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熹熹與玄昊回到客房中,姒熹熹打開了防窺探結界。
她嚴肅的問道:“玄昊,你能否如實告訴我,鐘炁到底還能不能回來?”
玄昊坐了下來,他說道:“我無法告訴你,因萬物皆有定律,每人各有命數,我雖為天道,亦不可透露天機?!?/p>
“那…”姒熹熹的嗓音顫抖:“那他的神魂現在…在哪?”
玄昊眼睛看向桌面,讓人無法感知他的情緒:“他的神魂與本源會隨著天地造化境的運轉飄散于天地間,他本就是混沌之氣生智修煉成人,現在不過是回去罷了?!?/p>
姒熹熹問道:“那他還會再修煉成人嗎?”
玄昊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即使成人,也大概會沒有原來的記憶吧?!?/p>
姒熹熹沉默,也是,先天生靈誕生都及其困難,更何況現在混沌之氣幾乎不再存在…
她想了想還是取出了神魂草,給了玄昊:“不管怎么樣,我想再試試,這神魂草據說能修復神魂,如果你知道他的神魂在哪,麻煩幫幫他,一縷神魂就好,一縷就好?!?/p>
姒熹熹見玄昊沉默不語,她有些哀求的說道:“最后一次,再試試吧,好嗎?”
玄昊收起神魂草,道:“如你所愿?!?/p>
姒熹熹由衷的說道:“謝謝你?!?/p>
“好了,我答應幫你,但是你不能再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了,還懷著孩子,萬一出什么岔子,我可沒法跟他交代?!毙徽Z氣有些無奈。
“好,可以,你幫忙就行,你可以先去辦,我在這里等你?!辨潇浯叽俚?。
“既然答應你就不會食言,我已將神魂草送到主體那里,你可放心。”玄昊雙手抱臂道:“你現在還是給我要個房間吧,我看著這人界頗為有趣,我也參與參與?!?/p>
“落宗主那邊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姒熹熹手肘杵著桌子道。
果不其然,沒多久,便有弟子在外道:“姒前輩,宗主請您過去。”
“走吧?!辨潇涓皇沽藗€眼色。
兩人開門出來,這位弟子有些疑惑,不是說就姒前輩一個人嗎?
但是他沒敢開口問,只是在旁邊等候。
姒熹熹取出忘歸,自己站了上去,玄昊道:“要不還是我帶你吧?!?/p>
姒熹熹擺擺手道:“不用,我能行,你們飛慢點不就好了?!?/p>
玄昊沒再跟她爭辯,自己取出一顆棋子,踩了上去,那位弟子心中驚奇有人竟然拿棋子做武器。
他心中好奇,嘴里卻不敢耽誤:“兩位前輩,這邊請?!?/p>
落松在主殿看著底下為自己徒弟鳴不平的長老,揉了揉眉心。
“宗主,姒前輩到了。”領路弟子說道。
“姒道友到了,嗯?這位是?”落松有些疑惑,他沒見過她旁邊的男子。
“在下是熹熹的朋友,剛剛過來找她,沒有提前告訴落宗主,是在下魯莽了?!毙槐硎厩敢猓巧碜油Φ弥弊恼耆珱]有歉意的感覺。
“他叫玄昊,今天過來找我,也要呆幾天,麻煩落宗主一會可否給他安排個房間?”姒熹熹笑著說道。
“既是姒道友的朋友,那便是云隱宗的朋友,玄道友不必拘束?!甭渌煽蜌獾恼f道。
他又對姒熹熹道:“姒道友,可是這幾位弟子騷擾你和你朋友?”
姒熹熹走到前面,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道:“沒錯,就是他們?!?/p>
她又看向另一個沒見過的弟子道:“你便是他們口中厲害的大哥?”
