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姒熹熹就醒來了,她精神抖擻的把鐘炁拎起來,親了親白狐的腦門,把鐘炁都給親精神了。
一人一狐打開院門,發(fā)現(xiàn)大家早已到齊。
孟禾一身白衣,手搖羽扇,風度翩翩;孟竹予身穿藏青色弟子服,身背一把重刀,大刀長且寬,與他勁瘦的身材有種違和感;杜生則手握長劍,天藍色薄衫隨風而動,只是眉頭微皺。
杜生身邊毫不意外的站著文蓮,她正在焦急的訴說著什么。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李風背靠大樹站著,雙臂抱懷,臂中露出一截長劍劍柄,鬢角的頭發(fā)用綢緞綁在腦后,黑色長發(fā)隱入黑色長袍里。
眾人見姒熹熹走出來,并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再次確認了注意事項,便啟程出發(fā)。
這次姒熹熹站在李風的劍上,文蓮少見的沒有哭鬧,她只是目送眾人消失在天邊。
此次姒熹熹三人去的是山南側(cè),距離并不算遠,一行人降落在一片樹林里,瞬間感覺到絲絲涼意。
李風和杜生取出準備好的避寒珠,卻見姒熹熹毫無動作,以為她忘了準備御寒物件,杜生把自己的珠子遞給她,姒熹熹擺了擺手說不冷,這讓兩人驚奇不已。
姒熹熹身負鳳凰神骨,極少會覺得冷,小時候也是仗著這一點在同齡人面前掙了不少面子,也忽悠了不少人當小弟。
三人分開行動,增大搜索范圍,姒熹熹將鐘炁放在地上。
她隨手撿了個長樹枝,這樣不用彎腰和浪費法力,就能隨手撥開雜草,十分方便。
姒熹熹就這樣往前走了約有五里地,周圍安安靜靜的,除了偶爾蹦出來的蚱蜢和樹梢傳來的鳥叫,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反而陰寒氣息越來越輕。
她不再向前走,而是反手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塊水果糖放進嘴里。
她本想給鐘炁一個,但被拒絕,這讓姒熹熹十分奇怪,這幾天她被拒絕太多次,難道是沒胃口生病了?姒熹熹琢磨著等今天回去給小狐貍仔細瞧瞧,或者找個人界的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在她思索的時候,腰間的聯(lián)絡(luò)玉佩閃動著,里面發(fā)出李風的聲音,他只簡短的說了一句話:“有發(fā)現(xiàn),速來?!?/p>
姒熹熹暫時放下給小狐貍找大夫的想法,招呼鐘炁跳到她肩上,手指掐訣確認李風的方位,施展法術(shù)帶著鐘炁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閃現(xiàn)后,姒熹熹來到了李風身邊,杜生還沒有到,兩人打了個招呼,姒熹熹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李風說,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口,外面的陰寒氣息正是從這里散發(fā)出來的。
二人稍等片刻后杜生御劍趕來,經(jīng)詢問,他也沒有什么收獲,隨后二人跟他說明了情況,三人一致同意進去一探究竟,如果遇到危險就及時撤退。
隨著三人逐漸的深入,洞口的光消失不見,黑暗將他們完全吞噬。
李風取出幾只發(fā)光的蝴蝶在前面帶路,三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經(jīng)常戶外出任務(wù)的道友都知道,靜謐空間探險,盡量少說話,因為你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什么東西。
山洞很長,他們走了很久,感覺已經(jīng)走到了山脈的深處。
但是越往里走陰寒之氣越是濃厚,就在連姒熹熹都感覺有些涼的時候,三人終于走到了盡頭,而陰寒之氣正透過石壁散發(fā)出來。
三人神經(jīng)稍微放松下來,這里面連只兔子都沒有,他們觀察了很久阻擋住他們?nèi)ヂ返氖?,除了不斷溢出的氣息外,一切如常?/p>
“我們要找的東西應(yīng)該在這個后面,那應(yīng)該順著這個方向搜查,就可以找到氣息最濃郁的地方?!辨潇浞治龅馈?/p>
其余二人點了點頭,杜生說道:“那我們先離開這里,通知孟竹予和孟禾。”
折返的路上依舊坦蕩,幾人步伐都輕盈了許多,事情發(fā)展順利,洞口中響起談笑的聲音,就連李風都少見的插嘴說話。
他們回到山洞外,杜生聯(lián)系了孟氏兄弟,不久后便看見兄弟二人急匆匆的御劍趕來。
這次由姒熹熹說明情況,幾人看著天色還早,決定先往山洞的方向探探路。
從空中看,整個山脈平凡異常,樹木郁郁蔥蔥。
孟禾拿出天陰針,針頭震動片刻,直指山脈深處。
幾人控器向前飛去,期間碰到了幾個同樣尋找神草的隊伍,大都三三兩兩,也有單獨行動的,大家都沒空互相搭理,生怕被別人搶占了先機。
飛行了一段時間后,針頭改為垂直不動,孟禾觀察著四周說道:“到了,我們下去看看。”
天陰針指的地方是一片山谷,山峰中間光禿禿的,露出一大片空地。
杜生皺著眉頭道:“這能有神魂草嗎?連個雜草都沒有?!?/p>
“此地確實有較濃郁的陰寒氣息,但是沒有從哪里溢出來,反而是有些消散?!泵现裼杳掳驼f道。
“怎么回事?難道這草還能跑不成?”姒熹熹納悶道。
一句話說完,幾人都怔住了,姒熹熹吸了口涼氣:“不是吧,這草真能跑??!這,這,不就和人剛走,被窩還熱乎著一個道理嗎!”
