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靈韻命昌思源來接人去上早課,才知道蕭田田癱在床上不能動彈一事。
她連忙帶上紫霄劍尊和明徽長老來谷云峰看蕭田田,還沒進峰就被念真布置的屏障攔住了。
墨瀟寒穿的玄色長袍上縫合了一個兜帽,遮蓋了他的頭頂,露出半張臉。
他出現在于靈韻等人面前,面色依舊冷淡,無了昨日的慌張。
“宗主,長老們,田田得了獲得機緣正在修煉,師尊正在護法,暫時不見客。”
主要是谷云峰里的兩個妖精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昨日墨瀟寒見了石果和紅薯精,念真就讓他保守秘密。
這不,在昌思源回去送消息時,念真就把人派出來攔人了,攔完順便去墨家商會尋點珍稀藥草給蕭田田補補身子。
于靈韻沒再多問,只是讓墨瀟寒之后帶蕭田田來主峰找自己便和兩個長老離去了。
蕭田田醒來時,枕邊杵著兩張稚嫩的臉。
一張是圓潤白凈的紅薯精的臉,紅薯精托著腮昏昏欲睡。
另一張是清秀俊朗的少年臉,那少年正盯著她看,眼神比墨瀟寒還要冰冷。
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連嘴都張不了。
少年沒有開口,他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蕭田田耳邊:“人族煅骨是比妖獸煅骨危險千百倍的事,不知道你是在何處得知這個方法,現在還活著已是好事。”
一醒來就被說教,蕭田田的腦袋還有點懵。
可她覺得眼前的清冷少年是一心為了她好,心里沒有不適,就眨巴著眼聽對方繼續念叨。
“你不懂陣法,不能每次煅骨都讓人幫你,頭骨是人族最為脆弱的部位,碎骨時稍有不慎便會失了性命,我在你頭骨中設了法陣,若你后續還要煅骨實力,我的陣法會自動幫你。”
蕭田田眨了眨眼,算是為對方道謝。
但她心里還是疑惑,淬骨心法中最后一步是用火精煉頭骨,并不需要碎骨……
人和獸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吧?
石果不愛廢話,交代完就抱著紅薯精出去了。
念真不知在哪,蕭田田又動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發呆,順便感受一下自己身體的靈力流動。
明明重鑄的是骨頭,渾身的筋脈竟然也被打通了。
把外頭的靈氣吸收進身體里,調息時發現靈氣居然不會再被靈骨吞噬了,且靈骨不再會有那種偶爾燙一下自己經絡的感覺了。
淬骨心法一共有五重,第一重練成后提高骨骼密度,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無法對修煉者的筋骨造成重創,受傷后會消耗自身靈力快速修復,愈合速度隨修煉者的境界提高。
第二重能夠提升皮肉的韌性,受到傷害時提供反震效果,境界相差越大,反震效果越差。
第三重練就神識防護罩,可以保護修煉者不受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的精神攻擊,境界低于自己的修士發動精神攻擊會被反噬。
第四重可斷肢再生。
第五重可以煉化斷骨,分自己的一縷神識附在骨頭上操控。
聽著就是極其厲害的心法,可想要快速提升卻很難。
達到第一重后要想自己受重傷已不容易,心法每提升一重都需要受到遠超自己境界的沖擊。
這個世界的強者有限,蕭田田不再讓靈氣在體內游走,心里有了主意。
她想壓自己的境界,等心法練起來再提升境界,不然找不到高手高招幫她練心法了。
蕭田田在醒來之后就沒有困意了,云見月沒有出來,也沒有人進來找她,她兩眼一睜,就睜了一天。
躺了一天什么都沒做,她還不習慣。
天色變暗了,因為她動彈不得,屋內一片昏暗。
蕭田田想了想,還是閉眼睡覺吧。
窗外風聲呼呼,她剛醞釀出睡意,半掩的木窗吱呀吱呀的響,一股食材的香料味被帶了進來。
寂靜的房中多了一道呼吸聲。
眼皮沒掀開,蕭田田就感覺到了一個黑影籠罩著自己。
呼吸聲逐漸接近,蕭田田緊張地屏住呼吸,心想谷云峰應該混不進人刺殺她吧?
正猶豫著要不要睜眼,一只滿是繭的手便攀上了她的下頜,鼻尖一股孜然味。
慵懶的男聲吐字緩慢而清晰:“煅骨之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蕭田田醒著。
蕭田田立即睜開眼。
修士的雙眼在夜晚也能清晰識物。
她第一眼看見的是個光頭。
那光頭五官清秀,好看的桃花眼不能說有神,只能說充滿疲憊,卻又一臉輕松,嘴角微彎,帶著一絲痞氣。
溜肩的袈裟要掉不掉。
給人的印象與七年前蕭田田初見他時的印象一樣——妖僧。
這就是修仙界里那位只要掐指一算便無所不知,正派修士中的另一位化神強者——逍遙尊者。
蕭田田眨了眨眼。
逍遙尊者的手順著她的面部曲線往上,骨節分明的手曲起,用指節掐了掐她的臉頰,似在惋惜又像嘲笑:“這么點肉?”
在蕭田田聽起來,逍遙尊者就像在評價桌上的一盤烤雞油水不足,令人缺少食欲。
短暫的沉默后。
逍遙尊者嗤笑了一聲:“你小小年紀會煅骨術,定和千年前的大人物有關對吧?”
蕭田田心中一緊,完了,被逍遙尊者算出月靈珠在她手上了,豈不是要被他抓回長珩宗?
嗚,能開口狡辯嗎?
怎么在她癱著說不了話的時候來呢!
然后她就聽見了逍遙尊者突如其來的叮囑:“自己的機遇不要告訴任何人,煅骨術是賭上性命變強的極端術法,小孩要惜命,不可亂來。”
“煅骨后控制不了身體是正常現象,日后為了能掌控好身體,體術是不能不學的,我會讓錦熙督促你修煉。”
言畢,這事就算過去了。
蕭田田放下心來,就見逍遙尊者提起了她的手臂。
逍遙尊者用拇指與食指捏著他的左手手腕,臉上的嫌棄十分明顯:“誰碰過你這里?怪不得誅邪羅盤指認你為邪修,原來是被下了咒。”
蕭田田眼巴巴地盯著逍遙尊者,她回想不起來有誰碰過她的手腕。
萬一是她重生前幾天發生的呢?過去了好幾年她也想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