那位弟子看見姒熹熹,眼中難掩欣賞的表情,道:“這位…前輩,平時承蒙大家照顧,承他們一句大哥,但是我并沒有讓他們去做那種事情,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我和我朋友與你們素不相識,你們這樣不顧我們意愿就要強帶我們走…這可是很多人都看見的事情,又或者你們覺得我們弱女子欺負便欺負了,也無人為我們撐腰…也是,我孤身一人,說不過你們這么多人,活該咽下這口氣吧?!辨潇湔f的可憐極了。
玄昊頗有興趣的勾起嘴角,他向后仰,找個了舒服的姿勢。
她又說道:“我相信落宗主自有判斷,不會欺負我和我朋友是個弱女子。”
落松最怕看見這種場景,他此刻覺得這幾個弟子真是該死,欺負弱小,欺負女人,主要是還惹了不該惹的人,這要是鐘前輩在,一個處理不好,云隱宗危矣。
“有我在,斷不會讓我朋友受此欺負,落宗主如若下不了決心,我幫幫你如何?”玄昊一臉正色的冷聲說道,他的氣息微微一放,讓大殿內的人都幾乎喘不上來氣。
落松心里咯噔一聲,沒想到這個叫玄昊的,竟讓他有種面對鐘前輩的感覺。
威壓一放即收,他覺得身上一松,立刻開口道:“你們幾個當街調戲威脅姒道友和她朋友,人證多的是,你們可認?”
“我們認,我們認。”幾個人被嚇壞了,顧不得給自己脫罪,立刻承認道:“是他讓我們這段時間看見好看的姑娘就給他帶去,然后他就不要臉的強了人家,但凡能進宗的就被他一直騷擾,不能進宗的玩幾次就丟了,他簡直是敗類!我們都是被他逼的!”
“你們!”被指認的弟子氣急:“你們滿口胡言!我何時這么做過!師傅,你要給徒弟做主?。 ?/p>
那位長老面露猶豫之色,落松道:“光染,你那邊調查的如何?”
“回稟師傅,負責本次新弟子招收的長老招了,他說確實是這弟子私下給他好處,讓他教訓難為姒道友和她的朋友?!惫馊镜馈?/p>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落松一拍椅子道:“將這幾名弟子關進水牢,五十年不得出,至于你,廢掉修為,逐出宗門,你的師傅王長老教導無方,思過五年,罰奉十年?!?/p>
落松看向姒熹熹和玄昊,他見兩人沒有說話,便道:“來人,帶下去?!?/p>
一時間,大殿內亂成一團,直到執法堂弟子將其拖走才恢復清靜,落松為玄昊準備了房間,將兩人恭敬的送走才松了口氣。
姒熹熹總是在院中的小亭內發呆,玄昊便在一旁看話本子,她給推薦的話本子,他看的很入迷,幾天過去已經看了三本了。
兩人互不打擾,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姒熹熹現在都忘不了,那晚在這個院子里,鐘炁看自己時的眼睛,她想了一遍又一遍,回味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有一天她跟玄昊說道:“你陪我換個地方再呆幾天吧。”
玄昊合上書道:“好。”
兩人跟落松道別后,并沒有御器飛行,玄昊依舊是個十分方便的飛行器,他帶著她直接撕裂虛空離開了。
落松聽著他身后被這一招驚的議論紛紛的聲音,沒有動。
他總覺得鐘前輩好像出什么事了。
因為他這一次看見的姒熹熹,雖然還和以前一樣笑著說話,但是卻笑的很表面,他能看見她眼底,有太多的情緒在掙扎。
他嘆氣的看向天邊,只能祈禱鐘前輩能吉人天相,他看姒熹熹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心。
…
雙雁山,晚霞映紅了半個天。
山頂處,有兩個人出現在此。
這里正是當時鐘炁帶著姒熹熹立天地誓言,結為夫妻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畫面在眼前浮現,當時他們說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響起。
“我,鐘炁;我,姒熹熹。以天地為證,日月為鑒,誓約同心,永不背棄。”
她伸手摩挲著手腕,代表昆摩的痕跡摸上去清晰極了,沒有主人的溫養,現在沉默的自封在她的身體里。
她抬手擦了一把臉,道:“說什么就算跟我分開也會愛我,這么久不來找我,我怎么知道你現在還愛不愛我,我怎么知道三年后還愛不愛我,三百年后呢?三千年后呢?”
玄昊在她身后默默的站立,他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安慰她。