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深沉,珠江上彌漫起了一層淡淡的迷霧,仿佛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阮青棠、林疏桐和江浸月三人站在“鬼船”上,與巡捕房的頭目對峙著。江海龍和他的手下們早已趁著混亂逃離,只留下一船的鴉片和混亂的現場。
巡捕房的頭目,一個名叫趙鐵柱的中年男子,站在巡邏艇的甲板上,眼神中透著復雜的神情。他看著手中的文件,又抬頭看了看阮青棠三人,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趙鐵柱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為什么要管這些閑事?”
阮青棠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我們不是閑人,我們有自己的理由?!?/p>
“理由?”趙鐵柱冷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女人,能有什么理由?”
林疏桐上前一步,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們是為了珠江的安寧,為了那些被鴉片害苦的百姓。‘鬼船’組織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天理?!?/p>
江浸月則冷哼一聲,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羈:“我們疍家人在珠江上討生活,最恨的就是這些破壞珠江安寧的人。江海龍他們,早就該被清理了。”
趙鐵柱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他嘆了口氣:“你們說得對,‘鬼船’組織的所作所為,確實該受到制裁。但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黑白分明的。”
“我們明白?!比钋嗵狞c了點頭,“但我們必須站出來,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我們也要去爭取。”
趙鐵柱看著阮青棠,眼神中透著一絲復雜:“你們真的不怕死嗎?”
“怕死,就不會站在這里了。”阮青棠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透著一股堅毅。
阮青棠:戲臺上的英雄,生活中的斗士
戰斗結束后,阮青棠獨自一人坐在船頭,望著珠江的波濤,心中思緒萬千。她的父親,鄺新華,曾是鄺新華戲班的班主,因被軍閥誣陷“通匪”,被關押在獄中。為了洗清父親的冤屈,阮青棠暗中加入了中共地下黨,利用自己的身份傳遞情報。她的武器,那對改造自廣繡剪刀的“雙飛燕”暗器,不僅是她的防身利器,更是她對抗不公的象征。
阮青棠的父親鄺新華,是一位在粵劇界備受尊敬的藝術家。他不僅戲演得好,還經常在戲班里教導弟子們要有一顆正義的心。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軍閥為了打擊共產黨,誣陷鄺新華“通匪”,將他關押起來。阮青棠的母親在得知丈夫被關押后,悲痛欲絕,不久便病逝了。
從那以后,阮青棠便肩負起了為父親洗清冤屈的重任。她加入了中共地下黨,利用自己在戲班的身份傳遞情報,暗中幫助共產黨。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一方面,她渴望為父親洗清冤屈,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殘酷。她知道,這場戰斗只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后面。
阮青棠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自語:“父親,我一定會為你洗清冤屈的。我不能讓你的名譽就這樣被玷污?!?/p>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盡管前路艱難,但她不會退縮。她的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為了珠江的安寧,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她必須繼續戰斗。
林疏桐:醫學博士,秘密的守護者
林疏桐站在阮青棠身邊,她的氣質冷峻而優雅。作為嶺南大學的首位女醫學博士,她本可以在學術界大放異彩,但她卻選擇了另一條路。她以“賽金花”為化名,在長堤大馬路開了一家診所,表面上是為百姓看病,實際上卻是一個秘密的戒毒所。
林疏桐的父母都是嶺南大學的教授,她從小在學術氛圍濃厚的家庭中長大。她的父親是一位著名的醫學專家,母親則是一位歷史學家。在父母的熏陶下,林疏桐從小就對醫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勤奮好學,成績優異,最終成為了嶺南大學的首位女醫學博士。
然而,林疏桐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光鮮。她的家鄉在珠江邊的一個小鎮,那里的人們深受鴉片之害。林疏桐的童年記憶中,充滿了因鴉片而家破人亡的悲劇。她的叔叔就是其中之一,他因吸食鴉片而傾家蕩產,最終在痛苦中離世。這件事深深刺痛了林疏桐的心,她發誓要為那些被鴉片害苦的百姓做些什么。
于是,林疏桐以“賽金花”為化名,在長堤大馬路開了一家診所,表面上是為百姓看病,實際上卻是一個秘密的戒毒所。她的醫術高超,結合《嶺南采藥錄》與南洋巫醫的秘方,研發出了“涼茶戒毒方”。她的信物,一個“陳李濟”百年陳皮匣,內藏微型手術刀,是她秘密行動的利器。