眾人扶額,姒道友這比喻還真是通俗易懂。
“各位,天陰針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一天只能驅(qū)動一次,反正也不著急,一是現(xiàn)在不是神魂草成熟的時侯,找到了也采不得,二是神魂草即使可以挪動,但是范圍有限次數(shù)也有限。不如我們明天再來,順便回去修改一下行動方案。”孟禾說。
姒熹熹贊同,她心里還惦記著小狐貍的病。
其他人更沒有意見,畢竟平時他們也都聽孟禾的。
回程倒是很快,沒用多久,眾人就坐在了姒熹熹的院子里,商量接下來怎么辦。
“既然發(fā)現(xiàn)了重大情況,我們明天剩下的地方就不去了,以今天最后的地點為中心進行搜索,最靠譜。”孟竹予說。
孟禾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找到了,我們應(yīng)該會一直呆在那等著神魂草成熟,這神魂草能移動,說明它周圍有伴生獸,并且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剛扎根開始生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可以移動的神魂草必定雙生,且一旦扎根就會進入生長階段不會再移動,我們大概率是一起守著這神魂草,兩根草,五個人,怎么分呢?”姒熹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石桌說道。
“這個…”孟竹予有些遲疑,神魂草竟真的是雙生,雖然之前答應(yīng)了姒熹熹要給她一個,但是真到這一步,他還是有些猶豫:“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說出來?!?/p>
大家一時沉默,都開始思索。
許久后,孟禾開口說道:“我們一開始跟姒道友約定好了,如若雙生草,要給姒道友一株,而且姒道友也是我們之中修為最高的,我聽杜生說姒道友好像可以一定程度的抵抗陰寒之氣…那么就意味著姒道友需要出的力氣要遠高于我們幾個…所以我想,是否可以請姒道友去摘取神魂草,我們幾個負責分散伴生獸的注意,取完神草后,伴生獸就會元氣大傷,我們可以直接撤退。”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有危險無法掌控,我會撤退?!辨潇湔f道。
“沒問題,我們盡可能不拖姒道友后腿,我們也帶了防御法器,保命應(yīng)是沒有問題。”孟禾點頭道。
幾人一拍即合,約好明天碰面時間后便各自散去。
姒熹熹送走眾人后,將鐘炁招過來,開始施法查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幾圈,卻發(fā)現(xiàn)小狐貍并無什么問題,反而很健康,她最后只能歸因于最近天氣太熱,胃口不好。而且靈狐本來就可以辟谷,她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姒熹熹剛想抱著鐘炁回屋去,卻見文蓮御劍回來了,文蓮看見她便問道:“怎么就你自己,杜哥哥他們呢?”
“剛才回去了。”
文蓮聽后又調(diào)頭走掉了。姒熹熹笑著摸著狐貍說:“看來是又去找她的杜哥哥去了。”
文蓮這個人很任性,說話又難聽,但是她卻沒有對她生太大的氣。
大概是因為,看見文蓮就想起原來的她自己了吧。
天天跟個尾巴一樣,吵吵鬧鬧的,做一些丟臉的事情也只是為了讓喜歡的人多看自己一眼。
只不過她追的人一直站在她夠不到的地方,她強求了,但失敗了。
她越發(fā)認為自己在人界沒有白待,起碼比原來更能認清自己了,有時她看著雨后地上的石頭都會想:泥土里的石頭怎么能夠得到天上的云呢,即使能在雨后的水坑中相遇,終究也是水中撈月,如夢幻泡影罷了。
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希望文蓮能夠成功,也算是變相的滿足一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