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在月光下蹲下身，指尖挑起橘貓的下巴，耳釘隨著動作晃出冷光：“這貓的主人我認識，是個家暴寵物的垃圾?！?/p>

她忽然轉頭，眼尾弧度上挑，眼神中的狠勁像把淬了毒的匕首，“你剛才接電話的表情，和我第一次撞見他踹貓時一模一樣?！?/p>

汪綺攥緊懷里的橘貓，掌心傳來小貓咕嚕嚕的震動。

阮棠起身時帶起一陣風，混著薄荷和煙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是星探，在公園蹲三天就為等你?！?/p>

她掏出手機劃開界面，屏幕上是汪綺在便利店反擊打工小妹的監控截圖，“這種眼里有火的樣子，可比那些流水線包裝的花瓶有意思多了。”

系統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警告！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建議宿主保持警惕！】

汪綺卻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屏幕，照片里的自己瞪著發紅的眼睛，像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阮棠見狀笑出聲：“你以為我只看到你的脾氣？今早健身房監控拍到你深蹲的視頻，現在已經在短視頻平臺破百萬播放了?！?/p>

她放大畫面，汪綺繃緊的腰腹肌肉在鏡頭里泛著汗珠，“看到評論區怎么說的嗎？這爆發力絕了，比那些假健身博主強百倍。”

橘貓突然掙脫汪綺的懷抱，跳上阮棠的肩頭，爪子勾住她黑色衛衣的抽繩。

阮棠也不惱，反而掏出根火腿腸逗弄：“娛樂圈最不缺漂亮臉蛋，但敢和命運掄拳頭的人，才值得被鏡頭記住?！?/p>

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汪綺耳畔，“跟我簽約，從跑龍套開始，我能讓你爸媽在電視上跪著求你回家?！?/p>

系統再次震動：【檢測到新機遇！是否接受娛樂圈逆襲主線任務？完成可獲得形體重塑、演技速成等特殊獎勵！】

汪綺盯著阮棠手腕內側猙獰的疤痕，那形狀像是被煙頭反復灼燒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藏在校服下的淤青，喉嚨發緊：“如果我答應，你會保護我嗎？”

“保護？”阮棠嗤笑一聲，掏出打火機點燃香煙，橘貓立刻用爪子拍滅火星，“我會教你怎么把弱點變成武器?！?/p>

她碾滅煙頭，在水泥地上畫出娛樂圈的關系圖譜，“跑龍套要經歷三百次NG，被前輩故意潑水，甚至被導演罵到崩潰，但只要你撐過第一關，”她的指甲重重戳在試鏡二字上，“系統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外掛?！?/p>

汪綺震驚，阮棠既然知道系統的存在，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凌晨四點的攝影棚里，汪綺裹著軍大衣蹲在角落，看著女主角在暖風機前補妝。

這是她簽約后的第一個龍套角色，被女主角推搡落水的丫鬟。

系統突然提示：【檢測到隱藏任務！在NG過程中展現真實反應，可獲得情緒感染力加成！】

“各部門準備！Action！”

汪綺被用力推搡的瞬間，系統突然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慢動作解析圖。

她故意踉蹌著撞翻道具花瓶，碎瓷片劃傷小腿的刺痛讓眼淚瞬間涌出。

導演的怒吼聲中，她蜷縮在冰冷的地面，恍惚間竟與被父母踹倒的記憶重疊。

“卡！這條過了！”

阮棠不知何時出現在監視器后，沖她豎起大拇指。

汪綺低頭看著滲血的傷口，系統提示音隨之響起：【獲得疼痛共情技能！下階段任務：在群演沖突中保護新人，獎勵人脈拓展機會！】

收工時，阮棠扔來創可貼：“剛才摔得不錯，像條瀕死的魚。”

她晃了晃手機，熱搜榜上最敬業龍套詞條正在飆升，“明天有場打戲，敢不敢真摔？”

汪綺貼上創可貼，傷口的灼燒感反而讓她清醒：“有獎勵的話，摔斷腿都行?！?/p>

阮棠仰頭大笑，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橘貓不知從哪躥出來，叼著半塊飯團放在汪綺腳邊，那是她今天省下的午飯。

