位看似像是管事的人。
兩尊石獅子腳下,太子府管事弓著腰候在階前:“鎮南王妃金安,林側妃已在聽風閣備下早膳。”
林小柔踩著繡鞋帶著玉蘭跨過門檻,走進太子府。
她和玉蘭在管事的帶領下,前往他說的聽風閣。
去往聽松閣的路上,檐角風鈴叮咚作響,驚起池邊白鷺,撲棱棱掠過九曲回廊。
三人繞過刻著云紋的照壁,眼前豁然開朗。
盛夏未至,滿池荷葉卻已鋪陳如碧色綢緞,中央零星點綴著幾支早開的荷花。
遠處飛檐斗拱間,隱約傳來琴聲,倒像是有人在彈奏焦尾琴。
三人來到聽風閣,管事先行退下。
林小柔帶著玉蘭走進聽風閣。
“妹妹可算來了!”
林小柔走近,見林小雅從湘妃竹榻起身,華貴衣上繡著金線纏枝蓮,腕間羊脂玉鐲隨著動作輕晃。
她發間步搖墜著珍珠,每走一步便簌簌作響。
這是她第一次見林小雅。
林小柔斂衽行禮,余光瞥見廳內陳設,博古架上青瓷瓶插著新鮮折枝,八仙桌上擺著水晶盞盛的冰鎮酸梅湯,就連窗欞糊的都是湘妃竹簾,這哪像是府中有病人的光景?
“快別與我見外。太子殿下不過是狩獵受了點輕傷,太醫說靜養些時日便好。我想著悶在府中無趣,特意請妹妹來小聚。”林小雅上前挽住她的手,胭脂香混著桂花香撲面而來,她說話時眼波流轉,腕上玉鐲卻撞出急促聲響。
林小柔任她拉著又走出聽松閣。
兩人走過通往湖中心臨水亭一端的長廊。
玉蘭被她安排在長廊入口等她,她和林小雅在臨水亭欣賞美景。
水面倒映著兩人坐在臨水亭石桌前的身影,一個云鬢高挽珠翠琳瑯,一個玉簪挽發身穿素雅月白色襦裙。
忽然一陣風過,將茶盞中的浮沫吹散,露出杯底沉著的幾片龍井新葉。
林小柔端起茶盞輕抿,茶湯沁涼中帶著微苦,“前還聽人說太子殿下......”
“只是狩獵受了點輕傷當不得真!”林小雅突然提高聲調,“妹妹是明白人,該知道有些話......”
林小柔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蘇雨璟傷勢絕不像她說的這么云淡風輕,恐有性命之憂。
既然林小雅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開始轉變話題,聊一些別的事情。
太陽漸漸升起。
福明殿睡房內,鎏金燭臺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映得青玉磚地面泛著冷光。
玄色織金帷幔無風自動,蟠龍榻上,本有毒發身亡危險的蘇雨璟緩緩睜開了眼。
李瑞只覺頭痛欲裂,意識卻出奇地清醒。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腰間空蕩蕩的,他才想起今天應該休假。
可一瞬間他又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