但林疏桐也有自己的軟肋。她的妹妹,林疏影,卻成了租界巡捕房的密探。當她發現妹妹的真實身份時,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矛盾之中。最終,她不得不親手為妹妹注射過量嗎啡,結束她的痛苦。那一刻,她的心碎了,但她知道,這是她必須做出的選擇。
林疏桐輕輕撫摸著藥箱,低聲說道:“疏影,你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路?我多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而努力。”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浸月:疍家女杰,自由的靈魂
江浸月站在船頭,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高大。作為疍家女海盜的首領,她被族人稱為“龍母娘娘轉世”,能操控珠江潮汐。她的手下們對她忠心耿耿,她的一句話,就是他們的行動指南。
江浸月出生在一個疍家小漁村,她的父親是一位疍家船夫,母親則是一位擅長唱咸水歌的疍家婦女。從小,江浸月就跟著父親在珠江上討生活,她學會了操控船只,學會了與珠江的潮汐打交道。她的母親則教她唱咸水歌,用歌聲與鸕鶿群通訊。
江浸月的童年充滿了自由和快樂,她和小伙伴們在珠江上嬉戲,追逐著潮汐的節奏。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改變了她的生活。那年,一場大風暴席卷了珠江,江浸月的父母在風暴中喪生,她成了孤兒。族人們收留了她,她成了疍家人的希望。
在族人的支持下,江浸月逐漸成長為一位出色的疍家女海盜首領。她的絕技是以咸水歌與鸕鶿群通訊,船隊形似《潮州府志》記載的“百鳥朝鳳陣”。她的手下們在戰斗中表現出色,成功擊退了“鬼船”組織的攻擊。但江浸月心中清楚,這場勝利只是暫時的,真正的敵人還在暗處。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羈,她自由的靈魂讓她無法忍受任何束縛。但她也明白,為了珠江的安寧,她必須與阮青棠和林疏桐聯手。她心中有著自己的信念,那就是保護珠江上的疍家人,讓他們能夠自由地生活。
江浸月輕輕哼起了一首疍家歌謠,聲音在夜空中飄蕩:“珠江水,長又長,疍家兒女心向陽。潮起潮落皆自在,不懼風浪不懼霜?!?/p>
她的歌聲中透著一股堅定和自由,仿佛在訴說著她對珠江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向往。
“珠江是我的家,疍家人是我的親人。我會保護這片水域,直到最后一刻?!彼p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堅定。
戰斗結束后,三人站在甲板上,望著珠江的波濤,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林疏桐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阮青棠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我們要繼續調查‘鬼船’組織的背景,找到更多的證據?!?/p>
江浸月點了點頭,說道:“我手下的人會繼續監視他們的動向,一旦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p>
林疏桐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雖然贏了這一場,但敵人不會輕易放棄。我們得做好長期戰斗的準備?!?/p>
阮青棠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我們都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我們必須走下去。為了珠江的安寧,為了那些在黑暗中掙扎的眼睛。“阮青棠的聲音突然低沉,月光在她肩頭碎成粼粼的銀屑。她解下腰間繡著木棉花的錦囊,倒出幾粒陳皮糖——那是父親入獄前最后一次看戲時塞給她的。
林疏桐的指尖突然顫抖。她看見月光穿透陳皮糖的經絡,在甲板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藥箱里的手術刀突然發出細微嗡鳴,像在呼應江心的潮聲。她想起七歲那年,叔叔毒癮發作時也是這樣抓著船舷,指甲在柚木上刮出十道血痕。
江浸月忽然抽動鼻翼。咸澀的江風中混入了一絲甜膩的鴉片焦香,鸕鶿群在百米外的漩渦處盤旋成詭異的十字。她的手按在腰間魚叉上,疍家歌謠的尾音陡然轉急:“潮打空城寂寞回——“
一聲槍響撕裂霧氣。
趙鐵柱的巡邏艇突然調轉探照燈,刺目的白光中,二十幾個黑影順著纜繩攀上鬼船。為首之人戴著青面獠牙的儺戲面具,手中的駁殼槍還在冒煙。阮青棠瞳孔驟縮——那面具上的彩繪紋樣,分明是鄺家戲班失傳的“五雷鎮煞圖“。
“小心!“林疏桐的藥箱彈開暗格,三枚銀針破空而去。面具人的披風應聲碎裂,露出內襯上暗紅色的木棉花紋——與阮青棠錦囊上的繡樣如出一轍。
江浸月的魚叉已沒入第二個襲擊者的肩膀,溫熱的血濺在陳皮糖上。她忽然意識到這些人的靴底都沾著英商碼頭特有的瀝青,就像今晨跟蹤江海龍時在十三行倉庫外看到的車轍印。
阮青棠的“雙飛燕“在月光下織出銀色羅網,卻在看清某個襲擊者頸后的刺青時驟然停滯——那是父親親手刺的驅邪符咒,本該在鄺家戲班覆滅那夜隨大火焚盡。面具人的槍口已抵住她的眉心,卻用戲腔念白道:“青棠,你可知《搜書院》里謝寶夫子如何說?'見義不為,便是無勇也'?!?/p>
探照燈突然熄滅。
林疏桐的微型手術刀割斷最后一根纜繩時,聽見江浸月的鸕鶿群發出泣血般的哀鳴。失控的鬼船撞向沙面島的礁石群,咸水歌與槍聲在龍骨斷裂的轟鳴中絞成漩渦。當阮青棠從血泊中拾起半張燒焦的戲票,發現日期赫然是父親被捕當日。
迷霧更濃了。珠江在她們腳下裂開深淵般的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