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fēng)崖上陰風(fēng)怒號，洛云皎跟著墨云霄穿過一片血色迷霧，心跳越來越快。她緊攥著袖中的冰魄針，隨時準備出手。
“到了。“墨云霄突然停步，骨扇指向崖邊一處石臺。
洛云皎瞳孔驟縮——石臺上空無一人！
“你耍我？“她周身靈力瞬間暴涌，四周溫度驟降，地面凝結(jié)出細密冰霜。
“別急啊。“墨云霄陰笑著拍了拍手。
石臺后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人影。黑衣如墨，長劍在手，不是秦?zé)o塵是誰？他神色平靜，身上哪有什么傷痕？
“你...沒事？“洛云皎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秦?zé)o塵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精彩！真精彩！“沐晴雪突然拍著手從后方走來，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秦公子這出戲演得可真好，連我都被騙過去了呢～“
洛云皎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沐晴雪：“你早就知道？“
“哎呀，別這么兇嘛。“沐晴雪歪著頭，“人家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讓我們秦公子這么在意，非要設(shè)局試探～“
洛云皎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她緩緩后退一步，聲音發(fā)顫：“所以...這是你們設(shè)計好的？“
秦?zé)o塵終于開口：“我需要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值得你...“洛云皎的話戛然而止。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摸向自己的臉——易容丹的效果正在消退！
“果然是你。“秦?zé)o塵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她心上，“師尊。“
這兩個字讓空氣瞬間凝固。洛云皎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為什么？“秦?zé)o塵向前一步，眼中壓抑著風(fēng)暴，“為什么要假扮散修接近我？為什么要...對我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是為了監(jiān)視我？還是...“他頓了頓，“怕我像傳言中那樣，墮入魔道？“
洛云皎胸口劇烈起伏：“不是這樣的！我...“
“那是怎樣？“秦?zé)o塵突然提高音量，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情緒失控，“是像從前那樣，因為我天賦太高怕壓過你的風(fēng)頭？還是因為我總讓你想起那個你親手...“
他猛地剎住，拳頭攥得發(fā)白。
沐晴雪識趣地退到一旁，墨云霄也收起戲謔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
山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秦?zé)o塵的衣角。洛云皎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腰間掛著那枚她偷偷還回去的白玉佩——上面還沾著血跡。
“我...“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一切，“我不是原來的洛清璃。“
秦?zé)o塵眼神一凜。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里的書中看到過你的故事。“她苦笑著搖頭，“我知道你會被誣陷，會被逐出師門，會...墮入魔道。我想改變這一切。“
“荒謬！“秦?zé)o塵厲聲打斷，“你以為我會信這種...“
“你七歲那年，秦家滿門被滅。“洛云皎突然說道，“你母親臨死前給了你那枚玉佩，說它能保護你。后來你在雪地里凍僵，是洛清璃帶你回玄天宗，但她從未給過你好臉色，因為...“
“住口！“秦?zé)o塵臉色煞白，“這些事...“
“這些事外人不可能知道。“洛云皎輕聲道，“包括你右肩胛骨上那道疤，是十三歲時被陸風(fēng)設(shè)計，在試煉中受的傷。“
秦?zé)o塵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一步。
墨云霄突然陰惻惻地插話：“有意思。所以這位'師尊'，是奪舍了洛清璃？那真正的洛峰主...“
“我沒奪舍！“洛云皎怒道，“我醒來就已經(jīng)是她了！“
沐晴雪把玩著銀鞭，若有所思：“難怪...你用的功法和洛清璃一樣，但性格天差地別。“
秦?zé)o塵死死盯著洛云皎，眼中的情緒復(fù)雜得令人心碎：“所以...那些關(guān)心，那些維護...“
“都是真的。“洛云皎向前一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崖邊陷入死寂。遠處突然傳來破空聲——是玄天宗的援兵到了。
墨云霄臉色一變：“嘖，掃興。“他轉(zhuǎn)向秦?zé)o塵，“我們的交易...“
“滾。“秦?zé)o塵頭也不回地說。
墨云霄冷笑一聲，化作血霧消失。沐晴雪沖洛云皎眨眨眼：“下次見面，希望你能說實話哦～“說完也縱身離去。
轉(zhuǎn)眼間，崖邊只剩下師徒二人。
秦?zé)o塵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光，低聲道：“你騙了我兩次。一次假扮散修，一次...假扮師尊。“
“我沒有...“洛云皎急道。
“不重要了。“他轉(zhuǎn)身走向懸崖邊緣，黑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從今往后，我的路，我自己走。“
“等等！你要去哪？“
秦?zé)o塵沒有回答。在玄天宗眾人趕到的前一刻，他縱身躍下懸崖，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山風(fēng)呼嘯，卷起洛云皎散落的發(fā)絲。她跪在懸崖邊緣，手指深深摳進堅硬的巖石，指節(jié)泛白。
“清璃師妹！“
身后傳來劉天陽沉穩(wěn)的呼喚。洛云皎緩緩回頭，看見掌門師兄帶著一眾長老御劍而來，衣袂飄飄間已落在崖邊。
劉天陽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懸崖，最后落在她身上：“發(fā)生何事？“
“他走了。“洛云皎聲音嘶啞，“不會再回來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她感覺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原著中秦?zé)o塵叛出師門的劇情，終究還是以另一種方式上演了。
執(zhí)法長老陸山冷哼一聲：“那孽徒早該逐出師門！勾結(jié)魔教，私練魔功...“
“住口！“洛云皎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乍現(xiàn)，“陸長老，你孫子陸風(fēng)勾結(jié)血煞宗設(shè)計陷害同門，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陸山臉色大變：“胡說八道！“
“夠了。“劉天陽抬手制止，目光如炬地看著洛云皎，“師妹，我需要知道真相。“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洛云皎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山風(fēng)卷起她素白的衣袍，仿佛隨時會將她吹落懸崖。
“我...預(yù)見了一些事。“她斟酌著詞句，“在閉關(guān)時，我看到秦?zé)o塵未來會墮入魔道，屠戮宗門...“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所以這些年，我刻意疏遠他，嚴苛待他。“她苦笑一聲，“我以為改變教養(yǎng)方式就能改變命運，沒想到...“
沒想到反而將他推向了既定的結(jié)局。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但劉天陽的眼神告訴她，他聽懂了弦外之音。
“荒謬！“陸山厲聲道，“預(yù)知未來乃逆天而行，你...“
“陸師弟。“劉天陽淡淡打斷，“你先帶人搜查周邊，看能否找到秦?zé)o塵的蹤跡。“
待眾人散去，崖邊只剩下劉天陽和洛云皎二人。掌門師兄從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青玉玉佩，與秦?zé)o塵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紋路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