夜色深沉，阮棠帶著汪綺拐進老城區一條逼仄的巷子。

路燈在頭頂忽明忽暗地閃爍，墻面上斑駁的廣告紙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就這兒了?！比钐耐Ｔ谝粭澟罎M爬山虎的三層小樓前，鐵門銹跡斑斑，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二樓轉角的房間里，霉味混著淡淡的檀香。

汪綺把裝著橘貓的紙箱放在地上，借著手機電筒的光打量四周，褪色的碎花窗簾，掉漆的木床，唯一稱得上現代的物件，是墻角那臺積灰的舊空調。

“租金便宜，離影視城近。”阮棠踢開地上幾個空啤酒罐，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扔給她，“房東是我朋友，不用押金?！?/p>

正說著，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慌亂的道歉聲：“對不住！借過借過！”

一個抱著劇本和盒飯的身影撞開虛掩的房門，汪綺慌忙后退半步，那人懷里的劇本卻嘩啦散落一地。

橘貓喵嗚一聲竄過去，爪子按住其中一張紙。

“橘子？”那人蹲下身時，汪綺才看清他的臉。

少年眉眼清朗，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棒球帽下露出幾縷翹起的碎發，黑色衛衣上沾著幾片枯葉，顯然是剛從片場回來。

他伸手去夠橘貓爪下的劇本，指尖不小心碰到汪綺的手背：“抱歉，這小家伙總愛往我那兒跑?！?/p>

阮棠倚在門框上吹了聲口哨：“顧沉，新鄰居?！彼噶酥竿艟_，又瞥了眼滿地狼藉，“看來你這影帝助理當得不太稱職啊？”

顧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剛結束夜戲，還沒來得及收拾。”

他利落地收拾好劇本，從盒飯里分出兩個肉丸子放在橘貓面前，“它叫橘子，經常在這棟樓里亂竄，我給它喂過幾次吃的?！?/p>

汪綺蹲下來摸橘子的腦袋，系統突然發出提示。

【檢測到關鍵人物！顧沉，潛力值S級，當前人氣值65/1000。觸發隱藏任務：協助顧沉完成重要試鏡，獎勵「表演技巧強化」+「人脈關系提升」。】

“你也是演員？”汪綺抬頭問道。顧沉撓撓頭，有些靦腆：“跑龍套的，剛入行沒多久?！?/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汪綺腿上的繃帶，“你受傷了？需要幫忙處理嗎？我包里有醫藥箱?！?/p>

阮棠突然插話：“行了行了，別在這兒演溫情戲碼?！?/p>

她扔給顧沉兩罐啤酒，“帶新人熟悉下環境，我去樓下買包煙?！?/p>

說完便消失在樓梯口。

顧沉帶著汪綺穿過昏暗的走廊，介紹起這棟樓的住戶。

三樓住著幾個跑劇組的武替，一樓角落的房間是個群演集散地，時常有人徹夜排練。

路過自己房間時，他推開門，屋內貼滿了各種電影海報，墻上還掛著寫滿筆記的劇本?！坝悬c亂?！彼缓靡馑嫉匦?，“這是我剛接的戲，明天要試鏡反派男二。”

汪綺一眼瞥見桌上的劇本，正是最近大熱的古裝權謀劇。

系統再次提示：【任務細節更新！幫助顧沉分析角色，找到突破點！】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劇本，翻到反派的部分：“這個角色看似狠辣，其實內心缺愛，每次殺人前都會不自覺地摸袖口的玉佩，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顧沉眼睛一亮，盯著汪綺的眼神變得熾熱：“你怎么知道？這段設定是導演私下告訴我的，還沒寫進劇本里！”

樓道的聲控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汪綺能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橘子喵地叫了一聲，打破了尷尬。

顧沉摸索著打開手機電筒，光線照亮他泛紅的耳尖：“明天試鏡，你能陪我去嗎？就當給我壯膽?！?/p>

汪綺還沒來得及回答，阮棠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都幾點了？還不睡覺！明天都不用拍戲了？”

顧沉慌忙后退半步，撓著頭說：“那，那說定了！”他小跑著回房間，關門時還不忘叮囑，“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汪綺靠在門框上，聽著隔壁傳來隱約的背誦臺詞聲。

橘子蹭了蹭她的腳踝，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任務進度10％，請宿主把握機會，助力顧沉成功試鏡！】

夜風從破舊的窗戶灌進來，帶著些許潮濕的味道。

汪綺望著窗外稀疏的星光，突然覺得，這個破舊的出租屋，或許真的會成為她人生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