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揮出的絲帶飄到了她的臉上,留下的芳香直逼進她的心間,惹得她漲紅了臉,以至于直接忽視展昭的提醒,兩眼依舊如狼似虎。
“丞相大人到---”
太監尖銳的聲音從殿外悠遠傳來,打破了絲竹之聲。
隨著通報聲漸息,一陣洪亮粗狂的大笑聲充斥著整個宮殿:“哈哈哈---老臣聽聞大王新覓三位賢士,特來祝賀!”
來人正是當朝宰相呂不韋。
一直等他走到席中央,站定之后,才微低頭,雙手一拱,道:“老臣參見大王。”
呂不韋雖年事已高,卻依舊可以看出他昔日的俊朗。他面如重棗,臥蠶眉,血絲眼中囂張之意盡顯。
“丞相不必多禮,且坐!”
秦王端起四方青樽,將酒水一飲而盡,沒有人注意到他握著酒樽的手因為用力過猛,已然骨節作響。
呂不韋占著趙姬和朝堂眾多大臣的擁護,相來有恃無恐。
他的存在于秦王而言,無疑就是眼中刺,肉中釘,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謝大王。”呂不韋坐在了白七七的對面,兩人目光相交之際,白七七被他瞅的渾身打了個激靈。
不過,也只有幾秒鐘的功夫,呂不韋就沒有再去注意白七七等人,他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轉爾便又是舊事重提。
“大王,我悠悠大秦賢臣遍地,物質豐益,他日稱霸六國,指日可待,可一國不能無后。”
呂不韋說到這里,狠厲的目光掃在了坐在秦王身側的阿房女身上,又接著說道:“秦國王后一事,老臣已與太后和群臣商定了人選,不知大王打算何時完婚?”
語氣鏗鏘,咄咄逼人!
席上的阿房女微垂眸,表情看不出太大的憂傷,興許是習慣了呂不韋的強勢,也興許她壓根不在乎什么后位,權貴。
阿房女有著現代南方女孩特有的溫文爾雅,小家碧玉中透著靈動。
秦王側頭看了一眼心上人,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直過了好幾秒,才拿開。
“寡人的王后,什么時候輪到丞相做主?大秦究竟是寡人做主,還是丞相你說了算!?”
秦王的聲音陰沉,黯啞,殺意騰騰。
如果是年輕的秦王,可能會礙于趙姬和群臣,賣呂不韋幾分面子,可是此刻的秦王可是統一六國,焚書坑儒的秦始皇。
他會輕易妥協于一個臣子么!?
“大王,阿房女只是一個小小的趙女,當個尋常之姬還差不多---”
“住嘴!”
呂不韋一語未完,當即被秦王厲聲喝止。
他的阿房怎可以被人如此看輕!他一定會給她最高無上的尊嚴和地位!
一定會!
秦王的爆喝聲驚住了全場的歌舞姬,呂不韋也是當場愣了片刻,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秦王這么和自己說話。
呂不韋掂量事情輕重,打算暫且將立后一事放一放。統一大計未實現之前,即便立了王后又如何?不久的將來,只有皇后剩下的長子才有可能是儲君。
考慮到和秦王的關系不能僵持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呂不韋話鋒突轉:“大王,咸陽城今日來了位奇人,擅觀天象,測命理,此人若得以重用,對大秦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呂不韋舉薦心腹的時屢用不厭的方法,朝堂上的大臣有大半都是他用這種方式引薦的。
秦王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唇角微勾,英俊的臉上泛起一抹陰險的弧度:“哦?--寡人倒想看看是丞相尋的賢士有才能,還是寡人的賢士更勝一籌。”
他說這話的時候,深澈的眸看向了白七七:“這樣吧,明日此時,你帶人進宮與寡人的三位賢士,一較高下,敗者---死!”
神馬?!
白七七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秦王果真暴力!歷史書不是騙人的!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左右兩側的展昭和呂布,想尋點安慰,可是看到的也是同樣的驚愕。
冥界的工作人員,你也敢動?秦王殿下,你是不是還嫌死的不夠徹底!
“也好,微臣也想見識一下這三位公子的本事。”
呂不韋臉色陰沉,看著白七七,展昭和呂布的眸底盡是鄙夷。
----------
不一會,歌舞再起,美人扭著腰肢,楚楚動人,可是此時的白七七已經沒了起初的那份悸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宴會才正式結束。
三人再一次回到秦王宮最里面的偏殿時,已經是深夜。眾劍客將三人送至之后,依舊守在門外。
驅走了所有侍女,關上了殿門。
白七七癱軟在了軟榻上,憂心著自己的這顆腦袋:“怎么辦呀?兩位!”
展昭默不作聲,似乎還在生白七七‘不檢點’的氣。
席間一直緘口的呂布卻早就憋不住了,他大步走近案幾,抄起了入席之前被迫卸下的寶劍:“大王不用擔心,若是比武,我和展昭自能應付。比文的話,不是有您嘛!”
“啊?你還打算讓本王親自上陣呢?”白七七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什么叫比文有她?這個年代的文字,她一個也不認識好吧!
“大王,您不是大學生么?”經受現代熏陶的呂布一直認為大學生是個高級的生物,他其實不知,這種生物已經泛濫到批量生產的境界。
“到時候,還是我來吧!”展昭終于開口,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美女上司的為難,他竟有些心軟。
這就是展昭,一個鐵血柔腸的大俠!
“再說吧!本王困了,先睡了。”說完,白七七直接倒床,蒙頭就睡。
其實她不是困了,她就羞燥了,今天自己那副‘花花腸子’樣,一遍又一遍的在腦子里重現。
天吶---
我怎么會那么‘色’呢?還是對女人?!
“君侯到---”
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
緊接著又有一個聲音傳來:“不用跟著!”
于是,隨著“吱呀”一聲響,罪魁禍首只身一人走了進了偏殿,白七七甚至可以聽見他越過了層層紗幔,走到了里間。
聞聲,展昭和呂布相應站起,白七七騰的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