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烏云堆積在天空中,覆蓋了太陽耀眼的光芒,潮濕的空氣奪走了路人的呼吸。陰冷的房檐下,蜷縮著一個年輕人。因為過多的酒精,他的雙手顫抖不受控制,思維混沌不堪、根本無法理清。他說不出自己的住址,路人只能任他流落街頭。迷失的赫斐克斯,他曾有阿多尼斯的容顏,如開放的鮮花般靜麗。世俗的嬌艷觸不到他的心弦,盡忠與作戰的火熱紅似玫瑰,時刻燃燒著他的心田。
凡汐街角的赫斐克斯,早已被理想的時代拋棄。太陽收起光芒離去,純潔的月光也對他退避三舍。昏暗的街頭、低矮的房屋,雨水從房檐滑落,擊打著他亂成一團的卷發,嘲笑著他的容貌。這里宛如赫斐克斯的墳墓——并非戰士應有的歸宿,暴風驟雨,攔住了生命前往天堂的路,日光熔化他的信譽。赫斐克斯從此一落千丈。
這里不再有光榮的戰爭,他卻依舊能感覺到心臟疼痛難忍。苦悶如潮水般將他吞噬,酒精讓他拋掉清醒時的記憶,同無盡的失望一起將他引入深淵。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為什么死神沒有擁我入懷,而是將我遺棄在一個荒蕪的時代?”
眩暈與顫抖俘獲了他的身體,雨水的寒意滲入骨髓,酒杯被打翻在泥水的街道上。他的嘴唇冰冷,用在牙齒中打顫的舌頭數著日期。自打他醒來已是第三日,一直未見到凡汐晴朗的天空。他方才賣掉了衣兜上的銀扣,現在想賣掉口袋中的絲巾。從衣著上看,赫斐克斯倒還沒有那樣窮困潦倒,但他早將自己視作枯萎的花朵。
“現在是凡汐的春日!”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雙耳,嗓音如蜂蜜一般甜,卻被淹沒在雨水之中。沒過多一會兒,醉酒的赫斐克斯打了個瞌睡,將她完全拋到了腦后。鮮花般的希波來到醉酒者面前,將他從滴水的房檐下拉出來,將他身旁的陰影驅散。三日以來,他終于得以見到春日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