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些鶴頂紅而已。”
小手段被揭穿,素紅衣面上卻無一絲慌亂之色,她微微笑著,右手快如閃電般的伸出,對著天墨的右側臉頰輕輕一彈,頓時,一股劇痛自天墨的腦中涌出。
“唔………”
天墨眉頭微皺,卻只是悶哼兩下,而見到他并未跪倒在地,素紅衣眼中閃過欣賞之色。
“不錯,看樣子,你不像是會出賣我們的人。”
素紅衣笑吟吟的說完,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天墨的肩膀,道:“你也別太有意見,他們都是這樣,沒辦法,這就是我們這兒的規矩。”
“說起來,堂主也伴你很久了,他沒告訴過你嗎?”
這句話仿佛像是試探,素紅衣在這天星堂干了很多年,知曉不少旁人不知道的事,然而堂主卻從未對她露出真容,因此,對于堂主的很多事,她都很感興趣。
看身形輪廓,堂主他絕對是個俊俏小哥兒吧……唉~可惜了這無數春宵美景,他為何就不看看我呢?
過去,素紅衣曾這樣想過。
她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堂主曾說,她會死于自己的好奇,素紅衣卻不以為然。
對于自己這種失去過一切的人來說,生死又有什么關系呢?
心中劃過這些往事,素紅衣表面上卻是毫無變化。她帶著些許期待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希望他能說出一些讓她感興趣的事。
然而,眼前的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天墨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的同時,頭痛也消失了。
他冷冷的橫了素紅衣一眼,快步走出房門,一言不發。
“真是個冷淡如冰的小弟弟呢,令人憐愛。”
素紅衣吃吃的笑著,眼中忽然閃過碧綠如毒蛇般的光澤,仿佛有一條細小的蛇,在她的瞳孔中游動。
笑著笑著,她瞇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緊接著,無比瘋狂的笑聲,在這片不大的房間中響起。
這天星堂中就沒有幾個正常人,連自己也快瘋了。天墨一邊皺眉快步下樓,一邊暗暗腹誹。他伸出右手,一邊走動,一邊點了自己幾個穴,左手掌心朝上,向上一抬,瞬間逆運氣血,后腦勺發梢間竟是滲出黑色的鮮血來。
總算將腦中的毒素逼出,天墨知道,堂主從不信任任何人,即使自己也不例外,眼下,他只有盡快將這些任務完成,方才可以爭取更大的自由。
實力達到血宮境,已經可以內視己身,目前自己還只是處在血宮境前期,若是達到血宮后期,就可以掌控自身每一處的氣血流動,即使受了重傷,也可以控制氣血不流動,防止失血過多。
坐上下人們準備的馬車,天墨拉上車簾,閉目修養。那些身穿灰衣的人一見到天墨,便知他是外出執行任務的大人,一個個恭敬無比。
天星堂雖然廣收窮人,可堂主其實并不養閑人,他按照能力和用途,將下面的人分成了四個種類。
其一,身著灰衣者,他們就是那些來投靠的能力低微之人,他們身無一技之長,有些人還是懶漢,自然在天星堂中做些雜活,掃地,看門,保養兵器,清洗夜壺……各種各樣的事,不需要技術,只要出力就能做,自然,給的也少,有的人甚至只管飯。然而沒有幾個人有怨言,一是因為大家畏懼堂中有殺手,二來,也是因為,對于一個快要餓死的人來說,你愿意讓他吃口飯,就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其二,身著紅衣者,他們大多都是些性格有缺陷的走投無路之人,他們要么是做生意賠光了家財,要么是個賭徒,或者有其他的惡習。這些人往往都有些小聰明,腦子并非不好使,堂主就留他們在堂內,學習些技藝,負責賺些外快,個別有特殊技藝的人,也負責協助黑衣完成任務,有額外的報酬。
其三,身著黑衣者,他們就是天星堂的核心力量。老一輩黑衣人是天星堂堂主從宮中帶回的近身侍衛,武藝非凡,新一輩黑衣人則是由堂主親自挑選的年輕人,傳授他們武藝,日夜好吃好喝供著,通過各種手段將之培養成死士,他們絕對忠于天星堂,也是堂內實力最強之人。
其四,身著金衣者,他們最為神秘,據傳是在宮中堂主安排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干什么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有什么目的。只是每次接取任務時,總會有金衣人進入靜室,有人來問,他們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天星堂所在之處,距離王都金華城很近,在王都郊區,有一片平民的住宅,而天星堂就設在那片宅子中的一條不起眼的街道處。
馬車飛奔著,終于來到了一道巨大的城墻面前,手持戰矛的士兵,瞬間將矛一橫,攔住了他們。
“入城者,繳納十兩白銀方可行。”
那架馬的灰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大銀錠,朝衛兵扔去,手指留下殘影,而見到他那種手法,兩個守城士兵都不由得一驚。
“請進!開城門!”
那灰衣人面無表情的甩了一記韁繩,只留下兩個士兵一臉的冷汗。
“那人是天星堂中人吧?”
“噓,別說,別說,叫人聽到了,咱倆可都得殺頭!”
進入金華城,周遭的環境立刻變得吵鬧了很多,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天墨結束了入定,睜開幽暗的雙眸,他并未拉開車簾,而是靜坐在車內,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據說,我天星堂,有一種特殊的聲音暗號,即使在吵鬧的鬧市,也能分辨出來,今日我倒要見識見識。
天墨暗暗想著,靜下心來,周圍的一切嘈雜仿佛消失了,忽然,他敏銳地察覺到一股綿長的女子之音,如歌如泣,時高時低,時近時遠,并隨著環境而變化,冷不丁的,馬車一頓,車外傳來灰衣人的恭敬之聲。
“六皇子殿下,到了。”
天墨拉開窗簾,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位彪形大漢,天墨一驚,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
下一瞬,這大漢垂在下面的手一動,一道寒光閃過,直沖天墨的咽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