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來的那些世家少爺,鬧著要回京,這一路上還害得咱們好幾個兄弟為了救他們受傷!”
“他娘的,要回就讓他回,咱們正好不需要他們拖后腿!”郝副將是個急性子,平常在上京就少不了受這些少爺?shù)臍猓@會兒直恨不得他們凍死在這兒!
他握著佩劍,抬步就沖到了世家少爺所在的位置。
秦時休伸手攔住要開口制止的薛浛軒,“打仗并非兒戲,既然選擇來了戰(zhàn)場,他們就得接受后果。郝副將說得沒錯,若是要回京,那便放他們回。”
誰知他們想放,對方竟還得寸進尺。
“你說什么?”郝副將瞪著那長得人高馬大,結果此時氣喘吁吁的青年。
若是沒記錯,這是丞相家的二公子高惜書。
仗著自己父親的身份,在上京尤為跋扈,燒殺掠奪、無惡不作,自認一切有丞相兜底,從不把他們這些將士放在眼里。
郝副將本就曾在他手下吃過不少虧,倆人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而此時,他竟要求派人送他們回京?!
“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回西天老家!”郝副將說著,就欲拔劍出鞘。
“住手!”
薛浛軒及時上前,壓回郝副將的劍,垂眸盯著地上盛氣凌人的高惜書。
“高二公子,本將聽說兩月前你因為奸淫婦人,害其一尸兩命,對方家屬告上京兆府,最后卻被趕了出來,后慘死在家中,而你則是被禁足。
大軍出發(fā)那日,是你母親進宮求皇后,才得以隨軍。”
“你胡說什么?”高惜書臉色一白,“你有什么證據(jù)?”
“本將自然沒有證據(jù),但凡事只求問心無愧,高二公子若是無辜,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此行你既臨時參軍,那穿上軍服便受本將管轄,若是不愿繼續(xù)前進,那就此離開。本將不可能派人護送,最多不記諸位戰(zhàn)前臨陣逃脫一事,往后在皇上面前,也不會提及各位。”
上京的公子哥們一陣心驚肉跳。
他們大多是犯了事,或者有目的才來混個功勞傍身,若是現(xiàn)在離去,不談能不能活著回到上京,就算平安到達,這名聲也廢了。
“二公子。”陶棄瑞在人群中起身,“最難的望月關你我都過了,眼下就快到夷慶寨,怎可無功而返?大伙再堅持堅持,上京都說諸位無所事事,那便讓眾人看看你我并非廢物不好嗎?”
“關你什么事兒?”高惜書一把推開他,“你家在朝中連個官位都沒有,哪兒輪得到你說話?得罪了本少爺,小心回頭你伯爺爺?shù)墓傥徊槐# ?/p>
“哈哈哈哈!”高惜書的狗腿子們一陣譏笑,瞬間讓陶棄瑞臉色難堪。
他分明是想勸說大家,再在眾人面前留個好印象的!
“說來,我好像聽說有人去佢州回來,帶了個女人要皇帝賜婚!嘖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高惜書上前兩步,“聽說皇上險些將你治罪,怎么?被當眾打臉的感覺爽不爽?”
說罷,伸手在陶棄瑞臉上拍得啪啪作響。
陶棄瑞面如菜色,死死攥緊雙手,卻不敢反抗。
“夠了!”
薛浛軒一聲令下,就有人拉開陶棄瑞。
他瞟了上前的那人一眼,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卻沒吭聲,而是扭頭看向高惜書。
“既然隨軍,那就得守規(guī)矩,今日不管高二公子離不離開,但欺辱同僚的罪名都逃不掉,來人,軍法伺候!”
“是!”
“你敢!我爹是丞相!我……”高惜書剛要反抗,就被郝副將親自架起胳膊,腳下一踢,高惜書就摔倒在雪地。
軍棍立馬落了下來。
“啊!”
慘叫聲響徹山谷,眾人心驚膽顫,想要回京的世家子弟都默默縮起身子。
“啊——薛浛軒,你等著!”
“等我回京,定要你求生……”
“不得!求、求死不、不能!”
楚筠苒:“……”說個話,跟太乙似的。
郝副將嫌將士打得太輕,親自動手打了十軍棍。
想打更多的,怕他受不住直接掛了。
薛浛軒看著褲子滲血的高惜書,顧及他暫時爬不起來,便上前兩步彎身俯視他。
“我祖父乃隨先帝征戰(zhàn)的開國將軍;我父親乃當朝鎮(zhèn)國大將軍;我乃皇上親封副驍騎參領、官拜四品,你不過一個丞相府二公子,無官無職,便想讓本將生不如死?本將給你機會!若你活著回到上京,本將就看看你如何讓本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痛得面目猙獰的高惜書臉色一僵,他怔怔望著薛浛軒的背影,不可置信。
他想要自己死在戰(zhàn)場?
“二公子,你沒事吧?”陶棄瑞又走上前來,“我這有藥,是出發(fā)前我祖母給我的,你忍著,我?guī)湍闵纤帲惴判模^幾日你這傷就好了。”
離去的薛浛軒聞聲扭頭看了一眼,見著其手里的藥瓶,瞳孔一縮。
宮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