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探案小隊初成型

長安城的暑氣尚未消退，清晨的朱雀大街已熱鬧非凡。林小滿站在陸府門口，望著手中字跡潦草的密信眉頭緊鎖。信箋邊角暈染著紫黑藥漬，正是惑心藤汁液的痕跡，短短幾行字卻讓她脊背發涼——香韻閣覆滅不過是冰山一角，朝中仍有官員暗中與逆星計劃爪牙往來，而線索，竟指向了東市魚龍混雜的“玲瓏賭坊”。

“陸姑娘！”趙玄璟策馬而來，玄色勁裝沾滿塵土，腰間佩刀還在泛著未擦凈的血跡，“刑部剛處決完香韻閣余孽，有個小廝臨死前供出，賭坊地下藏著能聯絡西域的密道。”他翻身下馬時，林小滿瞥見他袖口纏著的布條滲出血跡，顯然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創。

“賭坊背后牽扯的勢力必定盤根錯節?！绷中M將密信湊近燭火，看著字跡在火焰中扭曲變形，“單靠你我難以摸清底細，得組建一支能探幽入微的隊伍?！彼捯粑绰?，后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緊接著是燕七的尖叫：“小姐！那個怪人又來搶香料了！”

兩人匆匆趕去，只見工坊角落站著個灰衣少年。少年頭發凌亂如鳥窩，臉上沾著墨汁，懷里死死抱著裝著雪魄蘭粉末的瓷瓶，腳邊散落著被打翻的煉丹爐?！斑@東西給我！”少年聲音沙啞，“我能煉出比你這更好的解毒丹！”

林小滿目光掃過少年腰間掛著的青銅藥鈴，那是失傳已久的藥王谷信物。她抬手示意趙玄璟別動，溫聲道：“你若能說對雪魄蘭的炮制禁忌，這粉末便歸你。”少年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需在子時取汁，與龍腦香混煉時必須隔水煮，否則會……”

“原來你就是傳聞中偷學煉丹術的‘鬼手阿七’?！绷中M露出微笑。三日前她便聽說，城中突然冒出個專搶名貴藥材的神秘人，卻總在藥房留下療效驚人的外傷藥。少年撓撓頭，這才注意到趙玄璟腰間的佩刀，警惕地后退半步：“你們想抓我去見官？”

“不，想邀你入伙?！绷中M展開繪制的賭坊地形圖，“玲瓏賭坊背后有人操控惑心香囊，我們需要能辨百藥、解奇毒的幫手?！鄙倌甓⒅鴪D紙上標注的密道入口，喉結動了動：“我要二十斤朱砂，十兩藏紅花，還有……”

“成交。”林小滿干脆應下，轉頭對趙玄璟道，“還需找個熟悉長安地下世界的人?！痹捯魟偮?，屋頂傳來瓦片輕響，一道黑影倒掛而下。來人蒙著半邊臉，露出的左眼戴著精巧的機械眼罩，腰間皮帶上掛滿奇形怪狀的開鎖工具。

“陸姑娘好手段，香韻閣那出‘請君入甕’當真精彩?！焙谟奥涞責o聲，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我是‘千機’，長安城里就沒有打不開的鎖，沒有查不到的秘。聽說你們要闖玲瓏賭坊？正巧，我和那里的老板有筆舊賬要算?！?/p>

林小滿瞳孔微縮——千機正是黑市中傳說的“盜圣”，三個月前曾盜走鎮國公府的傳家玉佩，卻在三日后原物奉還，只留下字條“物歸原主，謹防內賊”。她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的機械眼罩，靈紋系統突然發出微弱警報——那眼罩邊緣的齒輪構造，竟與玄影袖口的紋樣如出一轍。

五日后的深夜，四人在賭坊后巷碰頭。阿七揣著新煉制的解毒丸，千機腰間別著能熔斷鐵鏈的火折子，趙玄璟的佩刀淬了克制惑心藤的藥汁，而林小滿則將改良版冰鑒偽裝成普通香囊掛在腰間。賭坊外燈籠搖曳，傳來骰子撞擊碗壁的嘩啦聲，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異香。

“東南角狗洞直通廚房?！鼻C指著墻根處的破洞，機械眼罩發出藍光掃描，“守衛每刻鐘換崗，現在是下手的好時機。”他話音未落，阿七突然拽住林小滿的衣袖：“不對勁！這香味里除了惑心藤，還混了能讓人致幻的……”

話未說完，屋頂突然箭如雨下。趙玄璟揮刀格擋，火星四濺中，林小滿瞥見箭矢尾部綁著的香囊正在散發淡紫色煙霧?！捌磷『粑　彼杆偬统鼋^雪魄蘭汁液的帕子捂住口鼻，同時將備用帕子拋給眾人，“阿七，快制解藥！千機，找機關！”

混亂間，千機已順著排水管道潛入賭坊。他的機械眼罩在黑暗中如同一雙幽藍鬼眼，精準定位著暗藏的機關。當指尖觸到墻角第三塊青磚時，地面突然翻轉，露出通往地下的階梯。與此同時，阿七將剛煉制的解藥丸分給眾人：“含在舌下，能撐半個時辰！”

地下密室里，數十個陶甕整齊排列，里面浸泡著尚未成型的香囊。墻上掛著的羊皮卷標注著各地官員的生辰八字，旁邊的沙漏正在倒計時——距離月全食只剩七日。林小滿拿起案上的密信，借著夜光仔細辨認：“他們要在月食之夜，通過渾天儀與西域祭壇共鳴，徹底打開時空裂隙！”

“先毀了這些香囊！”趙玄璟舉刀欲砍陶甕，卻被千機攔住。千機的機械眼罩掃過甕壁，瞳孔驟縮：“甕里裝的是惑心藤母株，貿然損毀會釋放毒氣，方圓十里都得遭殃！”他從腰間掏出銀針插入甕中，抽出時針尖已變成詭異的黑色。

就在此時，密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聲。林小滿靈紋大盛，視網膜上浮現出危險警示：“不好！是機關陣！”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數十具鐵甲傀儡破土而出，手中兵器泛著幽綠光芒。阿七嗅了嗅空氣，臉色大變：“武器淬了尸毒，碰到就會……”

“我擋住傀儡，你們找陣眼！”趙玄璟揮刀迎敵，刀光霍霍間，鐵甲傀儡的關節處迸出火星。林小滿在密室中飛速尋找，靈紋系統鎖定東南角的青銅燈臺。她將永動裝置殘片嵌入燈臺凹槽，剎那間，整個密室劇烈震動，鐵甲傀儡紛紛停止動作。

然而，當他們準備撤離時，出口已被重重封鎖。千機的機械眼罩快速掃描：“是西域傳來的流沙機關，半個時辰內就會將這里掩埋！”他話音未落，阿七突然抓起地上的香囊殘片：“這些布料的染料有古怪！我在藥王谷見過，是能溶解巖石的‘蝕骨花’汁液！”

林小滿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阿七，用蝕骨花汁液配制腐蝕劑；千機，計算機關薄弱點；趙公子，守住入口！”四人分工協作，在流沙傾瀉的最后一刻，成功炸開通道。當他們狼狽地爬出賭坊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七日之約，時間不多了?！绷中M握緊手中的密信，上面“西域祭壇”四個字仿佛在燃燒。身旁，阿七擺弄著新煉制的解毒彈，千機調試著改良后的機械眼罩，趙玄璟默默擦拭著染血的佩刀。這支臨時組建的探案小隊，已然在血與火的試煉中，成為了能撕開黑暗的利刃。而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兇險的西域祭壇，以及隱藏在時空裂隙后的終極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