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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鄉路彎彎心燈長明

21校園波折

一個尋常的中午,剛用過午飯,同學便來找我一同前往學校。途中,她興奮地告知我:“明天中午上學前,咱們得去幫老師家拾麥穗,班里好多同學都要去呢!”聽聞此言,我滿心歡喜,不假思索地應道:“好呀,到時候我也去!”她接著補充:“老師家的地就在大橋北邊,你知道那兒吧?”我點頭示意明白。

第二天中午,一放學回到家,我便匆匆扒拉了幾口飯,懷揣著滿心熱忱,火急火燎地朝著老師家的田地奔去。在那個純真的年紀,能為老師出份力,于我們而言,堪稱無上的榮耀。一路上,我連走帶跑,滿心期待。可當我趕到大橋南北兩側的田地時,四下張望,卻不見老師和同學們的絲毫蹤影。我不禁心生疑惑,難道是我記錯了地方?滿心的失落瞬間涌上心頭,無奈之下,我只能折返,轉而朝老師家跑去。我暗自思忖,莫非是大家還在老師家集合?這般想著,腳下的步伐愈發急促,沒一會兒,便已滿頭大汗,臉龐也因奔跑漲得通紅。

抵達老師家,剛邁進大門,便傳來同學們歡快的說笑聲。只見老師和同學們正于房檐邊的大樹蔭里,悠然乘涼、喝水,談天說地,好不愜意。見我面紅耳赤、汗流浹背地進來,老師趕忙招呼道:“快過來,趕緊涼快涼快。”我氣喘吁吁地問道:“我去地里找你們了,怎么沒找著,你們是已經回來了,還是壓根兒沒去啊?”同學們聽聞,頓時哄堂大笑,說道:“我們都已經拾完麥穗回來了!”那一刻,我尷尬得無地自容,明明我已拼盡全力趕來,卻還是錯過了。后來才知曉,原來大家放學后徑直去了老師家集合,唯獨我先回了趟家,匆匆吃了幾口飯才出發。加之我家位于村子北邊,路程稍遠,這才沒能趕上大伙的腳步。老師見狀,笑著寬慰我:“沒事兒,沒事兒,瞧把你熱的,快來喝點水。”同學們也紛紛附和:“沒事兒,我們都拾完了。”身為班長的我,此次竟未能起到帶頭作用,心中的愧疚與難為情愈發濃烈。這件事,直至今日,我依舊記憶猶新。

小學一到三年級期間,我們僅開設數學、語文和思想品德三門課程,且僅有一位老師授課,她便是我們的劉老師。聽我姨說,她姥姥家和我姥姥家同屬一個村子。

我這個班長,可是同學們通過實打實的投票選出來的,與老師并無特殊關聯。平日里課間休息或是上體育課時,我宛如班級里的小核心,大多數同學都樂意圍繞在我身旁。只因我擅長編故事,故事編好后,我們還會一起表演,如同玩過家家般有趣,大家都興致盎然。正因如此,每年投票選舉時,同學們都愿意將寶貴的一票投給我。再者,無論是小考還是大考,我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這亦是大家支持我的關鍵因素。

在劉老師任教的三年時光里,她身兼班主任與所有課程授課老師的雙重職責。而我,則成了她的得力助手,收發作業、分發新書、監督值日,以及組織各類活動,我皆積極參與,堪稱她的左膀右臂。

猶記一次思想品德課,不知是劉老師未備課,還是其他緣由,她竟講錯了內容。當時的思想品德書圖文并茂,我瞧了一眼書中插圖,便即刻領會其意圖。圖中呈現的是一片水稻田,兩人正在插秧,其中一人將一把水稻秧扔了出去,并未插到田里,圖意旨在告誡大家切勿隨意丟棄秧苗。然而,老師卻將其講解成眾人皆在忙碌插秧的場景。見狀,我趕忙舉手示意老師,指出她的錯誤。老師這才仔細查看旁邊的文字,略顯尷尬地說道:“是,沒錯,剛才我講錯了,現在更正一下。”那時我約莫小學二年級,心中不禁暗自揣測,她究竟有沒有教師資格證呢?聽村里的人講,那時在村里教書的老師,唯有校長持有教師資格證,其余老師大多是初中學歷,最高也不過高中畢業。就連二年級這般基礎淺顯的思想品德課,她都能出錯,可見其文化水平著實有限。

整個小學階段,我始終擔任班長一職,一直都是劉老師的得力幫手。在她任教的三年間,我平日成績優異,課堂上對答如流,作文更是常被當作范文在班上誦讀。可令人費解的是,每逢每年的年終期末考試,我的成績總會莫名下滑,名次總會排在在班級第五名之后,扣分主要集中在作文部分。每次期末考試成績公布時,目睹前五名同學興高采烈地領取獎狀,手捧著嶄新的鉛筆盒、一摞摞作業本、削好的鉛筆以及大塊橡皮擦等獎品,我心中滿是沮喪與不甘,那種滋味恰似吞了黃連,苦澀難言。不出三日,我的嘴上便急出大燎泡。這段經歷,深深地鐫刻在我的記憶深處,難以忘懷。而令人感慨的是,上了四年級,新老師接手后,我迅速重回榜首之位,此后年年穩居班級第一,獎狀也穩穩收入囊中。這鮮明的反差,無疑從側面反映出劉老師的教學能力短板,連二年級這般基礎課程,她都難以精準把控,更別提應對四年級及往后難度遞增的知識內容了。后來,母親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們劉老師和她的母親都是極為勢利之人,她們家向來如此,特別會看人下菜碟。你小時候平時成績那么出色,可一到發獎狀、發獎品的時候就沒你的份兒,并非你能力不行,而是爸爸媽媽在她眼里無足輕重。你瞧瞧之前那些領獎狀的同學,不是大隊書記家的孩子,就是村里在外有工作的家庭的孩子,咱們家確實沒法比。”聽聞這番話,我恍然大悟。原來她并非依據成績排名次,而是根據學生家庭背景來打分、排名、發獎品的。難怪平日里那些學習成績不如我的同學,一到期末發獎品時,成績就突飛猛進了!老師,本應是高尚的職業,卻被她這般褻瀆。

后來,劉老師結婚了,嫁給了同村一戶做“壓掛面”生意的人家。她的婚房就在我家房子后邊,即便如此,她依舊時常邀請我和同學們去她家幫忙干活或是玩耍。但自那之后,我再未去過。與她相處的那段過往,至今仍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記憶里。可以說,是她“生動”地給我上了“人情世故”的第一課。

作家WN9Uto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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